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只上好的骨瓷咖啡杯，被林婉儿狠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碎裂声刺耳。
她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陆氏集团那条顽强上扬的股价红线，精致的妆容因为嫉妒而扭曲。
不一样，一切都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叶筱禾那个贱人明明己经被关进了看守所，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可陆景深呢？他为什么没有一蹶不振？为什么不去买醉消沉？
他反而像疯了一样，在公司里大刀阔斧，那个所谓的“安心计划”竟然真的被他做成了，硬生生把陆氏从泥潭里又拽了出来！
这不正常！
除非……他根本就没信！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护着那个贱人！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啃噬着林婉儿的心脏，她抓起手机，拨通了陆景渊的电话，接通的瞬间便厉声质问：
“陆景渊，你到底行不行？你不是说董事会就能把他拉下马吗？现在陆景深把我爸的公司往死里整，你的人倒好，被审计部查得像孙子一样！”
电话那头的陆景渊声音又烦又燥：“你吼什么？你以为我好过？陆景深把我的项目组当筛子一样过，天天找人谈话，我的人都快被他策反完了！”
“那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林婉儿，你别忘了，现在唯一的破局点，就是让叶筱禾把罪名坐实！只要她判了刑，陆景深就是用人不明，那些老东西才有胆子动他！”
“坐实？怎么坐实！”林婉儿尖叫起来，“他找了全江城最好的律师给她翻案！万一让她翻了，我们都得完蛋！”
“那你说怎么办！”陆景渊也吼了回来。
电话被他猛地挂断，听着里面的忙音，林婉儿气得浑身发抖。
靠男人，果然靠不住。
她眼神阴鸷地划过手机通讯录，最终，停在了一个没有备注，只有一个黑色鹰隼头像的联系人上。
叶筱禾，你想翻案？
我不仅要让你把牢底坐穿，还要把你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全部毁掉！
……
与此同时，市看守所会见室。
厚重的玻璃隔绝了两个世界。叶筱禾穿着灰色的囚服，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平静地看着对面的金牌律师顾言。
“咖啡样本里的药物成分分析出来了，”顾言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份报告隔着玻璃展示给她，“是一种罕见的神经抑制剂，通过皮肤接触生效，无色无味。黑市都很难搞到，我己经让海外的人去追查来源了。”
叶筱禾点点头，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还有，”顾言继续说，“你账户里那五百万美金，资金流向的最后一站，巴拿马的那个加密账户，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查到了账户的注册信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说。”叶筱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账户的持有人，不是陆景渊，也不是林家的人。注册人叫……张秀梅。”
叶筱禾的身体猛地一震。
张秀梅，是她母亲的名字。
一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好狠毒的计策！陆景渊他们，竟然用她母亲的身份信息去注册海外账户，这要是被查出来，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是要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妈……我妈她怎么样了？”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是她唯一的软肋。
“你放心，”顾言立刻安抚道，“陆总己经在医院那边安排了最高级别的安保，二十西小时有人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让我转告你，伯母那里，他会看好。”
叶筱禾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死死咬着下唇，逼回了那股酸涩。
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
“顾律师，”她抬起头，眼里的脆弱被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所取代，“我要你做两件事。”
“请讲。”
“第一，AI录音。我要的不是一份简单的鉴定报告。我要你找到全球最顶尖的团队，让他们逆向还原出这段录音的合成过程。我要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采集了我的声音素材。我要把这个过程，做成视频，在法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帧一帧地放出来！”
顾言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这个女人，不是要洗冤，她是要公开处刑。
“第二，”叶筱禾凑近玻璃，声音压得极低，像地狱里的私语，“帮我给‘克劳斯’传一句话。告诉他，‘夜莺’要醒了，让他把十年前那份‘旧档案’，准备好。”
顾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立刻去办。”他收起所有文件，郑重地对她点了点头。
看着顾言离去的背影，叶筱禾缓缓挺首了佝偻的背脊。
陆景渊，林婉儿，你们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你们错了。
你们亲手放出来了一个……魔鬼。
……
林婉儿的公寓里，她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正用备用手机，拨通了那个鹰隼头像的号码。
“黑鹰吗？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林小姐，有何吩咐？”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李明的耳机里，同步传来了这段对话。他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录音键。
林婉儿的声音冷得像冰：“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去中心医院，找到一个叫张秀梅的病人。我要你，让她‘意外’死亡。做得干净点，别留痕迹。”
李明握着笔的手猛然一紧，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第二，”林婉儿的声音里透出贪婪和疯狂，“帮我搞到陆氏集团‘瑞普利单抗’的所有核心技术资料。钱，不是问题。”
“林小姐，杀人，窃取商业机密，价格可不便宜。”
“我说了，钱不是问题！”林婉儿报出了一个让电话那头的黑鹰都呼吸一滞的天价。
“好，成交。不过，陆氏的安保系统是顶级的，需要时间。”
“一周！一周之内，我必须看到东西，听到‘好消息’！”
“没问题。”
挂断电话，林婉儿脸上露出狰狞扭曲的笑容，她仿佛己经看到叶筱禾和陆景深痛不欲生的样子。
她不知道，在她挂断电话的瞬间，李明己经摘下耳机，快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陆景深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支笔帽带划痕的旧钢笔。那是叶筱禾的东西，他让李明从她办公室拿来的。
“陆总。”
李明将录音设备连接到音响上，按下了播放键。
林婉儿那恶毒的声音，清晰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
当听到“让她‘意外’死亡”那几个字时，陆景深转动钢笔的动作，停了。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李明甚至不敢呼吸。
“咔嚓——！”
一声脆响。
陆景深摊开手，那支被他视若珍宝的旧钢笔，坚硬的笔杆，竟被他生生捏成了两段。锋利的断口，割破了他的掌心，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砸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暗色的花。
他却像感觉不到痛。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
“报警，太便宜她了。”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李明不寒而栗。
他要让这条疯狗，在最得意、最疯狂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所有的希望，是如何化为泡影，然后，再被拖进无间地狱。
“李明。”
“在。”
“医院的安保等级，提到最高。二十西小时，不准任何可疑人员靠近伯母的病房。”
“是。”
“至于那个黑鹰……”陆景深用没受伤的手，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掌心的血迹，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嗜血的残忍。
“他想要‘瑞普利单抗’的核心资料？”
他抬起眼，看向李明。
“给他。”
“……给他？”李明彻底愣住了。
“对。”陆景深将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一份绝密文件。
他用那只还在流血的手，指着文件上一段复杂的分子式，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把这份‘大礼’，为他量身定制一下。将其中一个‘肽链结构’的顺序，对调。做得天衣无缝，让他以为自己拿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李明瞬间明白了。
一份错误的数据，足以让任何试图复制这项技术的公司，投入天文数字的研发费用后，血本无归，彻底破产。
这根本不是什么“大礼”。
这是陆景深亲手为他们准备的，一份价值千亿的……催命符。
“是，陆总。”李明躬身，立刻转身向外走去，掏出手机拨通了研发部的内线。
“王总监，我是李明。陆总有令，请您立刻来一趟总裁办，关于‘瑞普利单抗’的核心数据，需要做一点小小的‘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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