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逆臣末路
”怎…… 怎么可能！你是当时那个……”
底格里斯公爵亚特兰大的声音剧烈颤抖，谁也想不到这会出自这位高大男子之口。
”被『镇魂环』锁定时，连朕都觉得脊背发凉呢，亚特兰大。”另一边， 塞特的表情却异常冷静，她点了点头，脸上甚至绽开灿烂的微笑，”如今你的阴谋己彻底败露，还有何话可说？朕听着。”
”自然有。”亚特兰大脸上虽仍无血色，声音却迅速恢复了力量。他低下头，用压抑着情绪的声音问道：”方才陛下说『原本对你还特别期待』。”
”是啊，事到如今，朕只能说万分遗憾。”
”遗憾？”亚特兰大像是没听进去，反倒像终于听到了真心话般，嘴角欢喜地上扬，声音激烈起来，”遗憾什么？哈！别睁眼说瞎话了，我们伟大的母亲！您对谁都不曾期待，所有贵族中，没有谁能得到您的信任！”
不然，谁会竖起叛逆的旗帜？谁会对敬爱的母亲挥剑相向？
是的，一切都是……
”住手！”
就在咆哮的亚特兰大举起右手时，列席者大半都迅速作出反应。有人伸手取剑，有人为制止他跳上桌面，还有人催动灵力进入”灵化”状态……
可在叛逆者中指闪烁的”镇魂环”射出压缩灵气的瞬间，唯有持符箓枪的雅诗兰成功对他发起了攻击。
”亚特兰大！”
怒喝的美女挥出的赤色灵光，高大男子指尖释放的无形气劲，符箓枪喷射的等离子焰冰冻压缩灵气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
噗哇！
交错的刹那，亚特兰大嘴角涌出大量血沫，修长的身躯弯成弓形，仰望着宝座向后倒去。心脏在符箓枪的攻击下被蒸发，身体微微痉挛。这般伤势，即便长生种也无力回天，可这叛徒脸上却毫无痛苦，那双看似凝望虚空的眸子，反倒浮现出莫名满足的微笑。
而”镇魂环”射出的压缩灵气，在顶层宝座上刻下深深的爪痕，冻结粉碎的翡翠龙椅碎得几乎认不出原形……
”陛…… 陛下！？”
”莫怕，朕无事。”皇帝回应着臣子的关切，脸上毫发无伤。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时，塞特如滑行般跑下阶梯，难以置信地来到地面，在匍匐于血泊中的叛逆者身旁屈膝跪下。
”为何不杀朕，底格里斯公爵？”皇帝的语气竟十分温柔，她以母亲抱婴儿般的轻柔姿势，将垂死之际仍勉强呼吸的叛逆者搂在怀里，温柔地侧过脸，”你是故意没瞄准的，为什么？”
”我们伟大的母亲啊，哪有孩子不爱母亲的？”濒死的长生种似乎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他的生命正化作血滴，随着每个音节从身上滑落，可亚特兰大仍像怕遗漏什么似的拼命说着：”我恨您。追随您三百年，您的存在依旧叫人捉摸不透。您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要带我们走向何方…… 您从来不说……”
话音中断，亚特兰大的身体向后一仰，声音己接近刺耳的风声，不像生者，反倒像死者的低语：”陛下，最后让我问您一事……”
”尽管问吧。”听着如摇篮曲般悦耳的声音，男子似乎露出一抹微笑。
”您究竟是谁？不，我们是……”
可张开的嘴唇再也没发出声音，缓缓闭上眼睑，将那张脸定格在永恒的寂静之中。
皇帝轻抚着他沾满血污的发丝，说出了莫名悲伤的答案：”若是能有答案，朕也能轻松些了……”
她将失去生命的躯体轻轻放回地面，像哀悼爱子之死般低下头……
”好了，诸位辛苦。赛里木湖的风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她没擦去衣服上的血迹，径首站起身，脸上己是淘气的笑容。翡翠色的双眸漾着温暖的光辉环视列席众人，最后落在一个陡然僵硬的身影上：”尤其是孟斐斯伯爵，朕对你们的表现极为满意，远超预期。这份忠诚与功绩，帝国必有重赏，好好等着吧。”
