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离开后，那碗汤还静静地留在茶几上。
余温，己经散尽。
公寓里，那股被几个女孩用欢声笑语勉强粘合起来的，名为“家”的气息，也跟着一点点变淡，变得稀薄，又易碎。林辰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只觉得那光芒遥远而冰冷。
首到夏战的到来，像一颗石子，重新在这潭死水里激起了一点鲜活的涟漪。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边，还跟着一个扎着利落高马尾的女人。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与牛仔裤，脸上未施粉黛，眼神却很亮，像两颗被溪水冲刷过的黑曜石，干净，又锐利。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有一种与苏清月、楚梦瑶、夏晚星截然不同的气质。那不是养尊处优的精致，也不是天之骄女的骄傲，而是一种在刀尖上行走多年后，沉淀下来的，历经风霜的平静与从容。
“李若冰。”
夏战揽着她的肩膀，脸上是一种傻乎乎的，又藏不住的得意笑容。
“我未婚妻。”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骄傲，“也是当年，跟我一起潜伏的战友。”
一顿饭，吃得热闹又温馨。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是三个女孩一起做的。苏清月做了她最拿手的糖醋排骨，色泽红亮，酸甜。楚梦瑶做了精致的虾仁蒸蛋，嫩滑爽口。夏晚星则贡献了一盘卖相不怎么好，但味道却出奇够劲的麻辣小龙虾，鲜红的外壳上裹满了辣椒与花椒，散发着霸道的香气。
李若冰很安静，话不多，却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接住每一个人的话头。她会在苏清月谈起商业案例时，精准地提出一个关于风险控制的问题，展现出她敏锐的逻辑思维。也会在楚梦瑶分享艺术灵感时，笑着说她最喜欢的画家是梵高，因为他的画里，有燃烧的生命力。
林辰大部分时间都在听。
退伍兵住进校花公寓后，炸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退伍兵住进校花公寓后，炸了最新章节随便看！他看着夏战不停地给李若冰夹菜，看着李若冰一边嫌弃地瞪他，一边又默默地把他夹过来的菜全部吃掉。那种属于生死战友间的默契，与爱人间的甜蜜，被他们揉进了每一个微小的眼神与动作里，自然得像呼吸一样。
饭吃到一半，夏晚星突然站了起来。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满满两杯，然后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夏战与李若冰的手里，脸上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笑。
“哥，嫂子。”
“光吃菜，多没劲。”
“来一个。”
“必须喝个交杯酒。”
李若冰的脸，瞬间就红了。那是一种与她身上那股干练气质格格不入的，少女般的羞涩。夏战却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把勾过李若冰的脖子，手臂自然地与她交缠。
“喝。”
“必须听我妹的。”
客厅温暖的灯光下，两只交错的手臂，两张无限靠近的脸，还有那两双只映着彼此身影的眼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林辰静静地看着。看着夏战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笑容，灿烂得没有一丝阴霾。
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父亲日记本里，那一页泛黄的纸，与那一行力透纸背的字。
“战儿这孩子，性子烈，得找个能跟他共生死的。”
那是一种，属于长辈的，最朴素的期许。
跨越了生与死。
在这个夜晚，以一种最圆满的方式，实现了。
林辰端起面前的酒杯，喉咙却微微发紧。他为兄弟感到高兴，真心的。
可心里，却像被挖开了一个空洞，有凉风灌了进去。
他的生死与共。
又在哪里？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苏清月、楚梦瑶和夏晚星的脸上一一扫过。她们都在为夏战和李若冰祝福，笑容明媚。
林辰举起酒杯，对着那对璧人，遥遥一敬，然后一饮而尽。
酒是甜的，可他的心，却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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