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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番外苏晴篇

小说: 顾小花进城   作者:赤脚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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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阳光透过启明星科技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新装修的味道。苏晴深吸一口气,挺首脊背,推开了市场部实习生办公室的门。她穿着合身的职业套裙,勾勒出年轻姣好的身形,乌黑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充满灵气与野心的眼睛。名牌大学的毕业证是她敲开这里的敲门砖,但苏晴知道,在这座精英汇聚的科技森林里,她只是一株需要奋力向上攀援的藤蔓。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苏晴,请多指教!”她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和自信,瞬间吸引了办公室里不少目光。很快,凭借着出色的学习能力和一点就透的悟性,苏晴迅速掌握了部门的基础业务流程,无论是整理枯燥的数据报表,还是协助策划线上活动,她都做得又快又好,赢得了同事的赞许。

“小苏,这份竞品分析报告陈总监急着要,你尽快整理个初稿出来。”

“苏晴,下午客户会议的PPT再帮我美化一下,重点突出我们的核心技术优势!”

苏晴总是欣然应允,带着一丝被需要的满足感,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只要好好表现,转正的机会一定很大!”*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然而,她的光芒也吸引了不该吸引的人——陈总监陈志强。

陈志强第一次“正式”注意到苏晴,是在一次部门间的协调会上。苏晴作为实习生代表,清晰流畅地汇报了她负责的市场调研数据。她条理分明的发言和面对高管提问时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陈志强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一亮。

会后,陈志强“恰好”与苏晴同乘一部电梯下楼。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苏晴?”陈志强主动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

苏晴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是的,陈总监。”

“刚才的汇报做得不错,数据抓得很准,表达也清晰。”陈志强微笑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苏晴年轻的脸庞,“年轻人有潜力,好好干,启明星不会亏待努力的人。” 他状似无意地拍了拍苏晴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停留的时间却比必要的礼节长了一瞬。

苏晴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脸颊微热,低头道:“谢谢陈总监鼓励,我会努力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苏晴发现,自己“偶遇”陈总监的频率高得惊人。茶水间、走廊、甚至她加班时空旷的办公区。

“小苏,这么晚还在?年轻人拼劲足是好事,但也别累坏了。” 陈志强端着一杯咖啡,倚在苏晴的工位隔板上,姿态放松,带着一种亲昵的压迫感。

“陈总监您也还没走?”苏晴有些紧张地站起身。

“叫我志强就行,私下里不用那么拘谨。”陈志强摆摆手,笑容深邃,“看你最近做的几个方案,很有想法。尤其是对年轻用户群体的洞察,很敏锐。我就欣赏有独立思想的年轻人。”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苏晴身上,带着欣赏,也带着一丝苏晴看不懂的、让她心跳加速的灼热。

他会在苏晴交文件时,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会在部门聚餐时,刻意坐在她旁边,低声说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玩笑话”,逗得苏晴面红耳赤,会在微信上发来一些看似关心工作、实则充满暧昧暗示的消息:

“小苏,方案我看过了,很有灵性。就是结尾部分稍显青涩,晚上有空吗?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亲自‘指导’你一下?”

“今天看你穿那身浅蓝色套装,很衬你气质。像清晨带着露珠的铃兰。”

这些露骨的撩拨和刻意营造的亲近,让初入职场的苏晴既心慌意乱,又隐隐生出一丝被“特殊关注”的虚荣和期待。“陈总监…他是不是对我…”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在她心底滋生。她开始精心打扮,留意陈志强的喜好,在他面前努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一次加班到深夜,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晴和陈志强。陈志强踱步到苏晴身后,俯身看着她的电脑屏幕,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耳廓:

“还在弄这个?真是辛苦我们小苏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疲惫和脆弱,“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年轻人,还有梦想和冲劲。不像我…唉,外表看着风光,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苏晴的心猛地一揪,忍不住抬头看他:“陈总监,您…怎么了?”

陈志强苦笑一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距离苏晴很近。他揉了揉眉心,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没什么,就是…家里那位,你也知道。自从她父亲去世后,整个人就垮了。抑郁症,身体也不好,脾气变得…唉,不可理喻。每天回家,面对的不是冷冰冰的房子,就是无休止的抱怨和猜疑。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感情了,只剩下责任和…煎熬。” 他看向苏晴,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寻求理解的痛苦,“有时候,真想逃离那个冰冷的家,找个懂我、能让我放松的人说说话。”

这番“真情流露”如同重锤,瞬间击碎了苏晴心中对陈志强“完美总监”、“好丈夫”的滤镜。巨大的信息量和陈志强话语中流露出的“脆弱”与“对她的信任”,让苏晴的心防彻底松动,甚至滋生出一丝同情和…隐秘的优越感。“原来他这么痛苦…原来他妻子那样不堪…原来他…需要我?” 一种混合着拯救欲和被“特殊选中”的虚荣感,让她看向陈志强的眼神,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和怜悯。

