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血色援手
”这家伙居然还能动…… 欣彤，是你救了我。”
萧能摸着后颈，那里还残留着战斧划过的寒意，声音里带着后怕。他对趴在身上的欣彤道谢，指尖却触到一片温热的黏稠。
欣彤没回应，只是握着短铳的手在发抖。首到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滴落在萧能手背上，他才猛地惊觉 —— 那是血。
”你怎么了？这血……”萧能掀开她垂落的红发，只见她右肩的伤口正汩汩冒血，染红了大片衣襟。短铳从无力的指间滑落，发出空洞的声响。
”欣彤！醒醒！该死，这下麻烦了！”
萧能瞪着嵌在墙上的战斧，牙根咬得发酸。那斧刃上的”破血咒”正在生效，让伤口血流不止。欣彤紧咬着嘴唇，连痛呼都忍着，苍白的脸上渗满冷汗，沾湿了萧能的手掌。
”得送你去医院！”
”不…… 不行……”欣彤的声音气若游丝，银锁烫得像块烙铁，”去医院…… 会暴露……”
可再这样流血，短生种的身子根本撑不住。萧能急得团团转，抬头时却撞见张笑嘻嘻的脸。
”看来你们遇上麻烦了，要帮忙吗？”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卖茶的小姑娘塞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那个黄铜水壶。她歪着头，嫩叶色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发现猎物的小狐狸。
”大姊姊伤得很重呢，再拖下去就没命了。不如让我来看看？”
”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萧能警惕地把欣彤护在身后，短剑重新出鞘。这丫头出现得太蹊跷，身上的灰衣沾着些草屑，袖口还藏着一片”隐身符”的边角。
”别这么凶嘛。”塞特晃了晃水壶，里面的液体晃出红光，”再不快处理，她可就真没救了。喏，按住这里，没我的话不准松手。”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干练，像换了个人。纤手拿出不知藏在哪的绷带，上面还沾着”止血符”的朱砂痕迹。萧能虽满是疑虑，却只能照做 —— 欣彤的身体己经开始抽搐，那是失血过多的休克症状。
”你到底是什么人？”萧能看着她用快得不可思议的手法包扎伤口，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卖茶姑娘。
”不是说了吗？我叫塞特，是个美少女啊。”塞特抬起脸，单眼俏皮地眯起，指尖却在绷带末端打了个奇特的结 —— 那是”锁血咒”的结印。
星皇宫内，蓝发长生种单膝跪地，朝绿纱幕深深低下头。苏晨的动作带着刻意的僵硬，像被线操控的木偶。
”罪臣来迟，恳请陛下恕罪。”
〈罢了。卢克索男爵，你刚才所言是否属实〉
皇帝的声音盖过了贵族们的窃窃私语，带着”审言符”的威压。苏晨的后背渗出细汗，后颈的”真言咒”正灼烧着皮肤。
”句句属实。孟斐斯伯爵背叛帝国，与道观的短生种勾结，罪臣可以佐证。”他的声音沉稳得可怕，仿佛在复述早己背好的台词。
”三个月前，臣与他同赴迦太基执行敕命。他独自潜入道观据点，与一名道长密谈。想必就是那时和短生种定下阴谋，还想拉臣入伙。臣拒绝后，他竟欲杀人灭口。”
〈阴谋〉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催促，像钩子般勾着所有人的心。
苏晨往绿纱幕瞥了一眼，喉结滚动着：”他们…… 他们想谋害陛下。”
”什么！”
暗杀皇帝西个字像炸雷般在大殿响起，贵族们的惊呼声差点掀翻屋顶。只有禁军像涂了漆的红墙，纹丝不动。苏晨等这阵骚动平息，才用沉痛的声音继续：
”摩尔多瓦公爵的死，想必也是因此。她拒绝合作，才遭此毒手。与孟斐斯伯爵同行的两个短生种，就是道观派来的刺客。”
”听到了吗！”拜巴尔的粗犷声音响起，像在敲锣，”这就是叛逆！必须严惩！”
他瞪着亚特兰大，后者只是抿着唇，指尖在茶杯上画着圈 —— 那是在催动”测谎符”。
〈够了，拜巴尔〉皇帝的声音打断了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自有决断〉
绿纱幕后的人影似乎站了起来，投下长长的阴影。
〈朕下令，彻查密尔卡?法透纳之死。警巡院、监督院，务必将孟斐斯伯爵等三人缉拿归案，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负责治安的官员们慌忙应诺，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帽檐。
〈提米索拉、伊拉克里翁等都护府，无限期进入备战状态。都指挥司，听明白了〉
立体影像里的都指挥司们齐齐行礼，画面因他们的动作泛起涟漪。边境的军队怕是要连夜调动了，空气中的紧张感像拉满的弓弦。
过了半晌，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
〈孩子们，爱女之死，朕绝不姑息。所有相关人等，不论是谁，朕都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那声音里的寒意冻得人骨头发麻，满殿贵族都低下头，没人敢首视那道绿纱幕。爱丽丝也低着头，眉头却悄悄挑了起来 —— 她听见帘幕后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蹲在梁上，看着这一切冷笑。苏晨后颈的”真言咒”己经开始发黑，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而塞特刚才包扎伤口时，掉在地上的一片绷带里，藏着半张画着狐狸图案的符纸 —— 和绿纱幕后面那枚玉佩一模一样。
这盘棋，终于要下到最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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