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缓了缓心神，镇定地问道：“请皇上容许臣妾问玉春几个问题。”
大龙颔首。
“你说今晨遇见澜翠，具体是何时？”
“大约巳时五刻的时候。”
“昨夜，臣妾抄了一卷《金刚经》，想为因水患死去的百姓祈福，今晨这个时候，澜翠正出发把臣妾的经书送往宝华殿供奉。皇上可派人前往宝华殿核实。臣妾叮嘱澜翠务必在午时前送达，若澜翠还去咸福宫，时间上怕是来不及的。”
大龙看了一眼李玉，李玉立刻安排了下去，很快就有太监在夜色中朝宝华殿狂奔而去。
“宝华殿与咸福宫相近，纵使证实了炩贵人所言非虚，也不能说澜翠就没去过咸福宫啊。或许是澜翠脚程快呢？”苏绿筠开口道。
高晞月狠狠瞪了苏绿筠一眼，喊来双喜：“你去问问，今日可有人看到过澜翠过来。”
双喜问了一圈咸福宫的太监宫女们，各个都说没见过。
“皇上，高贵妃与炩贵人交好，她的证词恐怕不能相信。”嘉妃也来掺一脚。
“嘉妃！这里有你什么事！”高贵妃一向骄纵，可不惯着嘉妃，“本宫身为皇贵妃，自然以皇家的利益为先，难道本宫会串通宫女包庇炩贵人吗？”
嘉妃被喝得不敢说话，只委屈地看着大龙：“皇上～”
大龙此刻心烦得很，更是懒得理她。
嘉妃媚眼抛给瞎子看，实在无趣，又被皇后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番，也不敢再闹出别的幺蛾子了。
不一会，李玉手下的太监来报，宝华殿的法师说今日确实见过澜翠，正是快到午时的时候。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就搜宫吧。”大如建议道。
“不行！”嬿婉很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搜宫乃是奇耻大辱，怎可如此？皇上，咸福宫上上下下都说没见过澜翠，难道仅凭这太监的一人之词，就要搜臣妾的寿康宫吗？臣妾得您宠爱，又如何会陷害五阿哥自毁长城？恐怕是有人眼红臣妾，故意陷害啊。”
说着，嬿婉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点哭腔。
“炩贵人这样不会是心虚了吧？”大如的声音拐了几个弯，“若是炩贵人是清白的，自然不惧搜宫。”大如将重音咬到“自然”上。
大龙沉默了片刻，用温和的语气对嬿婉说：“害五阿哥的凶手必须找出来，你若受了委屈，朕自会补偿你，只是……查还是要查的。”
嬿婉仰头，泪眼朦胧得看着这个男人，他还是如前世一般，离她那么远。
嬿婉低下头：“臣妾遵旨。”
只是语气中难掩伤心与失落。
搜宫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众人在静静地等待结果。
不一会，嬿婉想到了些什么：“玉春，你说你在今晨看到的澜翠？那时的药可在煮着？”
“奴才看到小炉子上煨着药罐，还有药香，应该是在煮药……”
“请问，五阿哥的药一日几服，都是何时煎煮？”嬿婉问海兰。
叶心替主子回答道：“五阿哥一日三次服药，早间的卯时开始熬煮，中午的辰时开始熬煮，晚上的申时开始熬煮。”
“请问太医，本宫之前听您说，五阿哥的药里，五指毛桃被换作了钩吻？”
“是。”
“那请问，药中可还有五指毛桃？早间的药以及未服用的药可有问题？”嬿婉继续发问。
太医早就都检查过，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回娘娘，五阿哥服用的药中只有钩吻，而无毛桃，早上服用的药里，以及其他未使用的药裹并无问题。作者“经事才谙事”推荐阅读《大龙摆脱懿症，婉婉终至巅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皇上，五阿哥服用的是中午的药，药己经煮上，请问短时间内，澜翠怎么能避开别人，挑出所有的毛桃呢？这样下毒岂不是太麻烦了吗？只怕是有人一开始就调换了五阿哥的药裹。”
这时，进忠带人回来了，他轻声回禀道：“回皇上，寿康宫里未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连嬿婉都有些诧异。
见皇上面色明显柔和，海兰急了。
她说：“皇上，那炩贵人也未必清白，也许是她将钩吻刚巧用完了，皇上，炩贵人一向不喜姐姐，曾多次构陷姐姐，皇上不要被她的话给迷惑了！”
说着更是首接冲上来掰扯嬿婉。
“海贵人，你魔怔了！”嬿婉一边呵斥，一边躲开她伸来的利爪，“本宫就算不喜如答应，又陷害五阿哥做什么！如答应自身行事癫狂，本宫又何时构陷过她！”
宫女们赶紧将海兰拉住，却听海兰喊着：“永琪是我和姐姐的孩子，你伤害永琪，就是为了中伤姐姐！”
永琪是你和如懿的孩子？那皇上算什么？
嬿婉忍不住觑了大龙一眼。
大龙脸色如锅底般漆黑：“够了！柯里叶特·海兰，你是疯了不成！”
“来人，带海贵人去偏殿冷静冷静。”大龙发话了，海兰首接被送出了屋子。
浪花扶起嬿婉，温声问她可曾伤了没，嬿婉强撑出一丝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浪花对皇上说道：“皇上，海贵人也是爱子心切，想尽快抓住凶手，才会口不择言。”
哪知高晞月更加口不择言：“爱子心切？那雪莲人参还不知道是谁换的呢……”虽是一句嘟囔，但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妃嫔心中都很是赞成。
浪花瞪了她一眼，她乖乖闭嘴。
大龙知道她憨首，不愿与她计较。
“皇上，只怕是这恶仆说谎。”浪花嫌恶地看着玉春。
“说起来，这玉春也不是海贵人宫里的，如答应可不是五阿哥亲娘，她也有嫌疑吧。”嘉妃又开始一网打尽式地开炮了。
“嘉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如虽呆，但最近背的锅多了，也有点力不从心，愿意开金口辩解几句。
“如答应莫见怪，本宫也就是合理猜测，海贵人原来位分比你低，却后来居上，若是出于嫉妒也不是不可能，且你与海贵人时常同进同出，要做些什么手脚也最是容易。”嘉妃说。
“永琪也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又怎么会伤害他？”大如说。
“玉春，你还不从实招来，欺君乃大罪，你若说实话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若继续胡乱攀咬，你的九族都要给你陪葬！”浪花将话题拉了回来。
那太监支支吾吾了半天，磕头大喊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如答应……是如答应指使奴才的！”
“皇上，这样的人说的话如何能信？”大如惊怒道，脸上尚未消退的青紫和竖起的眉毛此刻显得格外可怖，“当送去慎刑司狠狠地打，才能问出真相！”
那太监也又惊又怒：“如答应，你好狠的心。”
说着，许是害怕真去了慎刑司，一头撞向了柱子，人就这样没了。
可把各位宫妃吓个不轻。
苏绿筠吓得在了宫女怀里，忍不住喃喃道：“如答应，你……你把他吓死了……”
大如也没想到这太监这般决绝，也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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