启航网络科技，在海洋中学附近一个破旧的居民楼里，迎来了它的第一款产品。
宋思哲的效率是恐怖的。
仅仅一周。
一个名为“京海课程表”的微信小程序，就从那份构想文档，变成了可以运行的内测版本。
功能很简单。
用户可以选择自己的大学和专业，小程序会自动导入该专业的全部课程表。
简洁，粗暴。
宋思哲推了推眼镜，将手机递给江寒，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得。
这是他的作品。
从零到一，由他一手缔造。
江寒接过手机，点开。
蓝白色的界面，很干净。
他开始操作。
选择学校。
选择院系。
选择专业。
三步。
然后，课程表弹了出来。
宋思哲的嘴角，己经准备好迎接赞美了。
江寒却把手机扔回桌上。
“垃圾。”
两个字。
宋思哲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的这个东西，是垃圾。”江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李淳刚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
寒哥又开始了！
宋思哲的傲气，被瞬间点燃。
“哪里垃圾了？功能全部实现了！代码没有一个bug！你懂不懂技术？”
“我懂产品。”江寒拿起手机，指着屏幕。
“你这个东西，是做给你这种程序员用的，不是给普通学生用的。”
“第一，登陆。
为什么要分三步？
我第一次进来，你就不能首接弹出一个全校的院系列表让我选吗？
为什么非要我先选‘京海大学’这个唯一的选项？”
宋思哲愣住了。
“第二，颜色。
蓝白色是好看，是简洁。
但课程表是什么？是工具！
我要的是一秒钟看清楚我下节课在哪！
你应该用不同的色块，把‘专业课’、‘公共课’、‘选修课’区分开！
一眼就能看到重点！”
“第三，交互。
我导入了课程表，我想分享给我的室友，分享按钮在哪？没有！
我想在课程下面加个备注，提醒我带什么书，功能在哪？没有！”
“你只是实现了功能。
而我要的，是体验。
是让用户用起来‘爽’。
你这个，用得不爽，就是垃圾。”
江寒每说一句，宋思哲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他一个都没想过。
他沉浸在算法和实现的世界里，从未站在一个普通用户的角度，去审视自己的作品。
他以为自己造了一把锋利的剑。
江寒却告诉他，这把剑，连个剑柄都没有。
技术上的大神，在产品感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宋思哲沉默了。
他第一次，对江寒产生了技术之外的，一种名为“敬畏”的情绪。
“我……我马上去改。”
江寒摆了摆手。
“不急。
大的框架没错，这些都是细节。
边推广，边修改。”
他转向一旁己经呆若木鸡的李淳刚。
“产品有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李淳刚立刻挺起胸膛，脸上的肥肉都在放光。
“寒哥！你说！怎么干！
是去大学城门口发传单，还是去宿舍楼里贴广告？”
江寒的内心，一阵无语。
这胖子，思路果然清奇。
“传单？广告？那是最低级的玩法。”江寒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红色的钞票，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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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给我拉来五百个真实用户。”
“五百个？”李淳刚的眼睛瞪圆了，
“我嘞个豆！寒哥，这钱够我印一万份传单了！我保证把京海大学所有垃圾桶都塞满！”
“我要的是用户，不是废纸。”江寒打断他。
“怎么做，我不管。
用你的脑子，用你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
“记住，你只有五百块。”
李淳刚捏着那五百块钱，感觉像捏着军令状。
“保证完成任务！”
他领命而去，背影里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宋思哲看着李淳刚的背影，皱起眉。
“他……行吗？”
“有时候，打仗需要的不是天才，是流氓。”
江寒没有解释。
他打开电脑后台，看着用户数那一栏，那个刺眼的“0”。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或者，见证五百块钱打水漂的时刻。
第一天。
后台用户数：35。
宋思哲己经改好了江寒提出的第一版优化，他看着那个可怜的数字，一言不发。
江寒却很淡定。
第二天上午。
用户数，88。
下午。
176。
晚上九点。
340！
数字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上跳动。
宋思哲彻底看不懂了。
这不符合任何技术逻辑。
没有广告投放，没有渠道曝光，用户是从哪里来的？
晚上十点。
李淳刚回来了。
他满身烤串和啤酒的味道，脸上却放着红光，像一尊凯旋的弥勒佛。
他一屁股坐下，把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和一张小票拍在桌上。
“寒哥！幸不辱命！”
江寒看了一眼后台。
用户数：812。
他再看了一眼那张小票和那堆零钱。
“花了多少？”
“三百二十八！”李淳刚的胖脸上写满了骄傲。
“请了十几个学生会主席、社团部长，撸串喝啤酒！”
“传单呢？”
“我一张都没印！”李淳刚一拍大腿。
“发传单多傻啊！累死累活，别人转手就扔了！”
“我首接跟那些学生头头说了，咱们的小程序，他们手底下的人，每注册一个，我给他们提一块钱！”
“我没去求着学生用。
我让他们的部长、他们的主席，去求着他们用！”
“现在，整个京海大学，几十个社团和学生会的微信群、QQ群，全都是咱们小程序的二维码！
他们为了那一块钱，比我还卖力！”
“我嘞个豆！这叫什么？这就叫病毒式营销！”
李淳刚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旁边的宋思哲，己经彻底石化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代码，算法，在他眼里无比神圣的东西，竟然比不过一顿烧烤和一块钱的提成？
还能这么玩？
江寒笑了。
他就知道，这胖子，是天生的“地推之王”。
他那套混迹于市井的社交手段，在最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初创阶段，比任何精妙的代码都管用。
“干得不错。”
江寒站起身，走到李淳刚面前，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淳刚受宠若惊。
“从今天起，我任命你为，启航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首席地推官！CAO！”
李淳刚的胸脯，瞬间挺得比肚子还高。
首席地推官！
这名字，听着就比他爹那工厂的主任还威风！
“寒哥！下个任务是什么？
你说！就算是月球，我也给你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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