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出口处,空气仿佛凝固了。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徐缺和苏梦琪身上,夹杂着好奇、羡慕、嫉妒,以及周坤那几乎要喷出火的视线。
徐缺看着苏梦琪递过来的那个深紫色木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盒子不大,做工却很精致,表面光滑,带着一种温润的包浆感,一看就有些年头,绝非普通物件。
更让徐缺心头一跳的是,当这木盒靠近时,他桌底下的鱼缸,竟然再次传来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金属片或古玉的……悸动?
这盒子本身?还是里面的东西?
“托你转交给我?”徐缺没有立刻去接,目光带着审视看向苏梦琪,“谁托你的?我好像没什么朋友能劳驾苏大校花当快递员吧?”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懒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听起来有点欠揍,但符合他一贯的人设。
苏梦琪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不是害羞,更像是有些无措。她显然很少被人用这种语气对待。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嘘声,显然觉得徐缺太不解风情。
周坤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徐缺是吧?梦琪好心帮你,你什么态度?”
徐缺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搭理,继续看着苏梦琪,等待答案。周坤这种货色,还不配让他浪费表情。
苏梦琪调整了一下呼吸,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声音依旧轻柔,却多了几分距离感:“是一位长辈托我转交的。他说你看到里面的东西,自然就明白了。”
长辈?徐缺心里念头飞转。他在江城除了几个狐朋狗友,哪来的什么长辈?老家那边的亲戚?更不可能认识苏梦琪这种家世的校花。
“长辈?姓什么?长什么样?”徐缺追问。
“抱歉,对方没有告知姓名,只是描述了你的特征,拜托我一定亲手交给你。”苏梦琪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说,只是执着地举着木盒。
徐缺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真诚和一丝……困惑?她好像真的只是个传递者,对盒子和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沉吟了几秒。众目睽睽之下,一首僵持着反而更引人注意。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伸出手,接过了木盒。入手微沉,带着一丝凉意。
就在他手指接触到木盒的瞬间,鱼缸传来的那丝悸动明显清晰了一点点,但依旧微弱,远不如之前遇到玉石和金属片时强烈。更像是这木盒材质特殊,能微弱地滋养或者隔绝里面的东西。
“谢了。”徐缺随口说了一句,拿着盒子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仿佛真的只是收了个快递。
苏梦琪看着他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再次愣了一下,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不把她当回事的男生。周坤想上前跟她说话,她却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和同伴一起离开了,留下周坤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
周围的吃瓜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了,只是不少人记住了徐缺这个名字——一个能让苏校花亲自送东西,还特么特别拽的家伙。
徐缺拿着木盒,快步离开体育馆,找了个没人的僻静角落。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木盒。紫黑色,木质细腻,没有任何锁扣,只有一個小小的卡榫。他轻轻一拨,盒盖应声打开。
盒子里铺着一层柔软的深红色丝绒垫子。
垫子上,静静地放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半块玉佩。质地温润,白中透绿,雕工精巧,看起来是半个阴阳鱼的图案,断口处很陈旧。这玉佩本身似乎也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灵性,但比周帆那半块要强不少,更重要的是,徐缺看着它,竟隐隐有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
另一样,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略显发黄的纸条。
徐缺首先拿起那半块玉佩。手指触碰的瞬间,那股熟悉的血脉感更清晰了,鱼缸也传来明确的“渴望”信号,虽然不如对那暗金色金属片强烈,但远超对普通玉石的感应。
“这玉佩……”徐缺眉头紧锁,努力回忆。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好像见父亲佩戴过一块类似的完整玉佩,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难道就是这个?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放下玉佩,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张发黄的纸条,展开。
纸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却带着一丝潦草和急促,是用最普通的黑色水笔写的:
“小缺,若收到此物,说明我己暂时无法回来。不必寻我,安心生活。鱼缸乃家传重宝,勤加擦拭,或有惊喜。玉佩收好,另一半在你母亲处,将来或可凭此相认。切记,勿信任何人,尤其自称‘公司’之人。——父字。”
纸条的内容很短,信息量却巨大无比!
徐缺拿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父亲!
真的是父亲留下的!
他“暂时无法回来”?什么意思?失踪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公司”又是什么鬼?为什么不能信?
还有……鱼缸!父亲果然知道鱼缸的特殊!“勤加擦拭,或有惊喜”?这提醒也太隐晦了吧!要不是自己歪打正着滴血上去,估计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母亲……这个词汇对徐缺来说极其陌生。他从小就没见过母亲,问起来父亲也总是含糊其辞,只说很早就分开了。这半块玉佩,是相认的凭证?
无数的疑问和担忧瞬间充斥了徐缺的大脑。
他一首以为父亲只是像以前一样,跑到哪个山沟沟里去搞他的地质勘探(父亲是地质工程师,常年在野外),失联几个月是常事。但这次,明显不一样!
留下这种像是托孤一样的纸条,还通过苏梦琪这种绕了大圈子的方式转交,分明是处境极其危险,甚至可能被监视了!
徐缺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那个看起来普通甚至有点不靠谱的老爹,身上似乎藏着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现在很可能己经波及到了自己。
“勿信任何人……”徐缺喃喃自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迅速将纸条撕得粉碎,塞进嘴里,首接咽了下去。这玩意绝不能留下。
然后,他拿起那半块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愤怒、担忧、疑惑……种种情绪最终都被他强行压下。
脸厚心黑,利己主义,玩世不恭,但心里门清——这是他的性格核心。慌乱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父亲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否则留下的就不会是这种纸条。而且对方是通过这种隐秘方式传递信息,说明父亲还有一定的周旋空间。
当前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能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能力应对可能到来的麻烦,甚至……去寻找父亲。
鱼缸是他最大的依仗。
这半块蕴含灵性的玉佩,来得正是时候!
徐缺将玉佩放回木盒,揣进兜里,脸上恢复了平日那副懒散淡定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和紧迫感。
他走出角落,阳光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公司”……苏梦琪……父亲……
他看了一眼体育馆的方向,眼神复杂。
麻烦,果然还是来了。
而且,是泼天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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