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轻柔的音乐流淌，阳光正好。
徐缺面上依旧和苏梦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甚至还能偶尔蹦出两句俏皮话，把对方逗得抿嘴轻笑。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窗外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强化后的视觉让他能清晰地看到，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普通的夹克，长相毫无特点，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他手里的报纸很久没翻页了，目光看似随意，但扫过咖啡馆的频率和角度，却带着明确的指向性——大部分时间，焦点都在自己身上。
冲我来的！
徐缺心中瞬间做出了判断。如果是苏梦琪的保镖或者追求者，注意力应该更多在她那边。
“公司”的人？效率这么高？父亲刚通过隐秘渠道把东西送来，对方就摸到自己身边了？还是说，自己之前几次动用鱼缸力量（打球、测拳力）留下了蛛丝马迹，被注意到了？
无数念头在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但徐缺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显得更加放松了。
他不能打草惊蛇。
对方只是监视，没有采取行动，说明要么还在确认，要么有所顾忌。自己一旦表现出异常，很可能立刻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对了，徐缺，”苏梦琪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下周学校有个优秀项目路演预热活动，我们小组也被选上了，要做一个五分钟的简短展示，林薇让我问问你，到时候能不能上台讲一下线下调研的部分？她觉得你口才挺好，临场反应快。”
徐缺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摆脱监视，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拒绝——出风头拉仇恨不符合他低调发育的原则。
但话到嘴边，他猛地刹住了。
等等……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合理合法、不会引起怀疑地“观察”对方，甚至……反向试探的机会！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一点小得意：“我？上台？林组长可真会给我找活儿……不过五分钟倒是没问题，就当锻炼脸皮了。”
他答应下来，然后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男生都懂”的神秘表情，指了指窗外：“哎，苏同学，你看窗外那辆黑车，停了有一会儿了。里面那哥们儿好像一首在往我们这边看……不会是你哪个追求者，雇了私家侦探来盯梢吧？还是你家里派的保镖？这阵仗不小啊。”
他巧妙地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向苏梦琪，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偶然发现异常、并对此产生八卦好奇的普通学生。
苏梦琪闻言，惊讶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那辆黑车和里面的男人。她仔细看了几眼，眉头微微蹙起，摇了摇头：“不是我家的人，我也不认识他……可能是巧合吧？”
但她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被陌生人长时间盯着，任何女生都会感到不舒服。
“是吗？那这哥们儿可够执着的。”徐缺撇撇嘴，故意放大音量，确保声音能传到窗外（他强化后的听力能大致判断距离），“要不我出去问问他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盯着人家女生看，不太礼貌吧？”
说着，他作势要起身。
这个举动，既符合他刚才塑造的“仗义执言”人设，也是一次大胆的试探！
果然，他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完全站起来，车内那个男人的目光瞬间移开了，假装认真地看起了报纸，甚至还发动了车子，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反应这么快？听力这么好？徐缺心里冷笑，果然不是普通角色。
“算了算了，”苏梦琪连忙劝阻，她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能只是等人吧，我们别管他了。”
“行吧，听你的。”徐缺顺坡下驴，重新坐下，仿佛只是个小插曲。
那辆黑车缓缓驶离了路边，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但徐缺知道，监视绝不会停止，只会变得更加隐蔽。对方己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发现了，接下来肯定会更换策略和人员。
不过，目的达到了。第一，确认了对方是冲自己来的；第二，给了对方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毫无警觉的傻白甜；第三，把自己巧妙地隐藏在“偶然发现者”和“为校花出头”的表象之下。
“真是莫名其妙。”苏梦琪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然对刚才的事有些介怀。
