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古坛回响
桃花谷的桃木快被小望和阿音削完了。
两个孩子迷上了刻符，院里堆着十几把歪歪扭扭的木剑，有的剑身上刻着太阳，有的画着溪水里的鱼，最像样的一把，还是林羽握着他们的手，一起刻完的守护符文——此刻正插在古战场祭坛的石缝里，成了孩子们眼里的“镇坛之宝”。
这天午后，阿音突然抱着那把“镇坛之宝”冲进院子，剑身上的符文像着了火似的亮着，烫得他首甩手。小望跟在后面，裤腿沾着泥，急得结结巴巴：“阿爹！坛、坛底下有声音！像有人在敲鼓！”
林羽跟着他们跑到古战场时，祭坛周围的石板正在轻微震动。那些曾经被孩子们刻满符文的石壁，此刻像活了过来，纹路里渗出淡金色的光，顺着石缝往祭坛深处流。最奇的是，三年前被七髓之力修复的界门残影，竟在祭坛中央的空地上隐隐浮现，像块蒙着雾气的镜子。
“是地脉在动。”李青瑶蹲下身，指尖按在震动的石板上，“灵髓融入大地后，昆仑墟的地脉就像条醒过来的龙，现在它好像在……呼唤什么。”
话音刚落，祭坛底下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石缝里的金光突然炸开，在半空组成了个模糊的人影——那身影穿着古老的道袍，手里握着的法杖，竟和林羽当年用过的那柄有七分相似。
“是、是祖师爷？”林瑶捂住嘴，她在墨尘的画轴上见过这装束。
人影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法杖，指向界门残影。残影里突然涌出无数记忆碎片，像走马灯似的闪过：有古人在祭坛上献祭灵髓的场景，有穿着同样道袍的修士与浊气厮杀的画面，最后定格的，是林羽父亲年轻时站在祭坛上，对着界门深深鞠躬的背影。
“原来如此……”墨尘颤巍巍地摸着石壁上的刻痕，“祖师爷当年布下的不只是封印，是个‘记忆坛’！他把对抗浊气的法子、灵髓的秘密，都藏在了地脉里，要等真正能唤醒光的人来取。”
小望突然指着人影法杖的方向，喊道：“阿爹你看！它要我们把木剑进去！”
祭坛中央的石板上，不知何时裂开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那把刻着守护符文的木剑。阿音咬着牙，把发烫的木剑往凹槽里送，刚碰到槽底，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脉深处传来龙吟般的嘶吼。
界门残影里的记忆碎片猛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脑海——林羽看到了父亲在祭坛下刻下的最后一句话：“若有一日灵髓归位，让孩子们知道，光从来不是孤军奋战”；林瑶看到了母亲抱着幼时的她，甜弦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在桃花谷里说“守护不是要变得多强，是要记得为什么出发”；连小望和阿音，也看到了自己被救时，那些挡在他们身前的、陌生的背影。
“吼——”地脉的嘶吼突然变调，祭坛边缘的石缝里竟渗出了黑雾，比极北冰原的更浓郁，带着股不甘的怨气。人影法杖上的光芒骤然变亮，将黑雾逼退了几步，却也渐渐变得透明。
“它在等我们回应！”李青瑶突然明白过来，她拉着林瑶的手，将光之灵髓的玉佩按在石壁上，“这些记忆不是让我们看的，是让我们接过来的！”
林羽举起父亲留下的木牌，牌上的木纹与祭坛的金光相融；小望和阿音手拉手，将额头贴在那把桃木剑上；阿石的灵体盘旋在祭坛上空，青光与金光交织成网。当所有人的力量汇在一起时，界门残影里突然飞出七道流光，正是当年融入大地的七枚灵髓的虚影！
“七髓共鸣……”墨尘老泪纵横，“祖师爷没说错，守护的钥匙，从来不在少数人手里。”
虚影组成的七星阵落在祭坛上，黑雾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尖叫，渐渐消散。人影看着这一切，缓缓鞠了一躬，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了地脉深处。祭坛的震动停了，石板上的凹槽里，那把桃木剑的符文彻底亮起，与地脉的金光连成一片，在界门残影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块光滑的石台，上面刻着一行新字：
“承其志，继其光。”
小望趴在石台上，摸着那行字，突然抬头问：“阿爹，以后我们也会变成光吗？”
林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目光扫过身边的林瑶、李青瑶，扫过远处在风中摇曳的桃花，心里忽然一片透亮。他想起系统面板消失前的那句话，想起父亲残魂的笑容，想起这些日子里孩子们刻的每一道符、说的每一句“它在谢我们”。
“会的。”他轻声说，“只要我们记得，为什么要守住这片光。”
夕阳把祭坛的影子拉得很长，阿音捡起地上一片发光的金纹，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的木剑上。小望凑过去看，发现那金纹竟慢慢融进剑里，在原来的太阳图案旁边，长出了一小片桃花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在前面跑，木剑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林瑶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笑道：“哥，你说等他们再长大些，会不会觉得今天像场梦？”
“不像。”李青瑶接过话头，指尖拂过袖角沾着的金粉，“你看这光，沾在身上，就擦不掉了。”
林羽望着远处昆仑墟的轮廓，地脉的龙吟还在风中隐约回响，像在说：故事还长，慢慢来。他忽然想，或许父亲当年站在这里时，也是这样的心情——知道前路漫漫，却因为身后有要守护的人，脚下有要传承的光，便走得格外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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