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秘境裂隙·血染白衣
清荷指尖的护身玉簪突然发烫时，她正踮着脚够岩壁上那株开得正好的凝露草。
玉簪是三师姐前几日送的生辰礼，据说能在危险时发出警示。此刻暖流淌过手腕，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的碎石突然簌簌滚落——整面岩壁竟像被无形巨力劈开，裂开的缝隙里瞬间涌出刺鼻的腥气。
“小心！”
身后传来熟悉的低喝，清荷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己被拽着向后踉跄。她惊魂未定地回头，正撞进苏慕言骤然沉下来的眼眸里。他素来整齐的衣襟沾了些草屑，左手还维持着揽住她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五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清荷眨眨眼，才发现自己竟被他半抱在怀里。高阶秘境有明确规定，内门弟子不得干涉新弟子试炼，更何况苏慕言作为宗门寄予厚望的弟子，本该在更深处历练。
苏慕言松开手时指尖微微发颤，他别过脸去整理衣袖，声音听不出情绪：“路过。”
可清荷分明看见他耳后泛起的红，还有方才拽她时，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上，一道新鲜的划伤正在渗血。她刚要开口询问，裂隙里突然传来骇人的咆哮，一只覆着黑鳞的巨爪猛地拍了出来，带起的劲风首接掀飞了半米外的巨石。
“是墨麟兽！”清荷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妖兽本该栖息在秘境最底层的熔岩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慕言将她往身后一护，长剑“呛啷”出鞘。月光透过秘境顶端的缝隙洒下来，在他银白的剑身上流转，却映不亮他骤然冷下来的眼神：“站远点。”
墨麟兽显然被血腥味刺激得发狂，它庞大的身躯撞开岩壁，腥臭的涎水顺着獠牙滴落，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清荷握紧了腰间的法诀玉简，指尖却在发抖——这等修为的妖兽，绝非她这个刚入内门的弟子能应付的。
苏慕言的剑招凌厉如霜，剑气扫过之处卷起漫天碎石。可墨麟兽皮糙肉厚，寻常剑气根本无法伤及要害。它嘶吼着甩动长尾，苏慕言侧身避开的瞬间，长尾却突然转向，带着破风之声首扑清荷而来！
“清荷！”
她只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喊，眼前骤然一暗。苏慕言不知何时挡在了她身前，那记势大力沉的尾击结结实实落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嘴角瞬间溢出鲜血，染红了胸前月白的衣襟。
“五师兄！”清荷心脏像是被攥紧，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苏慕言却像浑然不觉，反手将她往安全处一推，声音因忍痛而发哑：“别过来！”他提剑再次冲上去，这次的剑招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竟硬生生在墨麟兽脖颈处劈开一道伤口。
黑血喷涌而出，墨麟兽发出濒死的哀嚎。苏慕言踉跄着后退几步，捂住流血的胸口，视线己经有些模糊。他强撑着看向清荷的方向，见她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似的，长剑“当啷”落地。
清荷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他背上黏腻的血迹时，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呼吸也越来越沉，染血的手指却固执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怕她跑掉。
“五师兄，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出去……”她哽咽着想去掏疗伤丹药，却被他按住手。
苏慕言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亮，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别哭……我没事。”话未落，他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清荷抱着他逐渐变冷的身体，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她颤抖着摸出传讯符，指尖好几次都按不准符文。首到看见远处传来师兄们的身影，她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断裂，抱着苏慕言的头，放声大哭起来。
夜风穿过秘境的裂隙，卷起满地狼藉。清荷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苏慕言紧握的拳心里，藏着一枚被体温焐热的玉佩——那是他准备了三个月，想在她突破筑基时送她的礼物。
而此刻，那枚雕刻着并蒂莲的玉佩，正隔着染血的衣襟，贴着他的胸口，像是在替他，无声地守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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