“陈总监,您…别太难过了。”苏晴轻声安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志强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伸出手,覆在她放在鼠标的手上,掌心滚烫:“小苏,只有在你身边,在你这样充满活力和阳光的女孩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一点温暖和放松。谢谢你。”

苏晴的手像被烫到一样,却没有立刻抽回。脸颊滚烫,心如小鹿乱撞。“他需要我…也许…这也是我的机会?” 一个诱惑的念头在她心底升起。如果能得到陈总监的青睐,转正甚至更好的前途,岂不是唾手可得?她开始半推半就地接受陈志强越来越露骨的暧昧和肢体接触,内心在道德的挣扎与现实的诱惑中反复煎熬。

命运的转折点猝不及防地降临在公司组织的一次高端联谊活动上。

那是一场汇集了科技新贵、投资人、名媛千金的奢华酒会。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苏晴作为实习生代表,穿着租来的小礼服,努力融入这陌生的浮华世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人群中心、如鱼得水的陈志强。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众星捧月般走进来的,是周氏集团的千金——周雅。她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礼服,妆容精致,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自信,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陈志强的眼睛,在看到周雅的那一刻,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目标。苏晴清晰地看到,陈志强脸上那面对她时惯有的意味的“深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炽热、更加势在必得的精光!他几乎是立刻抛下了正在交谈的对象,整了整衣领,脸上堆起无可挑剔的、极具魅力的笑容,大步流星地向周雅迎去。

“周小姐!幸会幸会!没想到您能赏光莅临,真是让启明星蓬荜生辉!” 陈志强的声音洪亮而热情,带着十二分的殷勤,主动伸出手。

周雅面带微笑,优雅地伸出右手,与他轻轻一握,然后迅速松开,整个动作显得礼貌而又自然。她的笑容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冷漠,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在握手的瞬间,周雅的目光与他交汇,眼神清澈而明亮。她的声音温和而礼貌:“陈总监客气了。”这句话虽然简短,但语气却十分得体,让人感觉既不谄媚,也不傲慢。

“一首久仰周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气质非凡。” 陈志强的恭维信手拈来,眼神专注而“真诚”,“周氏集团在科技领域的投资眼光一向独到,不知周小姐对我们启明星的新项目是否有兴趣了解?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深入交流一下?” 他微微侧身,做出了一个引导的手势,姿态优雅,将周雅护在人群之外,也彻底将不远处的苏晴隔绝在他的视线之外。

苏晴僵在原地,像一尊突然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手中香槟杯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一首蔓延到心脏。她眼睁睁看着陈志强对着周雅谈笑风生,眼神专注,笑容迷人,那副殷勤备至、风度翩翩的模样,与她记忆中那个深夜向她倾诉“家庭不幸”、寻求她“温暖”的男人,判若两人!

“深入交流?”这个词像毒刺一样扎进苏晴的耳朵。几天前,他不也是用同样的词,约她“晚上找个安静的地方指导方案”吗?原来所谓的“特殊”、“温暖”、“放松”,都不过是他猎艳时随手抛出的廉价诱饵!而她苏晴,和眼前这位周大小姐,在他眼中又有什么本质区别?不过都是可供他挑选、利用的“猎物”罢了!唯一的区别在于,周雅的家世背景,是她苏晴拍马也赶不上的!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苏晴!她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当众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之前那些暧昧的撩拨、那些“真情流露”的倾诉、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肢体接触…此刻都变成了最恶心的讽刺!她就像一个愚蠢的小丑,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被“特殊对待”,以为能凭借这点“特殊”攀上高枝,却不知在对方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物!甚至…连玩物都不如!至少玩物还能得到短暂的欢愉,而她,只得到了欺骗和羞辱!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苏晴再也无法忍受待在这个充满虚伪和嘲笑的地方。她猛地转身,将香槟杯塞给路过的侍者,低着头冲出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将里面的欢声笑语彻底抛在身后。

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了她单薄的身体,礼服下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高跟鞋踩在坚硬冰冷的路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城市的霓虹在她模糊的泪眼中扭曲变形,像一张张嘲笑的鬼脸。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想逃离这让她窒息的一切。

不知不觉间,她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脚步踉跄地拐进了一条灯光昏暗的后巷。这条巷子狭窄而幽深,两旁堆满了各种杂物,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一走进巷子,一股浓烈的垃圾腐败气味和尿臊味便如恶魔般扑面而来,让人作呕。这股恶臭与刚才酒会上的香氛形成了鲜明而恐怖的对比,就像从天堂一下子跌入了地狱。

苏晴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背靠着冰冷而粗糙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她的双腿像失去了力量一般,软绵绵的,无法支撑她重新站起来。

她那原本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此刻也散乱不堪,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显得狼狈不堪。而她身上那件昂贵的礼服,也在与地面的摩擦中蹭上了污渍,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苏晴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然而,压抑己久的呜咽声却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断断续续地响起。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每一声呜咽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算什么……”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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