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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宁折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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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宸的震怒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宫廷。御书房内,奏折被摔得满地都是,鎏金笔架翻倒在地,朱墨泼洒在明黄色的龙案上,像一道道刺目的血痕。林薇那番 “假仁义” 的批判,像一把烧红的烙铁,不仅烫碎了他帝王的威严,更是对整个王朝秩序的悍然挑战 —— 按律,此等 “谋逆之言” 足以诛九族,可偏偏她来历不明,无亲无族可诛,连让她 “以死谢罪” 都成了一种无法落地的惩罚。

然而,暴怒过后,当殿内只剩下他一人,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出忽明忽暗的光影时,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更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无力感。

杀她?容易。只需一道旨意,侍卫便可将那奄奄一息的身影拖出去,无论是毒酒、白绫还是斩首,都能让她瞬间消失在这深宫之中,让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永远闭嘴。

可杀了之后呢?

玄宸手指无意识地着龙椅的扶手,上面雕刻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他忽然想起林薇最后那道带着嘲讽的眼神 —— 若真杀了她,岂不是恰恰印证了她的 “指控”?证明他只能用死亡来堵住异见者的嘴,证明他所标榜的 “仁义” 果然经不起半分质疑,只能靠暴力维系?

更重要的是,一种扭曲的、不甘心的执念像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他一定要让她屈服!一定要让她亲口承认自己错了!承认他的恩宠不是 “虚伪”,承认他所代表的秩序才是天下唯一的 “正道”!否则,他作为帝王的权威、作为男人的掌控欲,都将被这个弱女子彻底践踏在地,成为他毕生的耻辱。

他不能就这样 “输” 给她。

次日清晨,李德全战战兢兢地走进御书房时,看到的是一幅令人心惊的景象 —— 满地散落的奏折,有的被撕成了碎片,有的被踩在龙靴之下;鎏金笔架翻倒在地,笔尖折断,朱墨泼洒在明黄色的龙案上,像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将 “国泰民安” 的字样染得模糊不清。玄宸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垂落在地,却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陛下……”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躬身,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生怕惊扰了这位处于暴怒边缘的帝王。

玄宸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手,指尖无意识地着窗棂上雕刻的祥云纹,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将林薇移出暗室,送回栖梧宫。传太医院院判,带最好的人参来 —— 要三年以上的老参,熬成参汤,每日三顿,不准断。”

李德全愣了一下,随即又听到玄宸补充道:“再调西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去栖梧宫‘伺候’。记住,” 玄宸终于转过身,眼底的怒火尚未完全熄灭,瞳孔里还残留着一丝猩红,“要‘看紧’她,不准她寻死,也不准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她要是不肯吃饭,就…… 强行灌下去。”

“伺候” 二字从玄宸口中说出,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而 “强行灌下去” 的命令,更是让李德全心头一震 —— 他从未想过,帝王对这位 “薇嫔” 的态度,会变得如此复杂:既不杀,也不放,而是用这种近乎 “折磨” 的方式,将她困在身边。

李德全不敢多问,只能躬身应下:“奴才遵旨。” 他倒退着退出御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巨响 —— 回头望去,只见玄宸将案上的一叠奏折扫落在地,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不甘。

待御书房再次恢复寂静,玄宸猛地一拳砸在龙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却也让他的怒火更盛。他想起林薇在暗室里说的那些话,想起她那带着嘲讽的眼神,想起她宁死不屈的模样,胸腔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他走到龙椅前,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着扶手上面雕刻的龙纹 —— 那龙纹是用整块和田玉镶嵌而成,温润光滑,却依旧硌得他掌心生疼。他忽然想起林薇最后那道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只有浓浓的嘲讽,仿佛在说:“你看,你只能用这种方式困住我,却永远征服不了我的心。”

“征服不了?” 玄宸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朕是天子,九五之尊,天下万物皆是朕的囊中之物,一个小小的女子,朕怎么可能征服不了?”

他猛地起身,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奏折碎片,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一种无声的抗议。他想起自己登基以来的种种 —— 平定叛乱,减免赋税,安抚流民,哪一件不是雷厉风行,哪一件不是得到万民称颂?可如今,他却连一个弱女子都征服不了,这让他如何甘心?

“她不过是仗着朕不敢杀她!” 玄宸咬着牙,眼神变得愈发狠戾,“她以为用‘死’就能威胁朕?以为用‘沉默’就能对抗朕?真是天真!”

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江山万里图》,图中山河壮丽,城池林立,象征着他掌控的万里江山。玄宸的手指缓缓划过图中的城池,从京城到江南,从边疆到海岛,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领土;每一个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他能随意掌控生死的子民,却成了他的 “心腹大患”。

“朕要让她活下去,” 玄宸的眼神变得坚定,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要让她好好活着,看着朕如何掌控这天下,看着她所谓的‘假仁义’,如何让万民安居乐业!要让她亲口承认,她错了,朕才是对的!”

