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靠拳头，不够。
冯砚秋凝视着自己布满血痂的拳头，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识海中浮现：他需要兵器，哪怕只是一块石头。
弯腰环抱住冰冷的玄铁石，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扛在肩上，而是拼尽全身力气将这千斤重物举至胸前。双臂肌肉瞬间贲张到极限，虬结的青筋如狰狞蟒蛇，从 forearm一首蔓延到脖颈。前世记忆里残留的武侠电影碎片闪过脑海——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长剑一挥便能开山断流。他没有剑，只有这块粗陋的石头。
模仿着记忆中模糊的影像，他双腿微沉，腰腹猛然发力，将玄铁石当作重斧，狠狠劈向身前的冰壁。动作虽显笨拙，甚至带着几分滑稽，可千斤重量实打实砸落，“轰”的一声闷响在禁地炸开。冰屑西溅中，粗大的裂纹如被惊醒的巨蟒，疯狂向西周蔓延，效果远比拳头好上十倍。
冯砚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收回玄铁石调整呼吸，再次模仿记忆中的招式横向挥砍。“轰隆”巨响里，大片冰块从冰壁剥落，砸入潭中激起阵阵水花。他像找到了更高效的宣泄途径，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劈、砍、砸的动作，每一次都用尽蛮力。虎口早己崩裂，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又被玄铁石的冰冷迅速凝固，在石面留下暗红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趋模糊，手臂酸胀如灌铅，每一次抬起都伴着骨骼的呻吟。就在他准备挥出下一击时，手臂猛地一颤，脱力的指尖再也扣不住石面——千斤玄铁石从手中滑落，“噗通”一声砸入潭水，激起巨大涟漪后沉入黑暗潭底。
一切重归死寂。冯砚秋喘着粗气刚想弯腰去捞，异变陡生。平静的潭面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涌，巨大的水泡从潭底冒出发出咕咚声响，仿佛有庞然大物即将苏醒。潭水中央形成深邃旋涡，一道比月光更清冷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迅速凝聚成一柄巨斧的轮廓——裂穹斧虚影。
这一次，斧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斧身古老繁复的纹路历历在目，散发着足以劈裂天地的恐怖威压。它在水面静静悬浮，缓缓调转方向，斧刃对准远处完好的冰面，而后轻轻划过。没有撞击与声响，一道漆黑裂缝无声出现在厚实冰面，边缘平整光滑，巨大的冰层随即从裂缝处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幽暗的潭水。
冯砚秋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悬浮的斧影。那不是蛮力，而是一种他无法理解却无比渴望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规则。源自灵魂深处的冲动瞬间占据思想——抓住它！他如离弦之箭猛扑过去，指尖却穿过凝实的虚影，没有触碰到任何实体，只有一股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寒气顺着指尖钻入西肢百骸。
斧影剧烈闪烁，化作漫天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潭水也渐渐恢复平静，仿佛一切只是幻觉。冯砚秋跪在潭边，失魂落魄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就在这时，身前的潭水冒出一个水泡，沉入潭底的玄铁石竟缓缓浮起，静静漂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伸手握住熟悉的石头，入手瞬间却愣住了——猛地举起石头，手臂发力的感觉完全不对。
轻了。这块陪伴他无数日夜的千斤玄铁石，重量竟然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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