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石上符
小望的木剑上，那半道守护符文总在夜里发光。
这孩子像是着了魔，连睡觉时都要把剑抱在怀里。林羽夜里巡谷经过他的小屋，总能看见窗纸上印着晃动的光斑，像有人举着灯在里面画符。
“阿爹，它好像在跟我说话。”天刚亮，小望就举着木剑冲进林羽的院子，剑身上的金纹比昨日更亮了些，在晨光里弯出个调皮的弧度。他指着符文末端，“这里总闪，是不是要我接着画？”
林羽接过木剑细看，指尖抚过金纹时，符文竟微微发烫。这股气息比土之灵髓更柔和，倒像是……无数细碎的灵力聚在一起，在笨拙地传递着什么。
“哥，青瑶姐在议事厅等你。”林瑶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她手里拿着块石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山下村落又送来新的‘画’，你看这个。”
石板上是那哑童刻的图案：歪歪扭扭的太阳下面，七个小人围着一棵发光的树，树顶飘着朵云，云上画着个模糊的“门”字。更奇的是，石板边缘沾着的泥土里，竟缠着几缕与小望木剑同源的金纹。
“这孩子叫阿音，”林瑶补充道，“昨天他指着西边的山喊‘门、门’，村里的老人说，那山后是百年前封死的古战场，据说底下埋着座废弃的祭坛。”
李青瑶在议事厅铺开了张新绘的图，上面用红点标注着各地发现符文的位置：北境冰原的冰花、西漠沙丘的刻痕、镜湖底的石碑……这些红点连起来，竟与当年七枚灵髓的分布轨迹隐隐重合。
“墨尘先生查了古籍，”李青瑶指着图中央，“古战场的祭坛，正是当年存放土之灵髓的地方。阿音和小望能感应到符文，或许不是巧合——他们都曾被浊气伤过，体内残留的浊气，反而成了灵髓气息的‘引’。”
话音刚落，阿石的灵体突然撞开窗户冲进来，嘴里叼着片染血的衣角。那衣角上绣着个破碎的符文，正是小望木剑上的守护符文！
“是巡山弟子的！”林瑶脸色一变，“难道古战场出事了？”
三人赶到山后时，古战场的入口己被崩塌的碎石堵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浊气。小望突然指着一块巨石，喊道：“阿爹，那里有光！”
巨石的裂缝里，果然透出金纹，与他木剑上的符文遥相呼应。林羽刚要动手搬开碎石，小望却突然举起木剑冲过去——剑身上的金纹猛地炸开，竟在石面上拓印出完整的守护符文！
“轰隆”一声，巨石应声碎裂。碎石后，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猝死的我开启了修仙逆行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猝死的我开启了修仙逆行最新章节随便看！洞口的石壁上，刻满了与石板、冰花、石碑上相同的符文，而洞底的阴影里，蜷缩着个受伤的巡山弟子，他身边还躺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阿音。
“是、是浊气……”弟子咳着血，指向洞深处，“有团黑雾从祭坛底下冒出来，阿音说他能‘听’到黑雾在哭，非要跟着进来……”
小望跑到阿音身边，发现这孩子手里紧紧攥着块土黄色的晶石，晶石上的符文正与他木剑上的金纹共振。阿音脸色苍白，却仍睁着眼，指着洞深处：“门……要开了……”
林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有个黑漆漆的裂缝，裂缝里溢出的浊气，比当年界门的稀薄，却带着股更古老的怨念。而裂缝周围的石面上，那些符文正在发光，像无数只小手，死死扒着裂缝边缘，不让它扩大。
“这些符文，是在镇压裂缝。”李青瑶蹲下身，指尖拂过石台，“不是灵髓的力量，是……普通人的意念。”她捡起块掉落的碎石，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守”字，“你看，这是村民刻的，还有孩子的手印，甚至……有牲畜的蹄印。”
林羽忽然明白了。七枚灵髓融入大地后，唤醒的不只是灵力，更是这片土地上所有生命的“守护欲”。无论是会刻符的哑童，还是爱画线条的小望，甚至是那些不懂修行的村民、牲畜，他们在无意识中留下的印记，都成了守护符文的一部分。
小望突然举起木剑，剑身上的金纹与石台上的符文连成一片。他学着林羽教的气势，笨拙地挥出一剑——金光顺着剑势冲进裂缝，那些怨念的黑雾竟真的退了退。
“阿音，一起！”小望拉起阿音的手，将木剑塞进他手里。阿音颤抖着握住剑，石台上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裂缝在金光中慢慢合拢，最后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林瑶看着两个孩子相握的手，眼眶有些发热：“哥，你看……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好像比我们更懂守护。”
林羽望着石台上渐渐淡去的符文，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封印，从来不是靠力量，是靠无数人想‘守住什么’的心意。”
夕阳透过洞口照进来，落在小望和阿音身上。两个孩子正蹲在石台上，用手指在残留的金纹旁，画着新的线条——那线条歪歪扭扭，却像极了刚破土的新芽，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生命力。
阿石的灵体在洞口盘旋，青光照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印记。林羽知道，这不是结束。那些藏在石缝里、冰花中、水波上的符文，那些握在孩子手里的木剑、刻在石板上的图案，都在悄悄说：守护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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