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了三十串大腰子，又干了碗加肉的牛肉面，徐缺才感觉那股掏空身体的饥饿感和虚弱感被压了下去。结账时看着干瘪下去的钱包，心里又把张扬和刘洋骂了个狗血淋头。
“妈的，修炼真是烧钱……”他嘀咕着，“光靠食堂和这点生活费，别说买玉石投喂鱼缸了，连补充自身消耗都够呛。”
那西块甲骨蕴含的能量虽好，但吸收起来太费神，后遗症也大，不能当饭吃。鱼缸里渗出的灵液倒是温和，可量太少，也就够每天润润嗓子，勉强维持修炼的样子。
得搞钱！必须搞钱！
路子嘛……徐缺摸着下巴，眼神瞄向了校外不远处的那个古玩市场。
上次捡漏甲骨纯属运气爆棚，外加老头打眼。但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真真假假，既然自己能感应到一些特殊物件的气息，说不定真能淘到点好东西？就算没甲骨那么夸张，弄点带微弱灵气的老物件，转手一卖，或者自己吸收了，也是极好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上午没课，徐缺揣着仅剩的几百块钱生活费，再次溜达到了古玩市场。
比起上次来的傍晚，白天的市场更加热闹。两侧店铺窗明几净，看着就贵气逼人。中间的空地上则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地摊，卖什么的都有，瓷器、木雕、铜钱、旧书画、甚至还有卖“祖传”军刀和毛主席像章的。摊主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还有专家鉴宝节目从旁边店铺里传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喧嚣无比。
徐缺深吸一口气，灵识如同无形的雷达缓缓扩散开来，感知着周围物品散发出的微弱能量波动。
大部分东西都是死气沉沉，偶尔有一两件带着点极其微弱的“老气”，也就是年头久了自然沾染的一点气息，对他毫无用处。他像个闲逛的大学生，在一个个地摊前驻足，拿起东西看看，又放下，动作随意，眼神却锐利。
连续看了十几个摊位，一无所获。倒是被几个摊主当成肥羊，拼命推销什么“乾隆爷用过的夜壶”、“杨贵妃戴过的玉佩”，吹得天花乱坠，价格却只要九九八。
徐缺翻着白眼：“老板，杨贵妃戴过的那叫玉环，不戴玉佩。再说了，你这玉佩塑料感这么强，杨贵妃要是戴这个，李隆基都得抠瞎自己眼睛。”
摊主被怼得面红耳赤，骂骂咧咧地让他滚蛋。
徐缺撇撇嘴，继续逛。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时，在一个角落里很不起眼的小摊前，他脚步猛地一顿。
摊位后面坐着个精瘦的中年人，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对来往顾客爱答不理。他的摊位上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旧陶罐、生锈的铜锁、一卷破旧的画轴，还有一堆颜色暗淡、形状各异的玉石边角料，看起来就像是工艺品厂的下脚料。
而吸引徐缺注意力的，正是那堆玉石边角料里，一块拳头大小、灰扑扑、表面甚至有些蜂窝状凹陷的“石头”。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温润的灵气，正从那块“石头”内部隐隐散发出来！这股灵气远比他在其他老物件上感受到的“老气”要活跃和纯粹，虽然量不大，但品质极高！
徐缺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几拍。有货！
他强压住激动，脸上摆出漫不经心的表情，蹲下身，在那堆“垃圾”里翻捡起来，嘴里还嫌弃地嘟囔：“老板，你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废料堆捡来的吧？”
那眼镜男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搭理，继续看报纸。
徐缺先是拿起一个破陶碗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生锈的铜锁，最后才“随手”拿起那块目标“石头”，掂了掂，皱眉道：“这什么石头？这么丑，还这么轻，压咸菜缸都嫌它漏风吧？多少钱？”
眼镜男这才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一下徐缺的学生模样，懒洋洋地道：“和田玉山料边角，三百一斤。”
“三百一斤？你抢钱啊！”徐缺声音提高八度，夸张地叫道，“这破石头你敢说是和田玉？欺负学生不懂行是吧？这玩意儿扔路上狗都不叼！”
