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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墨鼎烟火深,暗流护亲谋(凡人烟火篇)

小说: 渭少源   作者:渭少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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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守城的春日,暖意融融。墨鼎轩的生意越发红火,两层楼阁时常坐得满满当当,后院也加盖了几间仓房,存放日益丰富的山货与粮食。渭峰和董萍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劫难的阴霾似乎被这鼎沸的人间烟火渐渐驱散。

渭小源的日子也“舒服多了”。劈柴的斧头挥动得更加沉稳有力,端盘的脚步在拥挤的大堂中愈发游刃有余,算盘珠在他指尖下跳跃,精准得如同尺量。那块青石镇纸被他得更加温润,仿佛成了他与这平凡生活连接的锚点。

然而,这份表面的安稳之下,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如同水底的暗草,悄然滋生。

派去各地打探外婆、大姑母、小姑母下落的伙计,换了一拨又一拨,带回来的消息却始终是石沉大海。百草宫虽在青冥剑宗的压力下收敛,但余毒未清,仇怨未解。自己踏上仙路,虽化凡隐匿,却无形中将至亲置于风暴边缘。墨守城重建了,但这座没有真正力量守护的城池,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眼中,依旧脆弱如纸。

一日黄昏,渭小源站在墨鼎轩二楼的回廊上,看着父亲渭峰与几个当年一起押过镖的老伙计在院中喝酒。酒至酣处,渭峰拍着桌子,声音洪亮地讲述着年轻时押一趟“红货”过黑风岭的惊险,如何识破埋伏,如何浴血拼杀,如何将镖旗稳稳插在目的地。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不再年轻却依旧挺首的脊背上,那眉宇间沉淀的豪气与对往昔峥嵘的怀念,刺痛了渭小源的心。

他忽然意识到:父亲骨子里流淌的,是镖师的血。守护,不仅仅是柴米油盐,更需要力量与獠牙。而墨守城,乃至渭家离散的亲人,都需要一张隐藏在凡俗烟火下的守护之网。

一个念头,如同沉寂道基深处悄然点亮的星火,骤然清晰——成立镖局。

【墨蛟镖局】

筹划在无声无息中展开。

渭小源没有动用任何超越凡俗的手段。他只是在一次晚饭后,以闲聊的口吻对父亲渭峰提起:

“爹,我看城里重建后,商队往来多了不少。南来北往的货物,总得有人护送才安稳。您和几位叔伯当年都是走镖的好手,一身本事荒废了可惜。咱墨鼎轩现在有些盈余,不如……重拾旧业?一来给几位老叔伯找点正经营生,二来也能给咱自家买卖行个方便,三来……城里那些重建的作坊、铺子,也需要个可靠的押运不是?”

渭峰端着酒杯的手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对往昔的追忆,有被儿子点中心事的触动,更有一丝被岁月磨平棱角后重燃的热血。他沉默良久,看着儿子沉静却隐含力量的眼神,最终重重一拍大腿:“好!干了!老子这把老骨头,还能再舞几年刀!”

“墨蛟镖局”的招牌,很快挂在了墨鼎轩隔壁新盘下的一座小院里。没有锣鼓喧天,只有几个老镖师和渭峰亲自挑选的几个信得过的、孔武有力的年轻后生(多是墨守城重建中表现出色的力工或军户子弟)默默进驻。

渭小源成了镖局实质上的“大掌柜”兼账房。明面上,他精打细算,规划路线,核算成本,接洽生意。暗地里,他的目光穿透了凡俗的帷幕:

【根基筛选】他利用跑堂时练就的“观人”本事,结合算账时对城中各家各户底细的了解,不动声色地剔除那些心性不稳、背景复杂或有不良嗜好的人选。留下的,皆是家世清白、品性忠厚、且对墨守城有归属感的汉子。

【“药膳”筑基】 镖师训练辛苦,难免筋骨劳损。渭小源将墨鼎轩的“养生药膳”稍作调整,加入了更多强筋健骨、固本培元的普通药材(如杜仲、牛膝、黄芪),作为镖局的“福利”。这些药膳效果远超普通饭食,镖师们精神健旺,气力增长明显,对镖局和“源哥儿”的忠心与依赖与日俱增。无人知晓,这药膳中,蕴含了渭小源对“生之气”引导的微妙运用,虽无灵力,却能最大程度激发凡人的身体潜能,潜移默化地改善体质。

【“体术”暗藏】渭峰和老镖师们传授的是实打实的江湖把式和战场搏杀术。渭小源则时常“不经意”地提出一些改进建议:某个发力姿势如何更省力有效,遭遇围攻时如何利用环境制造局部优势,长途跋涉时如何调整呼吸节奏保存体力……这些建议,看似源于他观察入微的“聪明”,实则融入了他在生死搏杀中领悟的最基础也最核心的“力之轨迹”和“势之运用”。镖师们的实战能力,在凡俗层面飞速提升,隐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简洁高效的战斗风格。

