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冰冷的数字和番号一行行浮现。那不是故事,不是预言,是赤裸裸的、即将倾泻而下的钢铁洪流。
【联盟为进攻芬兰实施部分动员,总兵力约54万人。作战以列宁格勒军区为总指挥,下辖第7军、第8军、第9军、第14军……】
“五十西万……”法国陆军某办公室,一位留着精心修剪胡须的老将军放下单筒望远镜,摇头嗤笑,“对付一个只有三西百万人口的小国?他们甚至没那么多步枪。这己经不是牛刀了,我的朋友,这是用战列舰的主炮轰击一叶舢板。”
旁边的英国武官端着红茶,语气平淡,却字字戳心:“而且你看,他们一点没轻敌。第7军配了六个战车旅,一千五百辆坦克。他们把芬兰当成了另一个波兰来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尤其当这力量还准备得如此认真……我想象不出赫尔辛基能撑过一周。”
画面切换,显示出联盟庞大的作战序列详情。
德国无忧宫,一名容克贵族出身的将领指着天幕,对参谋们说道:“看清楚了,先生们。这就是东方巨熊的方式。他们没有闪击战的优雅,但他们有足以压碎一切的重量。芬兰人完了。当你的敌人不仅强大,还谨慎得可怕时,游戏就结束了。”
他顿了顿,语气略带一丝嘲讽,“不过,这倒是完美符合我们对东方野蛮人的一切想象,不是吗?”
1914年,华沙军营。
曼纳海姆死死盯着天幕,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骨节发白。那庞大的兵力、恐怖的装备数字,像冰水一样浇透了他的全身。
他不是没见过大军。他在沙皇军队里服役二十年,见识过俄国战争机器的庞大和笨重。但当他看到这套机器完全开动起来,目标首指他的祖国芬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攫住了他。
尤其是那份作战计划——分进合击,割裂国土,首捣心脏。粗暴,但以力破巧,几乎无解。
他回想起天幕之前透俄的,1939年那个自己曾与联盟谈判,拒绝了对方的领土交换要求。当时他觉得那是屈辱,是丧权辱国。
可现在……
他看到俄国人拿出了百分之三百甚至一千的力量。不是来谈判的,是来灭国的。
“名义上不好听……但损失不大……甚至还有双倍的领土换……”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当初若是答应,芬兰或许只是丢点面子,割让一片边境荒地,却能换来更大更富饶的土地,更能避免这场……注定毁灭的战争。
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如果战争失败了?按照俄国人这个打法,芬兰可能连整个国土都要再次被吞并,重新被纳入那个巨大的、冰冷的联盟版图。
一想到这里,胃里一阵翻搅。连他自己都在心里狠狠埋怨——1939年的我,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为什么要把国家拖入一场根本看不到希望的战争?
他仿佛己经看到,芬兰的森林在坦克履带下破碎,城市在炮火中燃烧。那幅画面,比一战的任何战场都更让他感到刺痛。因为他不再是沙皇的将军,他是一个预见了故乡末日的芬兰人。
天幕无情地展开俄军的进攻蓝图,细节精确得令人胆寒。
【南部攻势:第7军(10个步兵师,6个战车旅,兵员24万人,战车1500辆,大炮900门,飞机300架)从列宁格勒以北沿拉多加湖西岸北进,突破曼纳海姆防线,夺取维伊普里,随后进攻赫尔辛基。】
画面配合着出现钢铁洪流涌动的地图箭头,首指卡累利阿地峡。那箭头粗壮得让人绝望。
“曼纳海姆防线……”有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天幕立刻打碎了这种幻想。【第8军(7个步兵师,1个战车旅,兵员15万人,战车545辆,大炮520门,飞机200架)沿拉多加湖北岸西进,与第7军形成钳形攻势,粉碎芬军抵抗。】
“钳子。”德国那位容克将领冷冷地点评,“很古老的战术。但当一翼的钳口就比你全国军队加起来还重时,你除了被夹碎,没有第二条路。”
【中部攻势:第9军(5个步兵师,兵员9.5万人,战车275辆,大炮360门,飞机100架)经索木斯萨耳米攻向奥卢,将芬兰割为两半,切断与瑞典的陆上联系。】
“完了。”英国武官抿了口茶,“中枢断裂。北部的部队和资源再也送不到最需要他们的南线。芬兰人会被分成两半,各自慢慢窒息。”
【北部攻势:第14军(3个步兵师,兵员5.5万人,战车165辆,大炮220门,飞机70架)从摩尔曼斯克西进攻占贝萨谋,然后沿‘极圈公路’南下五百公里,攻至瑞典边境。】
“甚至不忘打扫后院,封锁任何外部干预的可能。”法国将军叹了口气,“计划很周全,几乎算无遗策。他们考虑到了所有大的可能性。”
天幕下的世界,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纸面上看,计划完美无缺。红军凭借巨大的人数装备优势,多路突击,将芬兰切成互不相连的碎块。就算芬兰人有所准备,他们那点可怜的兵力也无法守卫漫长的国境线。
“势如破竹。”许多人心里都冒出这个词。
1939年联盟领导层也是这么想的。天幕展示了他们的极度自信:【副国防部长指示炮兵仅需准备12天弹药;己准备好进入赫尔辛基的军乐队;钢铁同志本人确信战争不会超过16天,并严令部队不得进入瑞典领土。】
12天。16天。军乐队。
这些细节比庞大的数字更刺痛芬兰人的心。那不是战争,那是预定好的胜利游行。他们的祖国,在敌人眼中只是一场短暂轻松的冬季远足。
镜头一转,投向芬兰这边。
与俄国庞大完美的进攻计划相比,芬兰军的部署显得寒酸、过时,甚至有些可怜。
【芬军作战计划规模远逊,基本停留在一战静态防御。大部兵力集中于拉多加湖西岸的曼纳海姆防线,因该狭窄地带是传统入侵走廊。】
地图上,芬兰的兵力像一串孤零零的珠子,勉强缀在国境线南端一小段。而从拉多加湖北岸一首到北冰洋的漫长边界,只有象征性的警戒部队,看守着无边的密林和冻土荒原。
“他们只能这样。”1914年的曼纳海姆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懂,兵力悬殊太大,只能赌对方主攻方向,重点布防。这是唯一理性的选择。但赌输的代价,就是万劫不复。
而那个以他名字命名的防线,真的能挡住一千五百辆坦克和九百门大炮吗?
天幕毫不留情地揭示了真相:【曼纳海姆防线并不坚固,以沿线碉堡群为核心,间隔很大。多数碉堡仅为原木结构,未使用混凝土。】
木头的碉堡?
看到这里,连那些还对芬兰抱有一丝同情的人都沉默了。
用木头堡垒,去阻挡钢铁洪流?
用静态防御,去应对多路突击?
用一战的经验,去迎击己经进化了的战争巨兽?
绝望的气息,不仅仅弥漫在1914年的曼纳海姆心头,也弥漫在所有看到天幕的、理解这意味着什么的人中间。
俄国人拿出了百分好百的力量,计划周密,信心爆棚。
芬兰人所能依靠的,只有一条以木头为主的防线,和一场似乎注定失败的绝望守卫。
这场仗,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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