萧能虽对皇帝的话理应欣喜，却仍表情僵硬地望着她的微笑。倒是欣彤战战兢兢地开口：”塞…… 塞特，这个…… 不，陛下，这……”
”你叫我『塞特』就好，欣彤。”少女愉快地耸了耸那优美得不像真的鼻翼，用通用语回答，”奥古斯都?芙勒蒂卡是朕身为皇帝的名号，你不是朕的臣子，是朋友。我的朋友都叫我『塞特』。”
这淘气的面孔与声音，确实属于当初那名少女，欣彤只能拼命平复混乱的思绪。
”那…… 那么，塞特你真的…… 真的是帝国皇帝？奥古斯都?芙勒蒂卡？”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这算是我众多头衔之一。不过卖茶的事还请保密，要是被人发现我自己违反自己制定的法律，可不就成了负面榜样？”芙勒蒂卡，不，塞特对着不知如何回应的欣彤俏皮地眨眨眼，随即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表情一变，”对了，欣彤，换我问你个问题好吗？呃…… 应该还有另一位使者和你同来，他人呢？你知道他从牢里救了你们后去了哪里吗？”
”你是说玄风道长？”说到这，欣彤才发现完全把他忘了。她不明白塞特为何会知道玄风，只是轻轻拍手，”他一听到我们提起卢克索男爵就脸色大变，不知跑哪去了，后来就我们两个过来了。”
”卢克索男爵是苏晨！？”
”呃…… 那个卢克索男爵并不是真的卢克索男爵。”这解释实在笨拙，能不能让人明白都成问题，可欣彤还是尽力有条理地说，”说来话长，教坛追缉的组织里有个叫洛恩葛林的人，是他控制了男爵的身体，反正看起来是男爵，其实不是。”
”洛恩葛林是『骑士团』的人！？”
”呃…… 嗯，是的。您知道他吗，陛下？”欣彤的问题没得到回答，塞特脸上的笑容首次消失，她翻动衣角就要往某处去。首席枢密官见状连忙问道：”陛下！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追苏晨，不，是控制苏晨身体的家伙。”塞特的回答简短却无比清晰，”密尔卡，你留下处理善后！”
少女回望臣子，声音带着强烈的紧张，仿佛换了个人。
”青丘监察使，你的符箓枪还能用吗？能用就跟朕来。还有欣彤，你也来。其他人都待在这里别动。”
”陛…… 陛下，还有我！”发出沙哑声音的不是被点到名的雅诗兰，而是拖着伤脚往前一步的萧能。塞特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不行，孟斐斯伯爵，你的脚能动吗？还是乖乖待在这吧。”
”陛下，您要去何处？”雅诗兰一边揪住面带怒色的少年领口，一边侧头问道。安抚贵族的混乱才是首要之事，皇帝为何非要亲自出马？
我蹲在横梁上，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尾巴轻轻晃了晃。那”镇魂环”射出的气劲虽没伤到皇帝，却震落了龙椅旁的一块墙砖，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隐约有金光闪过。玄风那家伙该不会是看到了这个，才急匆匆跑掉的吧？
塞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去追控制苏晨身体的人。”她的眼神锐利起来，”那家伙手里有『昆仑镜』的碎片，绝不能让他带走。”
昆仑镜？我顿时来了精神。千年前那场大灾难，据说就是因为昆仑镜碎裂才引发的，难不成这碎片和皇帝的身份还有关系？
雅诗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狐尾一甩，将萧能交给旁边的赤霄卫：”看好他。”然后快步跟上塞特和欣彤。
这场闹剧看来还没结束，我舔了舔爪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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