【耳目网络】走镖,意味着足迹遍布西方。渭小源为镖局定下了极其详尽的“路引”和“见闻录”制度。每一次走镖归来,负责的镖头必须详细记录沿途城镇的风土人情、物价波动、江湖轶事、官府动向,尤其留意有无大规模迁移、灾荒、或奇异事件的传闻——这些都是寻找失散亲人的潜在线索。这些信息,最终都汇总到渭小源手中,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渭少源》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由他以凡人的心智进行梳理、分析、归档。一张以墨守城为中心,辐射西方的凡俗情报网,在镖旗的掩护下悄然张开。

墨蛟镖局成立不久,麻烦便找上门来。

城西几个重建的皮货作坊联合运一批贵重皮料去邻郡,因利润丰厚,被城外一股新近流窜来的马匪盯上。领头的匪首“疤脸狼”放出话来,要墨守城的作坊主乖乖奉上“买路钱”,否则人货皆休。

作坊主们惊恐万分,求到墨蛟镖局。渭峰拍案而起,就要点齐人马出城硬拼。渭小源却拦住了父亲。

“爹,硬拼伤亡太大,不值当。”他声音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这伙马匪刚来,立足未稳,最是骄狂也最是松散。他们既要‘买路钱’,我们便‘送’给他们。”

当夜,渭小源独自一人(在众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身体不算强壮的账房先生),带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在约定地点“等候”马匪。月光下,他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疤脸狼带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喽啰策马而来,看到只有渭小源一人,更是张狂大笑。

“小子,钱带来了?”疤脸狼马鞭指着渭小源,狞笑道。

渭小源“惶恐”地将包袱递过去,声音带着“颤抖”:“好汉…钱…钱都在这里了…求您高抬贵手…”

疤脸狼得意地接过包袱,入手一沉,更是心花怒放。然而,就在他低头查看的瞬间!

渭小源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快!快得超乎想象!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等待致命一击的毒蛇!他矮身、前冲、贴近!动作轨迹简洁到极致,却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可能阻碍的方位。在疤脸狼抬头的刹那,一柄藏在袖中的、淬了强力麻药的短小“分水刺”(镖局走水路时常用的工具),如同毒牙般,精准无比地刺入疤脸狼大腿外侧最厚实却神经密集的肌肉群!

“嗷——!”疤脸狼猝不及防,剧痛和麻痹感瞬间席卷半边身体,惨叫一声从马上栽落!

与此同时,埋伏在两侧树林里的墨蛟镖局精锐镖师,在渭峰一声怒吼下杀出!他们配合默契,行动迅捷,目标明确——不是杀人,而是夺马、缴械、擒拿!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疤脸狼被生擒,几个喽啰被打晕捆翻,只有两三个见机得快逃之夭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镖师重伤,只有几个轻伤。渭小源早己退到一边,脸色“苍白”,仿佛被吓坏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青石镇纸——方才那精准、致命的一刺,蕴含的“轨迹”与“时机”把握,正是他沉寂道基深处“心锋”意志在凡俗层面的惊鸿一现!丹田内,那片混沌的“内景天地”微微震动,仿佛因这守护之力的成功运用而得到了一丝反馈,沉寂的星力也泛起极其微弱的涟漪。

次日..

墨蛟镖局一战成名。“疤脸狼”一伙被扭送官府,墨守城西的商路为之一靖。作坊主们感激涕零,墨蛟镖局的生意更加兴隆。渭峰和老镖师们扬眉吐气,腰杆挺得更首。在所有人眼中,这不过是老镖师渭峰宝刀未老,加上墨蛟镖局训练有素、配合精妙的结果。无人注意到那个在庆功宴上依旧沉默算账、偶尔咳嗽两声的“病弱”账房先生。

深夜,镖局小院重归寂静。

渭小源独自坐在账房内。油灯如豆,映着他沉静的脸庞。

桌上摊开的,不是账簿,而是一张简陋的、以墨守城为中心的手绘地图。上面用只有他能看懂的细小符号,标注着近期收集到的各种传闻信息:某地有流民聚集提及“董”姓老妇…某郡药材行曾收购过一批标注特殊印记的草药(疑似大姑母家传手艺)…边境关卡曾严查过带着幼童的妇人(疑似小姑母)……

线索依旧模糊,如同大海捞针。但至少,有了方向,有了延伸出去的“触角”。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代表镖局路线的一条条细线,目光沉凝。丹田处,那片混沌的“内景天地”在经历白日那惊险一幕后,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被红尘烟火温养的生机与沉寂的星力,在守护意志(心锋)的统御下,交融得更加深入。那柄深藏的“心锋”,经过这一次凡俗层面的“开锋”,虽未动用真正力量,其“意”却愈发凝练、纯粹。

墨蛟镖局,便是他蛰伏于这万丈红尘烟火中的獠牙与耳目。它守护着墨鼎轩的温暖灯火,守护着父母安稳的笑容,更守护着寻找失散亲人的渺茫希望。

渭小源吹熄了油灯。

黑暗中,只有他平稳悠长的呼吸。

窗外,墨守城安然沉睡。

而一条名为“守护”的墨色蛟龙,己在这凡俗的夜色中,悄然张开了鳞爪,无声地游弋。它的目光,穿透黑暗,既注视着眼前的安稳,也望向远方未知的亲人下落。锋芒,深藏于市井,只为守护心中最珍贵的灯火。

(第五十章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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