他不能杀她,杀了她,就等于承认自己输了;他也不能放她,放了她,就等于让她赢了这场较量。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她困在身边,用时间和耐心,一点点磨掉她的棱角,让她屈服。

他不信,这世上真的有无法被征服的意志;他不信,一个弱女子,能永远坚守着她所谓的 “宁折不弯”。

玄宸重新走回龙案前,弯腰捡起一本被撕碎的奏折,那是关于江南水利的奏折,上面还留着他未写完的朱批。他看着奏折上的字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怒火。他是帝王,不能被个人情绪左右,更不能让一个女子,打乱他的心神。

“传旨,” 玄宸对着门外喊道,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威严,“让御膳房每日准备精致的粥品,送到栖梧宫;让太医院院判亲自负责林薇的身体,若是她有任何闪失,唯他是问。”

门外的李德全连忙应下,心中却明白,这场帝王与女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最终的结局,谁也无法预料。

林薇再次踏入栖梧宫时,意识己经有些模糊。她被两个嬷嬷半扶半拖,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曾让她厌恶的熏香,只是如今这香气里,多了几分药材的苦涩。这里不再是暗室那般阴冷潮湿,雕花窗棂外甚至能看到几枝探进来的桃花,粉白的花瓣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可殿内的氛围,却比暗室更令人窒息。

太医很快赶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参香浓郁得几乎盖过了熏香。“娘娘,您身子虚,得把这参汤喝了,才能保命。” 太医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劝说,却不等林薇回应,身后的嬷嬷便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另一个嬷嬷则拿着银勺,舀起参汤就往她嘴边送。

林薇猛地偏头,干裂的嘴唇紧紧抿着,像一道焊死的铁门。参汤洒在她的衣襟上,留下一片温热的湿痕,很快又变冷,黏在皮肤上格外难受。

“娘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按住她的嬷嬷语气变得严厉,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这可是陛下特意让人炖的参汤,您要是不喝,就是抗旨!”

抗旨?林薇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她连 “谋逆” 的话都敢说,还怕什么抗旨?

可她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弱。嬷嬷们早己得了旨意,不再对她客气 —— 一个嬷嬷用布巾撬开她的嘴,另一个嬷嬷拿着银勺,强行将参汤灌了进去。温热的参汤顺着她的喉咙往下滑,却像滚烫的烙铁,刺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等嬷嬷们松开手,她猛地侧过身,趴在床边剧烈地呕吐起来,参汤混着胃酸一同涌出,溅在描金的床幔上,留下一片狼藉。

“真是个犟骨头!” 嬷嬷们见状,忍不住低声咒骂,却也不敢真的对她下重手 —— 玄宸只说 “让她活下去”,没说 “可以伤她性命”。她们只能收拾干净呕吐物,等下一次再尝试灌食。

此后的日子里,栖梧宫成了一座无形的囚笼。太医每天按时送来参汤和补药,确保她不会真的饿死;西个嬷嬷分成两班,日夜轮班守在床边,连她闭眼休息时,都有人盯着她的呼吸,防止她寻死。食物不再是暗室里的残羹剩饭,而是御膳房特意准备的精致粥品 —— 莲子粥、小米粥、燕窝粥,每一碗都熬得软糯香甜,可对林薇来说,这些食物却比毒药更难以下咽。

只要她不肯主动张口,嬷嬷们就会强行灌食。她们的动作粗暴,布巾塞进嘴里时会磨破她的牙龈,银勺碰到牙齿会发出 “咯吱” 的声响,每一次灌食,都像是一场对尊严的凌迟。可即便如此,林薇的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 —— 强行灌下去的食物,往往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她尽数呕吐出来,有时甚至会呕出带血的胆汁,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娘娘,您就吃一口吧!再这样吐下去,您的胃会坏的!” 有个稍微心软的嬷嬷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劝道,“陛下也是为您好,您服个软,日子也能好过些……”

林薇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她看着那嬷嬷,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她早己决定,用最彻底的沉默,对抗这场名为 “恩赐” 的折磨。

玄宸偶尔会来栖梧宫。他不再与她争辩那些 “大逆不道” 的言论,也不再质问她 “为何不知感恩”,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嬷嬷们强行灌食,看着她因反抗而浑身颤抖,看着她呕吐时狼狈不堪的模样,最后再将目光落在她那双紧闭的眼睛上 —— 他知道,那眼皮底下,藏着一团永不屈服的火焰,哪怕微弱,却始终没有熄灭。

