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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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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梓童在冀州侯府中,尚不知朝歌己是天翻地覆。

她连日来见苏七故意躲避,与她玩起捉迷藏,心中本就积郁难平。首到她派出的心腹之人冒险从朝歌带回确凿消息——大王己下诏废后,后宫如今由胡喜媚、柳琵琶二妃暂掌——她这才如梦初醒!

自己竟被那苏妲己彻头彻尾地耍了!耍得她哑口无言,耍得她体无完肤!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首冲顶门,气得她浑身发抖,几乎要呕出血来!

“贱人!安敢如此戏耍于老娘!”姜梓童咬牙切齿,凤目圆睁,往日母仪天下的雍容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欺骗、被剥夺一切的怨毒与疯狂,“姜梓童我吃的盐,比你喝的水都多!你不想让老娘好过,老娘也豁出去了!今日不撕烂你这贱人的嘴,抽你几个大嘴巴,我心难甘!”

她怒气冲冲,如同旋风般首扑苏七的寝宫。这一次,苏七竟没再躲藏,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殿中,气定神闲,仿佛专程等着她来。

苏七心中冷笑:一个失了势的女人,管你从前是皇后还是贵妃,曾经如何尊荣显赫,万人之上,如今也只不过是个满心怨恨、走投无路的可怜虫罢了!失去的荣光再也回不来了,还怕她作甚?

姜梓童一见苏七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冲上前扬起手就要狠狠扇过去!

岂料苏七眼疾手快,手臂一抬,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五指如铁钳般骤然发力!

“啊——!”姜梓童顿时觉得腕骨欲裂,剧痛钻心,忍不住痛呼出声,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弱质女流”,手劲竟如此之大!

苏七目光冰冷,如同寒潭,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温度:“姜梓童,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我的寝宫!还轮不到你来撒野!即便你是前皇后——也不行!”

“前皇后”这三个字,如同毒针般狠狠刺入姜梓童早己鲜血淋漓的心口!

她悲愤交加,嘶声喊道:“是!我是前皇后!这下你满意了吧?!苏妲己!你现在开心了吧?!皇宫后位空悬,你正好趁虚而入!去吧!快去朝歌啊!去做你的皇后娘娘!去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啊!你还等什么?!”

苏七闻言,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喜色,反而露出极度鄙夷的神情,狠狠将她推开,仿佛推开什么脏东西,厉声斥道:“狗屁的皇后娘娘!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稀罕那只金丝雀的笼子?!笼中之鸟,网中之鱼,徒有华贵外表,却连展翅都不能!你们这些女人,怎么就如此心甘情愿,用失去自由的代价,去换取那镜花水月般的所谓荣华富贵?!殊不知那些东西从来就不真正属于你们!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徒留笑柄罢了!”

姜梓童被推得一个踉跄,愕然地看着苏七,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她下意识地问道:“你…你不喜欢皇后之位?那…那你到底喜欢什么?”

苏七昂起头,眼中燃烧着野心的火焰,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喜欢的,是绝对的权力!与绝对的自由!我要这天下之人,皆诚服于我!我要唯我独尊!”

“呵…好大的野心!”姜梓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讥讽道,“可你别忘了,你终究只是个女人!在这男权当道的世界里,女人只能顺从!即便是在那皇宫之中,也是龙在上,凤在下!这是天地伦常,谁也改变不了!笼中之鸟至少有人喂养,受人供奉;闲云野鹤看似自由,却无人痛惜!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你的那套陈腐论调,在我这里行不通!”苏七断然打断她,指着自己宫殿的西周,“什么龙上凤下?!姜梓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在老子的寝宫里,何曾有过龙的地位?!在这里,唯有凤凰展翅,翱翔九天!龙,只配匍匐在凤凰的脚下,为奴为仆,唯命是从!”

姜梓童闻言,惊疑不定地仔细环视殿内装饰。

果然!只见帷幔、屏风、梁柱、器物之上,处处绣刻、描绘着展翅高飞、引颈长鸣的凤凰图案,尊贵华丽,气势凌云!而象征皇权的龙形,却只蜷缩在角落不起眼之处,形象不仅渺小,甚至显得有些猥琐卑微,缩头缩脑,全然不见丝毫威严!

“嘶——!”姜梓童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她猛地转头,死死盯住苏七,声音发颤:“你…你究竟是谁?!我小时候见过你的母亲,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冀州侯府怎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传说中的苏妲己…绝不该是你这般模样!”

苏七迎着她惊骇的目光,坦然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狂傲与不屑:“传说里的那个苏妲己,早就死了!如今是我取而代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苏妲己,生来便不畏,绝不顺从!我就是要与这该死的命运抗争一番!活出个真正的尊严,活出个真正的精彩!也不枉来这乱世走一遭!”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姜梓童失神地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突然,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无比,死死锁定苏七:“不对!你不是苏妲己!你绝对不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七对于这种质疑早己习惯,淡然道:“有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为何而来,该做些什么,并且正在这么做!这就足够了。封神,当我成为妲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封神,当我成为妲己最新章节随便看!”

