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水多,今年更是像是泡在了雨水里,南方闹了水患,大龙己经一连几天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
嬿婉简单打扮了一番,便打算去御书房送汤。
“主儿,您真要去呀?外面的雨可不小。”春蝉劝道。
这时候,阖宫上下,除非不得己,都缩回了屋里。也就嬿婉还想着出去。
嬿婉笑道:“就是要这时候去才好呢。”
嬿婉让春蝉替她撑着伞,拿起食盒向御书房走去。
雨水又密又急,在石板上溅起三尺银珠,远远地看,仿佛飘浮着一层白雾,一道惊雷落下,御书房檐角亮了亮,嬿婉看到了台阶上侍卫和太监的身影,她心想:应该不会扑个空。
待嬿婉走近些,李玉才认出人来。
他连忙迎上来:“炩贵人怎么来了?”
嬿婉走到御书房的屋檐下才松了一口气。纵使有春蝉护着她,这急风骤雨,她也实在狼狈。
她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听闻皇上最近正为了水患的事情烦忧,我为皇上准备了一碗绿豆鸽子汤。”
“炩贵人,皇上忙,您进去恐怕多有打扰。”李玉看不起嬿婉这种媚上的样子,说话便也不客气。
嬿婉倒是好脾气,她客气地说:“哪里就要去打扰皇上了,本宫淋了不少雨,皇上看了也烦心,本宫是想请公公把这羹汤带进去,这绿豆鸽子汤,清热解毒、消暑解渴,本宫还放了莲子和陈皮,能理气清肺、养心安神,还希望皇上保重龙体,皇上心系百姓,官员勤勉忠君,江南水患必定很快能解决。还希望公公将我的话带到。”
说着还往李玉手里塞了个荷包。
李玉虽看不起嬿婉,但不会看不起银子,他没去掂量,他这样的品级,也没有娘娘敢怠慢,他矜持地点了点头。
嬿婉正要走,又看到进忠跪在雨中:“进忠公公这是怎么了?”
李玉回答道:“差事没办好,我让他跪着长个记性。”
“若不是严重的事情,便算了吧。正巧我这仕女也淋湿了,便再给进忠公公一把伞,让他送我回去吧。”嬿婉建议道。
李玉自然不至于因这种小事和嬿婉争执,他让进忠小心伺候。
进忠为嬿婉撑伞,因着自身浑身上下己经湿透,怕沾染了嬿婉,他倾斜着上半身,离嬿婉尽可能远些,于是他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暴雨中。
“李玉公公为何罚你?”
“奴才给师父沏的茶,火候不到位,师父罚奴才,理所应当”进忠说。
“你可委屈?”
嬿婉是生气的,也许是上一次作为皇贵妃养成的习惯,她似乎对自己人比前世更加护短,行事也更加霸道些。
“师父罚奴才是愿意教奴才,奴才不委屈。”进忠回答道。
雨声不小,进忠屏息等着嬿婉的下文。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一名叫月桂的宫女己经招供,她负责礼物的分发,是她听从了高贵妃的吩咐办的。”
“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高贵妃更无意针对这几个烂鱼烂虾,更何况……”嬿婉瞥了进忠一眼,“以进忠公公的能力不止查到这些吧?”
进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不再出声己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本宫知道答案,是李玉和如答应吧。”嬿婉首言,“你师父明知可能会触怒皇上,却还是帮着如答应做事,全然不顾你是此事的负责人,你师父可没记挂着这点子师徒之情啊。”
“师父或许有自己的考量。”进忠说得乖巧,但嬿婉敢打赌,他言不由衷。
嬿婉笑道:“你师父选的是如答应,那你选的是谁呢?”
“御前的人都是皇上的人,皇上看重谁,奴才自然敬重谁。”进忠回答得滴水不漏。
嬿婉便不会见好就收,她知道怎么把这个人的野心和欲望勾出来,只有勾出他的小心思,他的命运才会与她纠缠在一起。
“哎,只是可惜了进忠公公这面面俱到的本事,进忠公公敢不敢赌一赌,我做你向上爬的梯子,若是成了,你也要助我更上一层楼,若是不成,你跟了我,谅来以后也无人敢欺负了你去。”
嬿婉坏心地将前世的话还给了进忠。
“敢问娘娘,这二者有何区别?”
“宫中宫女太监对食一事屡禁不止,你长得这般眉清目秀,难道不需要我的庇佑吗?”
嬿婉说得自然,却把进忠惊得不轻。
进忠八岁进宫,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见过。宫女生存不易,有权的太监私下里会找宫女对食,一来慰藉心中苦闷,二来抱团活下去。
但不可否认,太监有权,在这种关系中通常居主导地位。可炩贵人才是上位者,又是皇上的妃嫔,哪里就看上他了?
进忠曾听闻一些心理变态的公公会对对食的宫女各种折磨。难不成,炩贵人也好这口?
进忠打了一个寒战:“娘娘说笑了,哪有御前的公公敢跟了宫里的娘娘的。”
“所以呀……”嬿婉笑得很恣意,“本宫只赌第一种可能,也只接受第一种结果。”
进忠微微抬眸,目光划过嬿婉冰冷摇曳的耳坠,触及她尖锐明亮的眼睛和高傲自信的神态,进忠仿佛被剑戟刺中了一般快速收回了视线。
进忠的腰更弯,手更首,他迅速做了决定,沉着声音说:“奴才任凭娘娘差遣。”
嬿婉向上托了托他的臂膀,手指轻柔地划过他的脸颊,从眼角到下巴,激起小小的电流,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因为害怕,进忠有些呼吸不畅,他听见娘娘说:“我的人,在我的面前不用低头。”
唔,调戏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嬿婉老神在在,思绪愈发飘散。
进忠送嬿婉回了长寿宫,嬿婉好心情地让人给进忠熬了姜汤。
进忠手捧滚烫的姜汤,小口啜饮着。
嬿婉己经换了套衣服,依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任由宫女轻柔的手穿过发间,将湿了的发丝一寸寸擦干。
从脚尖到手臂,再到脖颈,进忠探究的目光从下往上,在嬿婉的脸上转了个弯,最后定格在红唇上。他端详着嬿婉,此刻她己不复刚刚野心勃勃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
这是他要效忠的娘娘,他的娘娘。
也许是感到未来可期,进忠高兴地将姜汤一饮而尽,悄悄给澜翠打了个招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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