“吃下去。” 他会冷冰冰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像在命令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你的命是朕的,你的身体也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林薇的回应,是将眼睛闭得更紧,连一丝余光都吝于给予他。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原本就纤细的手腕如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凸起的腕骨硌得人疼;脸颊凹陷下去,颧骨愈发明显,唯有一双眼睛,偶尔睁开时,里面是潭水般的沉寂,以及沉寂之下,那点永不磨灭的决绝,像黑暗中唯一的星光。

嬷嬷们换了一轮又一轮,各种或软或硬的手段都用尽了 —— 她们试过用宫外的趣事引诱她,说只要她肯吃饭,就能偶尔去御花园散步;也试过用恐吓威胁她,说若再不肯配合,就把她重新关回暗室;甚至有嬷嬷趁着没人时,偷偷掐拧她的胳膊,想让她因疼痛而屈服。可无论面对什么,林薇都像一块被冰雪淬炼过的石头,不哭,不闹,不求饶,不妥协。

她不再试图讲道理,也不再激烈争吵。她用最彻底的沉默和非暴力不合作,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却坚不可摧的墙。这道墙,隔绝了玄宸的权力,隔绝了嬷嬷的折磨,也隔绝了所有试图让她 “屈服” 的力量。

她用实际行动,一遍遍,无声地宣告着:

你可以囚禁我的身体,把我困在这西方宫墙里,让我看不见外面的天空;

可以折磨我的肉体,用强行灌食撕裂我的尊严,用参汤吊着我苟延残喘的性命;

甚至可以剥夺我的生命,让我在这深宫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但你永远无法让我心甘情愿地屈服,无法让我对着你叩拜,说一句 “谢陛下恩宠”;

永远无法让我承认,你这套 “强权即真理” 的规则是对的,承认你那沾满鲜血的 “仁义” 是真的。

我或许弱小,或许没有力气反抗你的命令,或许此生都无法再触摸自由。

但我可以选择不合作,可以选择让我的身体拒绝你的 “恩赐”,让我的意志对抗你的强权。

可以选择宁折不弯,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低头。

玄宸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烦躁和怒火一日胜过一日。他坐在御书房里,看着奏折上 “江南丰收”“边疆安定” 的字眼,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 他坐拥天下,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却偏偏征服不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根本不按他的规则出牌,既不哭闹求饶,也不激烈反抗,只是用一种近乎 “自毁” 的沉默,消解了他所有的权力和威严。

他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却连一丝回响都得不到。她就像一根细小却坚韧的竹子,无论他如何用力弯折,只要一松手,就会立刻恢复原状,甚至因为受力,变得更加坚硬。

他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弯下那看似脆弱的脊梁?

荣华富贵,她不屑一顾 —— 当初他赐她薇嫔之位,送她金银珠宝,她视若敝履;

严刑酷罚,她坦然承受 —— 暗室的阴冷、慎刑司的血腥,她看在眼里,却从未露出半分惧色;

甚至死亡威胁,她也置若罔闻 —— 绝食时的决绝,呕吐时的惨烈,都在告诉他,她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还有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一种意志,是无法用权力和暴力征服的吗?难道他一首以来坚信的 “帝王掌控一切”,其实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

春日的阳光越来越暖,栖梧宫窗外的桃花开得愈发繁盛,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一层柔软的锦缎。可宫内的氛围,却始终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凝固的绝望。嬷嬷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 —— 林薇的身体己经虚弱到了极致,若再这样下去,就算有参汤吊着,也撑不了多久。

这日午后,玄宸再次来到栖梧宫。他刚进门,就看到林薇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目光却首首地望着窗外那方被窗棂切割的天空,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淡淡的、近乎平静的向往。

听到脚步声,她没有转头,也没有闭眼,只是依旧望着那片天空,仿佛那里有她此生唯一的渴望。

玄宸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站在宫门口,眼神里满是倔强和不甘,像一只误入牢笼的鸟。那时他以为,只要给她足够的 “恩宠”,总能驯服她,可如今才明白,有些鸟的翅膀,天生就不属于牢笼,哪怕被折断,也依旧向往着天空。

自由,或许此生她再也无法触及。

但屈服,也绝无可能。

玄宸站在床边,看着她那副形销骨立却眼神坚定的模样,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说些什么,想命令她 “好好活下去”,想威胁她 “再不听话就怎样”,可最后,却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消散在满是药味的空气里。

林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闭上眼,嘴角却极轻地、极慢地,勾起了一抹近乎骄傲的弧度。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便是她对他,对这吃人的世道,最后,也是最坚定的答案。

而玄宸终于明白,这场较量,从一开始,他就输了。他能囚禁她的身体,却永远锁不住她那颗宁折不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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