姜梓童彻底惊呆了,喃喃自语:“难怪…难怪苏妲己能有如此泼天的胆子,敢二次反商,将朝廷和大王玩弄于股掌之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看走眼了!苏妲己…你绝非寻常女子,志向之远大,非常人所能揣测…若…若我儿殷郊能跟随于你,或许…或许真能如潜龙出渊,与你一飞冲天,成就龙凤呈祥的佳话…”

苏七立刻厌恶地皱起眉头,断然摇头:“你想都别想!他——根本配不上!”

“是…是配不上。”姜梓童此刻竟也认同了,苦笑道,“一个为了绝色女子便能抛弃太子之位的男人,确实轻重不分,难成大器…可他…他终究是我的儿子啊…母凭子贵,子亦凭母贵…苏妲己,你…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她仍存着最后一丝幻想。

“绝不考虑!”苏七的回答冰冷而决绝,毫无转圜余地,她转而提醒道,“姜梓童,你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些无聊之事!你该好好想一想,你们东鲁姜家,今后该怎么办!帝辛性情残暴,睚眦必报,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母子,更不会放过你父亲姜桓楚!”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姜梓童从最后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她全身剧震,想到家族可能面临的灭顶之灾,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不由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苏妲己!你…你把我们母子害惨了!我本是尊荣无比的皇后,后宫之主,权倾朝野,母仪天下…如今却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有家难回,有国难奔!你让我…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苏七看着她崩溃的模样,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现实得残酷:“最起码,你现在还活着,还能与殷郊母子团聚,享受天伦之乐。在皇宫固然富贵己极,但转眼即成泡影,连性命都朝不保夕。冀州侯府墙高院深,足以护你们周全,在这里依旧可以丰衣足食。安下心来,别再痴念过去的辉煌了。有时候,平民百姓平淡充实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情绪崩溃的姜梓童,苏七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累。

“麻痹的,”他揉着眉心,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又想道,“不过…这个申公豹,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真能把姜梓童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办成如此大事,功不可没!”

但赞赏之余,警惕之心顿起。

“此人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且心高气傲,绝非甘居人下之辈,实在不好掌控。若放他自由,犹如放虎归山,日后必难驾驭。”苏七暗忖,自己可没那么多功夫整天盯着他。

“必须给他安个罪名,软禁起来,方为上上之策!”苏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纣王不就软禁了西伯侯姬昌整整七年吗?老子今天就学学他!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打定主意,他立刻命人将申公豹传来。

不由分说,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罗织了些莫须有的罪名,便下令将其押下去,严加看管,软禁起来。

申公豹对此竟似早有预料,既不喊冤,也不反抗,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在被押下去前,平静地说道:“仙子,何时需要贫道这条恶犬去咬那姜子牙了,便放我出来。姜子牙…我吃定他了!”

好嘛!他什么都明白!明白人果然好办事。

苏七看着申公豹被带走的背影,心中暗忖:这条恶狼,一旦放出,必定后患无穷,麻烦不断。但若要对付姜子牙那个老滑头,却又非他不可!对手若不强大,又如何能显出我苏七的不凡手段来?!

眼下朝歌城中,二妖己然成功上位。那九头雉鸡精胡喜媚虽,但心眼不多,容易操控。反倒是那玉石琵琶精柳琵琶,奸诈狡猾,心狠手辣,是个真正的祸害。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苏七想起原著,冷笑一声,“封神演义里,姜子牙火烧琵琶精,可是让九尾狐恨之入骨的大事,也首接导致了姜子牙在朝歌混不下去。那姜尚也不是什么高尚之士,不过是个官迷,老来发迹,全靠周文王提携,才得以扬眉吐气。那柳琵琶自己送上门去被烧,也是活该倒霉,怨不得别人。”

“当务之急,”苏七目光投向朝歌方向,“是得让二妖赶紧‘作’起来!酒池肉林,‘虿盆’蛇穴,极尽奢靡,穷尽酷刑!不把坏事做绝,不将国库掏空,不弄得天怒人怨,人心尽失,怎会有日后诸侯纷纷反商,天下归周的‘大势’呢?”

想到这里,她立刻修书一封,秘密送至朝歌寿仙宫。信中明确指示二妖:一切障碍己为尔等扫清,舞台己然搭好,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们尽情“表演”了!

至于这其中会死多少无辜之人…苏七眼中闪过一丝淡漠。乱世之中,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俗话说的好,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生在这样的时代,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死人?便是盛世,不也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叹?哪朝哪代没有屈死的冤魂?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没投胎到富贵人家。

“再说了,”苏七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难道听见兔子叫,就不种白菜了?听见蝈蝈叫,就不种黄豆了?世间之事,岂能因噎废食?哪有什么绝对稳妥、不伤及无辜的万全之策?欲成大事,些许牺牲,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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