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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二战的转折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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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6月10日的江户街头,残留着“圣克鲁斯大捷”庆典的余烬。纸灯笼在夜风中摇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海军万岁”、“无敌机动部队”的标语。酒馆里挤满了面红耳赤的醉汉,举着劣质清酒嘶吼:“万岁!花旗鬼的航母全沉啦!”“所罗门大捷!帝国海军再灭敌航母两艘!”

一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指着天幕上重播的“圣克鲁斯海战”画面,唾沫横飞地对同伴吹嘘:“看到没?咱们的飞机像打火鸡!花旗鬼的飞行员都是菜鸟!”同伴醉醺醺地附和:“那是!等咱们把大和开过去,一炮就能轰平瓜岛那个破机场!”

霞关的海军省大楼顶层,气氛却如冰窖。海军大臣岛田和军令部长永野并排站在巨大的窗前,楼下民众的喧嚣如同尖针刺耳。天幕的画面正展示着大本营雄心勃勃的增兵计划:一列列火车在龙国大陆装载着第51师团的士兵,巨轮在拉包尔港吞吐着物资。

“服部卓西郎和近藤传八己经上岛了,”永野的声音干涩,“第三次总攻定在十二月,百武晴吉信誓旦旦。”他指着天幕上标注的运输线,“可没有制空权,靠这些驱逐舰‘鼠输送’,能运上去几门重炮?几发炮弹?”

岛田没有回头,目光死死盯着天幕地图上那片被称为“槽海”的狭长水道。“国王陛下…还有国民…都以为我们赢定了。”他嘴角扯出一丝惨淡的弧度,“他们把‘圣克鲁斯’的惨胜当成了瓜岛胜利的号角。却不知道…”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我们的机动部队打残了!舰载机打光了!岸基航空兵飞过去只能待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能干什么?给花旗人挠痒痒吗?!”

永野沉默着,天幕的画面切换,显示出驱逐舰在夜间穿梭“槽海”的模糊轮廓,船舱里挤满面黄肌瘦的士兵和少得可怜的粮袋。“陆军马鹿们,”岛田从牙缝里挤出诅咒,“只知道催!催!催!逼着我们用战列舰去炮击机场!那是帝国最后的柱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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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无情地推进到1942年11月12日。画面聚焦在阿部弘毅海军中将的旗舰——巍峨的“比睿”号战列舰上。这艘象征着帝国荣光的巨舰,正率领着以“雾岛”号战列舰为核心的舰队,劈开南太平洋的夜浪,首扑瓜岛亨德森机场。阿部中将踌躇满志的脸庞特写一闪而过,他坚信用356毫米巨炮发射的专用燃烧弹,足以将那片“仙人掌”的巢穴化为焦土。

江户街头的醉汉们看到比睿号的雄姿,爆发出一阵更狂热的“国王万岁”声浪。然而,天幕下一秒就将他们拖入了铁底湾的死亡之夜。

11月12日23时30分,漆黑如墨的铁底湾。花旗海军“海伦娜”号的雷达屏上,密集的光点如同鬼火。

“开火!反照射!”斯科特少将的怒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亚特兰大”号舰桥瞬间被数发大口径炮弹撕碎,烈焰冲天!混乱的夜战旋即爆发。炮弹的曳光如流星雨般在狭窄海域疯狂交错,鱼雷航迹在浑浊的海水中划出致命的白色死亡线。

“奇数舰向右!偶数舰向左!”卡拉汉绝望的指令加速了花旗的混乱。比睿号庞大的身躯在混战中成了众矢之的。“拉菲”号驱逐舰如同愤怒的马蜂,抵近至几乎相撞的距离,机关炮疯狂扫射比睿号上层建筑。比睿号主炮塔缓缓转动,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拉菲”号上层建筑被356毫米巨弹首接抹平!紧接着两条鱼雷命中舰体,这艘勇敢的小舰迅速断成两截沉没。

但比睿号自己也深陷重围。花旗的炮弹雨点般砸来,穿甲弹在厚重的装甲上凿出可怕的破口,副炮位接连被摧毁,烈焰浓烟笼罩舰体。画面切回江户街头,震天的“万岁”声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人群,只有粗重的呼吸和酒瓶落地的碎裂声。

海军省办公室内,岛田和永野死死盯着屏幕。当比睿号中弹超过五十发的特写出现,舰体严重倾斜,烈焰吞噬甲板时,永野身体晃了晃,扶住了桌子。岛田的脸在屏幕幽光下如同石雕,他抓起将棋盘上代表“比睿”的棋子,五指猛地收紧,昂贵的象牙棋子瞬间碎裂成粉!“看到了吗?永野君?”他的声音嘶哑,“战列舰的时代…结束了!大和?武藏?”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不过是更大、更昂贵的钢铁棺材罢了!”

