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背叛者的游戏
白光炸开的刹那，我正叼着符牌往窗台上跳。抗紫外线玻璃像冰碴子般飞溅，有碎片擦过我的尾巴，带出串火星 —— 这妖气比墨白的 “回魂咒” 还烈，显然是 “悲叹星” 的余波。
“怎么回事！” 墨白的吼声被风压撕碎。老狐狸捂着流血的耳朵，骨爪在空中乱挥，把飞来的玻璃碴拍得粉碎。他胸口的剑伤又裂开了，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个 “煞阵”。
我蹲在房梁上，看着东街区的方向亮起红光。那里原本是市警军的驻地，此刻却陷下去个黑窟窿，多瑙河的水正打着旋往里灌 ——“悲叹星” 居然打偏了？墨白设定的目标明明是玄清观。
“星象仪” 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桌面上的指针疯狂跳动，第三发射击的倒计时正在闪烁，坐标赫然指向东街区的中心。墨白的瞳孔缩成细线，他扑到控制台前，爪子在符文键盘上乱按：“狄虎！给我滚出来！”
立体影像突然亮起，狄虎的脸在里面笑得像朵毒花。混血狐妖的尾巴尖绕着枚符牌，那上面的 “锁灵阵” 纹路我认得 —— 是墨白给他的授权符。
“侯爵大人找我？” 狄虎的声音带着回音，他晃了晃手里的符牌，“您看，‘悲叹星’多听话。”
“你改了坐标！” 墨白的妖气突然暴涨，整个大厅的墙壁开始渗血，“我明明设定的是玄清观 ——”
“那多没意思。” 狄虎舔了舔嘴唇，影像里的他正把玩着串桃木珠，“第二发炸市警军，第三发炸东街区，最后一发嘛 ——” 他故意顿了顿，指尖点向屏幕上的宫殿图标，“就送给您当贺礼。”
墨白的骨爪猛地攥碎了控制台的边角。老狐狸的竖瞳里燃烧着幽火，可肩膀却在发抖 ——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颗棋子。
“你利用我！” 墨白的吼声震得房梁掉灰，“你说要帮我报仇，帮我推翻玄清观 ——”
“报仇？” 狄虎嗤笑出声，影像突然切换，露出后面的 “骑士团” 徽章，那上面刻着的 “灭妖令” 闪着寒光，“我们‘骑士团’要的是天下大乱。您和玄清观斗得越凶，我们越开心。”
我突然明白过来。那些所谓的 “复仇”、“对抗” 全是幌子，狄虎真正的目的是挑起狐妖和道士的战争。“悲叹星” 不是武器，而是点燃战火的引信。
艾青突然拽了拽云逍的袖子。树精少女的银符牌在掌心发烫，她指着屏幕上的狄虎：“他腰上挂着的是‘聚灵符’！那是玄清观的秘符 ——”
云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突然想起葳仙姑说过的话，“骑士团里有玄清观的叛徒”。狄虎的符牌上不仅有狐妖的妖气，还有道士的灵力。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墨白的骨爪刺穿了控制台，星象仪的屏幕瞬间黑了一半，“让我们自相残杀，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 狄虎的影像突然凑近，他的眼睛变成了竖瞳，“我们是‘世界公敌’啊。” 这西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艾青猛地一颤。
我见过这个组织的标记。在旧世遗迹的壁画上，那些长着狐耳的道士和带角的狐妖厮杀在一起，脚下踩着的就是 “世界公敌” 的徽章。他们既不帮人类，也不帮妖族，只喜欢搅乱天下。
“听不懂吗？” 狄虎笑着摊手，影像里的他突然抛出张符纸，在空中化成串火苗，“简单说，就是要让这世界烧起来。”
艾青突然按住腰间的匕首。她看着屏幕里的狄虎，突然想起云逍说过的话，“叛徒的眼睛里有三道光”—— 狄虎的瞳孔里确实有红、绿、蓝三色流光，那是混了人、妖、道三种血脉的征兆。
“告诉你个秘密。” 狄虎突然转向艾青，影像里的他眨了眨眼，“‘悲叹星’有自爆密码哦。就藏在符牌背面 ——”
“别信他！” 墨白突然扑向艾青。老狐狸的骨爪带着黑风，显然想阻止她。可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云逍的桃木剑拦住了。
“让她说完。” 云逍的左眼闪着红光，他的桃木剑上缠着 “破邪符”，剑尖离墨白的咽喉只有三寸。
狄虎笑得更得意了。他对着屏幕念出串口诀：“以火焚符，以风送灵，天地同归，万法俱灭 ——”
艾青的银符牌突然发烫。她翻过来一看，背面果然刻着相同的字。可就在这时，星象仪的警报声变了调，第三发射击的倒计时只剩十秒。
“输不输？” 狄虎的影像开始闪烁，“输对了，‘悲叹星’就炸了；输错了 ——” 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影像瞬间黑了下去。
墨白和艾青同时扑向控制台。老狐狸的速度快如闪电，可艾青离得更近 —— 树精少女扑到符文键盘前，指尖刚要落下，就被墨白的骨爪按住了手腕。
“这是我的‘悲叹星’！” 墨白的妖气像锁链，缠住艾青的胳膊，“只有我能决定它的命运！”
“你疯了！” 艾青的另一只手摸到云逍掉落的手枪，她把枪口对准墨白的胸口，“再不让开，大家都得死！”
“咔哒” 一声，枪机空响。艾青这才想起，子弹早就打光了。
墨白的骨爪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老狐狸的竖瞳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与其被叛徒利用，不如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炸开。云逍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胸口的 “燃血符” 正在发光，桃木剑刺穿了墨白的肩膀。
“她是对的。” 云逍的声音里混着妖气，“狄虎要的就是我们自相残杀。”
墨白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云逍的眼睛，突然笑了：“你果然是她的儿子。” 老狐狸松开手，骨爪在符文键盘上敲了几下，“密码是‘以血为引’。”
艾青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银符牌贴在屏幕上，发出嗡鸣 —— 星象仪的倒计时突然停住，随后开始逆向转动。
“自爆程序启动。”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整个宫殿开始摇晃。我叼着符牌往窗外跳，看见 “悲叹星” 在高空炸开，化成片流星雨。
墨白靠在墙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看着云逍，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告诉葳，我没忘当年的约定。”
云逍的手抖了抖。他刚想说什么，宫殿的梁柱突然塌了下来。我拽着艾青的衣角往窗外飞，回头时看见墨白的身影被埋在瓦砾里，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符牌，上面画着朵白莲花 —— 那是葳仙姑的标志。
狄虎的笑声突然从远处传来。我抬头看见他骑着只飞狐，手里举着面 “世界公敌” 的旗帜，正往玄清观的方向飞去。
“游戏才刚开始。” 风里传来他的喊声，“下一站，玄清观。”
艾青突然抓住云逍的手。树精少女的银符牌在掌心亮起来，背面的口诀变成了新的文字：“玄清观下，有狐妖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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