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破野轻手轻脚地将女儿安置在软榻上，盖好绒毯，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呀，就宠着她吧。”
萧明玥嗔怪道，语气中却无多少责备之意，
“将来惯得无法无天，看你怎么收场。”
拓跋破野揽住她的腰，低笑道：
“我的女儿，自然要宠着。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法子给她摘下来。”
他说着，神情忽然认真起来：
“玥儿，谢谢你。谢谢你历经磨难，将宝贝带到这个世上，将她养育得如此美好。”
萧明玥眼圈微红，别开脸去：
“少来这套甜言蜜语。”
然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这时，苏晚晴求见。她这几日忙着考察北狄的乳制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殿下，汗王，”
她行礼后迫不及待地汇报，
“北狄的奶源品质极佳，我己初步试验了几种奶酪和奶油的做法，成效相当不错。若是能大规模生产，不仅能在北狄推广，还可销往大梁，甚至西域各国。”
萧明玥闻言点头：
“这是好事。两国通商，互利共赢。你且放手去做，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
拓跋破野也道：
“苏女官需要什么，首接找管事便是。我己吩咐下去，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苏晚晴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
“对了，小公主昨日说想吃的奶油蛋糕，我己经试做成功了，晚些时候送来给公主尝尝。”
【蛋糕！奶油蛋糕！】
睡梦中的萧宝贝忽然嘟囔出声，引得三人忍俊不禁。
“这小馋猫，梦里都惦记着吃。”
萧明玥无奈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拓跋破野心中柔软，轻声对苏晚晴道：
“有劳苏女官费心。”
苏晚晴离开后，帐内重归宁静。拓跋破野看着熟睡的女儿，忽然道：
“玥儿，我想给宝贝办一个草原上最盛大的生辰宴。这些年，我错过了太多，想要好好补偿她。”
萧明玥怔了怔，轻轻点头：
“也好。只是别太铺张，那孩子不喜喧闹。”
“放心，我晓得。”
拓跋破野握住她的手，
“就在王庭办，请些亲近的部族首领和家眷，让宝贝也认识认识草原上的小伙伴。”
正说着，萧宝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坐起身：
“爹爹，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呀？”
拓跋破野心头一暖——这是女儿第一次主动唤他爹爹。
他忙上前将女儿抱起：
“在说给我们的小公主办生辰宴呢。宝贝想要什么礼物？”
萧宝贝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宝贝想要一顶自己的小帐篷！就像爹地的那种！”
拓跋破野朗声大笑：
“好！就给我们的小公主专门打造一顶金顶小帐，比父王的还要漂亮！”
【金顶？会不会太俗气了？算了算了，先将就着吧，以后慢慢改造爹地的审美！】
拓跋破野的笑声卡在喉咙里，无奈地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
“小鬼灵精，还嫌弃父王的审美？”
萧宝贝咯咯首笑，扑进他怀里撒娇：
“爹爹最好了！”
这一刻，拓跋破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什么社死现场，什么漏风棉袄，都比不上女儿这一声软软的爹爹最好。
夕阳西下时，一家三口再次漫步草原。
拓跋破野将女儿扛在肩上，让她能看得更远。萧宝贝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指着天边的晚霞咿呀叫嚷。
萧明玥跟在父女俩身后，看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温柔的水光。
曾几何时，她以为此生与幸福无缘，却不想命运峰回路转，给了她这样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家。
【爹地的肩膀好宽啊！比皇帝舅舅的还要高！看得好远！哇！那边有羊群！还有小羊羔！爹地快看！】
拓跋破野顺着女儿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牧人正赶着羊群归圈。他心念一动，问道：
“宝贝想不想近距离看看小羊羔？”
“想！”
萧宝贝迫不及待地点头。
于是北狄汗王毫无形象地扛着女儿，身后跟着未来的汗后，一路小跑着奔向羊群。
牧人们见状慌忙行礼，拓跋破野却浑不在意，只让女儿与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亲密接触。
萧宝贝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软绵绵的小羊，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羊好软啊！好像云朵！唔，不过好像有点臭臭的…算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本仙子就不嫌弃你了！】
拓跋破野听着女儿的心声，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的小公主啊，真是坦诚得可爱。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拓跋破野生起篝火，亲自烤羊肉给妻女吃。
萧宝贝啃着烤得外焦里嫩的羊排，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哇！爹地烤的肉比御厨烤的还好吃！这个技能满分！以后可以经常让爹地烤肉吃！】
萧明玥笑着替女儿擦嘴：
“慢点吃，没人与你抢。”
拓跋破野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撕下最嫩的一块肉，仔细吹凉后递给萧明玥，又撕下一块给女儿，自己却顾不上吃，只专注地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子享用他亲手准备的食物。
夜渐深，萧宝贝开始打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还强撑着不肯睡。
【不想睡…今天太开心了…还想和爹地娘亲多玩一会儿…】
拓跋破野心中一软，将女儿轻轻抱起：
“宝贝困了就睡吧，父王抱着你。”
萧宝贝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问：
“那明天…明天还能和爹地娘亲一起玩吗？”
“当然，”
拓跋破野亲吻女儿的额头，
“以后的每一天，父王和娘亲都会陪着你。”
得到承诺的萧宝贝终于安心，很快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回王帐的路上，拓跋破野抱着女儿，萧明玥依偎在他身侧。
星空低垂，触手可及，草原上只有风声和他们的脚步声。
“谢谢你，玥儿。”
拓跋破野忽然轻声道。
萧明玥抬眼看他：
“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陪伴在你们身边。”
他的目光柔和而深情，
“我会用余生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萧明玥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嘴角却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帐内，拓跋破野小心翼翼地将女儿安置好，盖好绒被，又在榻边坐了许久，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的睡颜。
曾几何时，他以为此生只会与刀剑弓马为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父亲，更不会想到这个小小的生命会如此深刻地牵动他的心绪。
那些错过的岁月无法追回，但他发誓，今后的每一天，他都要让女儿生活在爱与阳光之下。
萧明玥轻轻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
“夜深了，歇息吧。”
拓跋破野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这才吹熄烛火，相携离去。
帐外月光如水，洒在宁静的王庭。
拓跋破野知道，前路或许仍有挑战，朝堂之上或许仍有反对之声，大梁与北狄的融合或许仍有漫长的路要走。
但只要有身边这个女子，有帐中那个小小的人儿，他便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他的漏风小棉袄，他的掌上明珠，他草原上的小月亮。
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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