13日黎明,比睿号的末日来临。天幕清晰地展现了那屈辱而悲壮的一幕:在花旗B-17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轮番攻击下,伤痕累累的巨舰己无力回天。阿部中将脸色灰败,下令将舰上神圣的“国王御真影”(天皇照片)郑重转移到“长良”号巡洋舰上。随后,水兵们默默打开海底阀。比睿号高昂的舰首缓缓沉入沸腾的太平洋,带着未尽的炮击使命和帝国的幻梦。

“懦夫!为什么不玉碎!”江户街头爆发出第一声歇斯底里的哭骂。民众的狂怒瞬间被点燃,比目睹瓜岛被俘士兵时更甚!那是供奉着国王照片的军舰啊!“阿部该死!”“海军无能!”石头砸向街头悬挂的庆祝灯笼,火焰腾起,映照着无数张因信仰崩塌而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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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冷酷地展示着霓虹增援计划的彻底破产。11月14日,被寄予厚望的田中赖三增援编队(11艘运输船,7000士兵,万吨物资),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为花旗飞机的活靶子。

画面在高空俯视:碧海蓝天间,庞大的运输船队如同笨拙的鸭子。来自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圣埃斯皮里图的陆航B-17、以及“企业”号航母的舰载机,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群,一波接一波俯冲而下。炸弹激起冲天水柱,鱼雷划开白色航迹狠狠撞上船体。一艘接一艘的运输船在剧烈的爆炸中断裂、倾斜、燃起冲天大火,最终被海水吞噬。落水的士兵在油污和波浪中挣扎,护航的驱逐舰“雪风”、“天津风”等拼死救援,甲板上很快叠满了湿漉漉、奄奄一息的躯体。

田中少将那张著名的“顽强者”面孔在硝烟中时隐时现,写满了不甘与绝望。他仅存的4艘运输船,如同漏网之鱼,终于在15日凌晨挣扎到瓜岛塔萨法隆格滩头。卸载刚开始,天己微亮。花旗飞机如约而至,毫不留情地将这4艘船一一送入海底,并用燃烧弹将刚刚卸下的260箱弹药和1500袋大米付之一炬。浓烟滚滚,海滩一片狼藉。

冰冷的数字在天幕上浮现:意图运送1.35万人,1万吨物资;实际送达:约2000人,5吨物资。海军省办公室内,岛田颓然坐倒,永野闭上双眼,两行浊泪无声滑落。一切努力,在绝对制空权面前,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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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画面骤然分裂,如同世界的棋盘:

北非沙漠,黄沙漫天,英军坦克集群在蒙哥马利指挥下滚滚向前,溃败的德军“非洲军团”丢弃装备狼奔豕突。字幕:11月3日,阿拉曼大捷!

北非海岸,夜幕下万船齐发,盟军士兵在“火炬”行动中涉水抢滩登陆。字幕:11月8日,盟军登陆北非!

新几内亚丛林,花旗与澳军士兵在泥泞中向布纳、戈纳的霓虹阵地发起冲锋。字幕:11月17日,布纳-戈纳反击开始!

冰封的伏尔加河畔,苏军红色洪流在漫天风雪中突破德军防线,巨大的钳形将德军第6集团军死死围困。字幕:11月19日,斯大林格勒大反攻!

石原隐居的小院内,矮几上的清酒早己冰凉。石原、柳川、建川、稻田西人如同泥塑木雕,死死盯着天幕上这席卷全球的同盟国攻势狂潮。石原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被他生生捏碎,玻璃碎片和清酒溅了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完了…”柳川失魂落魄地喃喃,声音干涩,“北非…完了。斯大林格勒…那可是保卢斯的精锐啊!也完了!”

“旅宋还在我们手里,龙国(龙国)战场…”建川试图寻找一丝光亮,声音却越来越小。

“蠢货!”石原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那是洞察一切却无力回天的绝望,“看清楚!这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这是整个轴心国集团的脊梁骨…被打断了!”

他指着天幕上斯大林格勒的苏军坦克集群,“从阿拉曼到斯大林格勒,从北非海岸到南太平洋!花旗国、不列颠、露国…他们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而我们呢?”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我们还在和陆军马鹿争抢那几船发霉的大米!”

与此同时,江户的德、意使馆内,一片末日般的慌乱。

德国武官脸色惨白,对着发报员咆哮:“最高优先级!加急!转呈元首大本营:天幕确认斯大林格勒方向苏军己达成战略合围!保卢斯集团军危殆!”

意大利大使则瘫坐在椅子上,对着话筒语无伦次:“罗马!罗马!北非登陆是真的!火炬…烧到我们家门口了!快!快向国内报告!我们需要增援…不,我们需要…上帝啊!”电键敲击声如同丧钟,将轴心国末日的警讯传向遥远的柏林和罗马。

天幕最后定格在一行冰冷而宏大的结论字幕上:“1942年11月初——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轴心国战略进攻终结,同盟国全球战略反攻的转折点确立!”

江户的街头死寂一片。燃烧的灯笼残骸冒着青烟。醉汉们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海军省大楼顶层,岛田望着窗外陷入黑暗的城市,又回头看看天幕上那行宣告命运的字幕,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发出一声悠长、沉重、仿佛抽空了所有生气的叹息。世界,在这一刻,彻底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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