他声音不小，引得旁边几个摊主和游客都看了过来，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眼镜男脸上有点挂不住，语气硬邦邦地说：“爱买买，不买放下！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我地质系的！”徐缺信口开河，拿着那石头指着上面的蜂窝，“这明显是火山岩或者石灰岩被腐蚀的痕迹！跟和田玉八竿子打不着！十块钱！我拿回去当标本了！”
“十块？你做梦呢！最少一百！”眼镜男不耐烦地挥挥手。
“二十！不能再多了！”
“八十！要就拿走！”
“三十！行就行，不行拉倒！”徐缺作势要把石头扔回去。
“五十！底价了！不要赶紧滚蛋！”眼镜男似乎被烦得不行了，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聒噪的学生。
徐缺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特意准备的零钱），啪地拍在摊位上，嘴里还抱怨：“黑！真黑！五十块钱买块破石头……算了算了，算我支援国家地质研究了！”
他拿起石头，像是生怕对方反悔一样，赶紧塞进兜里，转身就走。
那眼镜男拿起五十块钱，对着光看了看，嗤笑一声，低声骂了句“傻逼学生”，又继续看他的报纸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只觉得这学生脑子有坑，花五十买那么块丑石头。
他们哪里知道，徐缺心里己经乐开了花！
快步走出市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徐缺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块“石头”。入手温润，那精纯的灵气感应更加清晰。
他仔细观察，发现这石头灰扑扑的表皮下，隐约透出一种极其内敛的、油脂般的光泽。那些蜂窝状的凹陷，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而非后天腐蚀。
“这绝不是普通的玉石边角料……”徐缺尝试着运转灵力，微微刺激了一下石头表面。
嗡！
石头轻轻一震，表面的灰色表皮竟然簌簌落下少许，露出里面更加细腻温润的质地，那股精纯的灵气瞬间浓郁了一丝！
“捡到宝了！”徐缺眼睛放光，“这玩意儿……里面绝对有好东西！难道是某种灵玉的原石？”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但其中蕴含的精纯灵气是做不了假的！这五十块钱，花得太值了！这漏捡得，比甲骨那次也不遑多让！
他正美滋滋地研究着，忽然，两个穿着制服的市场管理人员走了过来，面色严肃。
“同学，刚才是你在三十二号摊买东西了吧？”其中一个高个管理人员问道。
徐缺心里一突，面上不动声色：“是啊，怎么了？买块石头也犯法？”
“有人举报那个摊位涉嫌贩卖来路不明的物品，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情况。”另一个管理人员解释道，“你买的东西，能给我们看一下吗？配合一下工作。”
徐缺眼神微眯。举报？这么巧？他下意识扫视周围，并没有看到刘洋或者“公司”的人。
是巧合？还是对方的新花样？想借此机会检查他买走的东西？
他脑子飞速运转，脸上却露出配合的笑容：“当然可以。”他大方地将那块刚刚露出一点点真容的石头递了过去。
两个管理人员拿过石头，仔细看了看，又用手电照了照，还低声交流了几句。
徐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们看出什么不凡，首接“依法没收”。
然而，两人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这石头虽然看起来有点特别，但灰扑扑、坑坑洼洼，实在不像什么值钱东西。
“五十块钱买的？”高个管理员确认道。
“是啊，被坑惨了！”徐缺立马哭穷，“老板非说是和田玉，我看就是块破石头！同志，你们可得管管啊，这市场欺诈消费者！”
两个管理员对视一眼，显然也觉得这学生是被宰了。他们把石头递还给徐缺，语气缓和了些：“以后买东西注意点，别贪便宜。行了，没事了。”
看着两个管理员离开的背影，徐缺长长松了口气，擦了下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妈的，吓死爹了……真是虚惊一场？”
他不敢再多留，赶紧把石头揣好，快步离开。
不管是不是巧合，这古玩市场看来也不能常来了。“公司”的阴影，似乎并未完全散去，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存在着。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把这石头里的灵气吸收了！看看能不能让修为再进一步！
实力，才是应对一切麻烦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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