“没事儿，说不定真是我多心了。”徐缺笑着安慰她，心里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咖啡喝完，两人起身离开。在柜台结账时，徐缺坚持AA制，把自己那杯冰美式的钱付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走出咖啡馆，阳光明媚，徐缺却感觉背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
他和苏梦琪在门口道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走出去几十米，徐缺那强化后的感知全力开启，1万多个时辰的老书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扫描着西周。
很快，他发现了新的“尾巴”。
一个穿着校服、戴着耳机、看似在等公交的女学生；一个骑着共享单车、慢悠悠晃过的外卖员；甚至远处教学楼窗口一个看似凭栏远望的身影……
至少三组人！交替监视，专业得很！
“妈的，还真是看得起我。”徐缺心里暗骂，表面却不动声色，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显得悠闲自在。
他不能回宿舍研究玉佩和金属片了，也不能轻易再“喂”鱼缸。在摆脱监视之前，必须尽可能表现得像一个普通大学生。
正好，竞赛的事情可以拿来当掩护。
他拿出手机，给林薇发了条消息：“林组长，路演预热的具体时间和要求发我一下，我提前准备准备。[奋斗]”
然后，他又给王鑫发了条消息：“鑫哥，调研数据还有点细节要完善，下午有空没？图书馆碰头，再肝一会儿？”
王鑫很快回复：“[吐血]缺哥，你是真成仙了？刚喝完咖啡又肝？行吧行吧，为了奖金，拼了！”
徐缺收起手机，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很好。
既然你们要看，那就让你们看个够。
看一个“浪子回头”、“沉迷学习”、“积极准备竞赛”的普通大学生。
他调整方向，朝着图书馆走去，步伐沉稳，眼神里充满了（伪装的）对知识的渴望。
接下来的几天，徐缺完美扮演了一个“卷王”的形象。
不是泡在图书馆和王鑫、赵刚他们打磨路演稿子和PPT，就是跟着林薇跑指导老师办公室请教问题，偶尔去球场打球，也严格控制着表现，只展现出比普通人稍好一点的水平。
他再也没去过古玩市场，也没再接触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东西。那半块玉佩和金属片被他用层层塑料袋包好，藏在了宿舍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鱼缸也恢复了其“破旧装饰品”的本来面目，被塞回桌底吃灰。
监视仍在继续，但那些交替出现的面孔，似乎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专注。徐缺那无懈可击的日常表现，显然让他们开始怀疑之前的判断。
难道真的搞错了？这小子就是个突然开窍想努力的普通学生？
一周后，优秀项目路演预热活动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小礼堂举行。
台下坐着不少学生、老师，还有几个受邀而来的校外企业代表。林薇小组的“二手教材循环平台”项目排在中间出场。
轮到他们时，林薇作为主心骨先上台介绍了项目核心模式和数据分析，逻辑清晰，气场沉稳。
然后，徐缺上场了。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稍微正式点的衬衫（问张猛借的），头发也稍微抓了抓，看上去人模狗样。他主要负责讲解线下调研的部分和市场推广设想。
站在台上，灯光打下，徐缺能清晰地感受到台下至少有三道目光与众不同，带着审视和评估——监视者果然也混进来了。
他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略带紧张但真诚的笑容。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关于我们的线下调研，其实最开始，我们遇到了很多困难，比如……”他开始讲述，语速平稳，声音清晰。
他没有刻意炫技，但强化后的思维和口才，让他将原本枯燥的调研过程讲得生动有趣，几个小幽默引得台下阵阵轻笑。对于市场推广，他也提出了几个看似天马行空却又有一定可行性的脑洞，让人眼前一亮。
五分钟时间，他把一个勤奋、有点小聪明、充满热情（伪装）的进取大学生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讲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薇在台下看着他，眼中带着赞许。王鑫和赵刚更是使劲鼓掌。
混在人群中的监视者们，似乎也彻底放松了下来——这就是个有点小才华的普通学生，和“目标”特征不符。
徐缺鞠躬下台，心里松了口气：这关，暂时过了。
然而，他刚走下台，还没来得及和林薇他们汇合，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企业代表的中年男人就微笑着迎了上来，递给他一张名片：
“徐缺同学是吧？讲得非常精彩，想法很独特。我是‘蓝海创投’的投资经理，赵明。我们对你们的项目很感兴趣，不知道赛后有没有时间详细聊聊？”
徐缺接过名片，瞳孔微微一缩。
“蓝海创投”？
父亲纸条上的警告再次浮现——“尤其自称‘公司’之人！”
这个突然出现的投资人，是巧合？
还是……监视之后的新手段？
徐缺看着对方脸上和煦的笑容，后背却泛起一丝凉意。
麻烦，果然不会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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