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啜泣声，像是一根细细的针，一下又一下地扎着王富贵的心。
那声音里透出的绝望和委屈，让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会心生不忍。
王富贵静静地贴着墙，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虽然窥探了别人的隐私，但此刻，心中却无半点邪念，只剩下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梨花婶子的哭声渐渐变大，从压抑的啜泣，变成了带着控诉的悲鸣。
“呜呜呜……张大壮，你个没用的东西！”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我图你什么？图你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是图你连个男人都做不好？”
张大壮在那边，屁都不敢放一个，任由梨花婶子发泄着。
“你知道村里人现在都怎么说我吗？”
梨花婶子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带着一种被羞辱到极致的疯狂！
“她们都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说我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
“说我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连个香火都给你老张家续不上！”
“我每次出门，那些长舌妇看我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这张脸……我这张脸还要不要啊！”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最后又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墙这边的王富贵，听得心头一紧。
下不了蛋的母鸡……
这对于一个农村女人来说，无疑是最恶毒、最诛心的诅咒！
难怪梨花婶子会如此崩溃。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梨花婶子那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和油灯里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过了许久，张大壮那充满了沙哑和羞愧的声音，才艰难地响了起来。
“梨花……你……你别哭了……”
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三天三夜。
“我……我对不起你……”
“哭？我为什么不能哭！”
梨花婶子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瞬间又爆发了。
“日子过成这样，你连哭都不让我哭了是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大壮的声音更低了，充满了无力感。
“我……我是说……我有个法子……或许……或许能让你怀上……”
这话一出，梨花婶子的哭声，猛地停住了。
王富贵也是一愣，耳朵贴得更紧了。
这种病，还有法子？
难道张大壮藏着什么祖传的秘方不成？
只听见张大壮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梨花……咱们……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要不……要不然……”
他似乎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才把后面的话说出了口。
“咱们……找隔壁的傻子王富贵……借个种？”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王富贵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遭雷击！
他听到了什么？
借种？！
找自己……借种？！
这一瞬间，王富贵感觉荒谬到了极点！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隔壁的屋子里，也是一片死寂。
梨花婶子似乎也被丈夫这石破天惊的话给震懵了，半天没有反应。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猛地打破了沉寂！
“张大壮！”
梨花婶子的声音，又气又急，还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种混账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让我去找一个傻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村里的那些鸡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侮辱的愤怒！
“你自己的地，自己种不出庄稼，就想让别人来耕？！”
“我梨花就算是这辈子生不出孩子，也不会去做这种不要脸的丑事！”
“你……你给我滚！”
王富贵听到这里，心里那股子荒谬感才稍稍退去。
他就说嘛！
梨花婶子虽然泼辣，但绝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答应！
然而，张大壮接下来的话，却让王富贵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梨花！你听我说！”
张大壮的声音也急了，他似乎是挨了打，但却顾不上疼痛。
“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我爹我娘天天催！亲戚邻居天天问！这日子我快过不下去了！”
“我知道这事委屈你！可你想想！富贵他是个傻子啊！”
“他什么都不懂！”
“事后，咱们给他几个白面馒头，他就什么都忘了！”
“他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只要你能怀上，生个一男半女，咱们家的腰杆子，就能挺起来了！”
“到时候，谁还敢在背后说你闲话！”
张大壮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像是有着某种魔力。
梨花婶子的怒骂声，渐渐停歇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富贵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知道，张大壮的话，说到了梨花婶子的心坎里。
对于一个渴望孩子，渴望摆脱流言蜚语的女人来说，这番话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那边的梨花婶子，始终没有再开口。
她不说话，既是拒绝，也……可能是在动摇！
王富贵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内心正在经历着何等激烈的天人交战。
“那个傻子……”
梨花婶子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张大壮的话，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涟漪。
她的理智在疯狂地呐喊着：不行！绝对不行！这是不知廉耻！
可她的情感，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向了那个危险的深渊。
王富贵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她的脑海。
她想起了那个经常来自己家蹭吃蹭喝的邻家大男孩。
每次来，他总是咧着嘴，憨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脆生生地喊自己一声“梨花嫂子”。
村里人都说他傻了。
可梨花婶子却觉得，他只是……心思单纯了些。
那张脸，是整个桃源村都找不出第二张的英俊。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身材也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
要不是眼神里总是带着一股子不谙世事的憨傻气，活脱脱就是城里画报上的男明星！
梨花婶子还记得。
有一次，家里的水缸空了，张大壮又不在家。
王富贵看见了，二话不说，拎起两个硕大的木桶就去了村口的井边。
满满两大桶水，一两百斤重！
他一个人，担在肩上，走得稳稳当当，大气都不喘一口。
从井边到她家，是一段上坡路。
夏日的阳光下，汗水浸湿了他身上的那件破旧的汗衫，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那宽阔的肩膀，那结实的背肌，还有那窄而有力的腰身……
一块块肌肉，随着他的步伐，微微起伏着，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流过他性感的喉结，消失在衣领深处。
那一刻，正在院子里喂鸡的梨花婶子，看得竟有些痴了。
她当时就在想。
这哪里像个傻子？
这分明就是一头充满了力量的年轻雄狮！
再看看身边这个，别说半分钟了，简首就是个秒射的公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个念头，就像是一颗疯狂滋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梨花婶子的心脏！
她想起了王富贵那高大威猛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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