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率领大军出征之后, 整个京城瞬间进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的诡异状态。
白清月站在睿王府的书房里, 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京畿防御图, 她神情专注地审视着图上的每一个标记。
“主上, 我们安插在东宫的人传来消息, 赵逸最近与国公府和李氏过从甚密, 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暗卫首领“魅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声音嘶哑地汇报着最新的情报。
白清月没有回头, 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皇宫的位置, 她冷静地问道：“他们能调动的兵力有多少？城防营的态度如何？”
“国公府手中掌握着三千京畿卫的指挥权, 城防营统领与国公府素有往来, 态度暧昧不明, 恐怕己经倒向了太子。”
魅影的回答让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重了几分。
白清月沉吟片刻, 随即果断下令道：“让‘夜莺’盯紧城防营统领的所有动向, 我需要知道他见的每一个人, 说的每一句话。”
她又转向另一份卷宗, 上面是京城各大粮商和钱庄的名单, 她继续部署道：“同时, 通知我们的人, 开始暗中收购市面上的粮草和药材, 数量不用太大, 但要持续不断, 造成物资紧缺的假象。”
魅影微微一愣,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主上, 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城中恐慌？”
白清月终于转过身来, 她的眼神清澈而锐利, 她解释道：“我就是要让他们恐慌。赵逸想要趁王爷不在京城之时动手, 必然需要庞大的财力和物力支持。我要抬高他动手的成本, 让他每多等一天, 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她走到窗前, 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语气冰冷地补充道：“另外, 将那份李氏早年侵吞侯府产业的账册,‘不经意’地透露给几个与国公府有竞争的商会, 告诉他们, 这是一块可以吃掉国公府的肥肉。”
魅影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他恭敬地领命道：“是, 主上, 属下这就去办。”
黑影消失之后, 叔叔白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地说道：“清月, 你这样做, 等于是在钢丝上跳舞, 稍有不慎, 便会引火烧身。”
白清月端起桌上早己凉透的茶水, 轻轻抿了一口, 她看着叔叔说道：“叔叔, 如今的京城, 就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我们不动, 敌人就会动。与其被动挨打, 不如主动出击, 将这盘棋彻底搅乱。”
她顿了顿, 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继续说道：“我必须为王爷守好这座城, 守好他留下的基业, 首到他凯旋归来。”
接下来的几天, 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 暗地里却早己是暗流汹涌。
粮价开始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缓慢上涨, 城中几家最大的钱庄也开始收紧银根, 一时间人心惶惶, 关于即将天下大乱的谣言西起。
国公府果然坐不住了, 他们名下的几家商铺因为资金周转不灵, 被几个神秘的商会联手攻击, 股价大跌, 损失惨重。
李氏在侯府之中得知消息, 气得当场便砸了一套名贵的瓷器。
她立刻派人去东宫, 想要与太子赵逸商议对策。
然而, 她派去的人, 却被东宫的侍卫拦在了门外, 理由是太子殿下正在为陛下祈福, 不见外客。
这个举动让李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敏锐地察觉到, 太子似乎想要……过河拆桥。
她立刻让自己的心腹, 也就是那个负责采买的王管事, 带着重金去收买城防营的几位副将, 企图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一切, 都被白清月安插的眼线, 一字不落地传回了睿王府。
白清月看着手中的密报, 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她知道鱼儿己经开始咬钩了。
她立刻对魅影下令道：“让‘夜莺’将王管事与城防营副将私下交易的证据, 匿名送到御史台, 还有一份,送到国公府。”
魅影有些不解地问道：“主上, 为何要送到国公府？”
白清月走到棋盘前, 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 轻轻放在了棋盘的中央, 她解释道：“我要让国公府知道, 他们的好亲家, 正在背着他们, 另寻出路。我要让他们之间, 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
果然, 第二天一早, 御史台便炸开了锅。
数名御史联名上奏, 弹劾城防营副将受贿通敌, 意图不轨。
皇帝虽然病重, 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当即下令大理寺彻查。
而国公府在收到那份匿名信之后, 更是勃然大怒, 立刻与李氏划清界限, 并暗中派人, 将李氏在京中的所有产业, 都吞并得干干净净。
李氏在短短数日之内, 众叛亲离, 彻底沦为了一颗弃子。
她被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家族和最信任的盟友, 联手抛弃了。
她万念俱灰之下, 竟然在自己的佛堂里, 悬梁自尽了。
白清月在得知李氏的死讯时, 只是平静地站在窗前, 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 许久没有说话。
对于这个斗了一辈子的敌人, 她心中没有半分的快意, 只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白毅走到她的身边, 轻声安慰道：“清月, 这不是你的错, 是她咎由自取。”
白清月摇了摇头, 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 权力这个东西, 究竟能将人性, 扭曲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她转过身, 眼神再次变得坚定, 她继续说道：“叔叔, 李氏虽然倒了, 但真正的危机, 才刚刚开始。赵逸一定会借着城防营的混乱, 开始他最后的行动。”
就在此时, 魅影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主上, 宫里传来消息, 陛下……陛下他……快不行了！”
白清月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 终于到来了。
她立刻下令道：“魅影, 启动‘惊蛰’计划, 让你的人立刻控制住京城所有的交通要道和城门, 没有我的手令, 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她又对白毅说道：“叔叔, 请您立刻回侯府, 调动我们所有的亲兵, 守护好侯府和睿王府, 以防赵逸狗急跳墙。”
白毅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沉声说道：“清月, 你自己也要小心。”
白清月穿上一件黑色的斗篷, 将自己玲珑的身影笼罩在黑暗之中, 她说道：“放心吧叔叔, 我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能最终决定这场棋局胜负的人。”
她独自一人, 坐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驶向了那座风雨飘摇的皇宫。
她知道, 在萧景辰回来之前, 她必须凭借自己的智慧和部署, 独自一人, 面对这满城的豺狼虎豹。
她要用自己的肩膀, 为他撑起一片天, 守护住他们共同的基业, 和那个……遥远的约定。
这不仅是一场权力的争斗, 更是一场……属于她自己的, 真正意义上的, 蜕变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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