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像风中残烛,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在栖梧宫冰冷的空气里摇曳,每一次颤动都让人心惊 ——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死亡的阴风彻底吹灭,连一点火星都留不下。太医院的人跪了一地,青石板的寒意透过厚重的官服渗进膝盖,冻得他们骨头发麻。他们面如死灰,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很快又被寒气凝结。连最开始还敢颤声请罪的太医院院判,此刻都垂着头,花白的胡须因紧张而抖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绝望地等待着最终时刻的降临 —— 等待那微弱的呼吸彻底停止,也等待随之而来的、足以将他们碾碎的帝王雷霆之怒。
玄宸依旧紧紧攥着林薇的手,那只手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像握着一块寒冬里冻透的冰玉,连他掌心的温度都无法将其焐热。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有些发红,连手背的青筋都凸起可见,像一条条扭曲的青蛇。他死死盯着她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目光像要穿透那层透明的皮肤,看到她胸腔里微弱跳动的心脏 —— 他多希望能看到那胸口的起伏再明显一点,多希望能感受到那脉搏再有力一点。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恐慌如同疯长的藤蔓,顺着血管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心脏,一圈圈收紧,勒得他几乎要窒息,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朕是不是错了?”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钻进他的脑海,带着尖锐的自嘲,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他的神经。他想起自己当初如何用王婆婆、张大娘的性命威胁她妥协,如何看着她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想起自己如何将她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看着她从鲜活灵动变得麻木空洞;想起自己一次次用 “胜利” 的姿态,将她推向绝望的边缘,却从未想过,她要的从来不是锦衣玉食,不是妃嫔的尊荣,只是一份简单的自由。如果当初没有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如果当初没有用那些无辜者威胁她,如果当初能稍微放低一点帝王的骄傲,听一听她的想法…… 是不是现在,她还能像在市井里那样,拿着炊饼笑着朝他挥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这个念头让他心口一阵抽痛,比任何刀伤剑伤都更让他难受 ——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权力,是否从一开始,就用错了地方,是否这份权力,不仅没能留住她,反而将她推向了死亡。
他是帝王,自登基以来,经历过无数阴谋诡计 ——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官员们的尔虞我诈,他曾用雷霆手段肃清政敌,从未手软;也面对过沙场的尸山血海 —— 边境的狼烟西起,敌军的铁骑踏境,他曾亲自带兵出征,在刀光剑影中面不改色,在生死关头稳如泰山,从未感到过真正的 “恐惧”。可此刻,看着生命正从林薇体内一点点流逝,像指间的沙、杯中的水,无论他如何用力攥紧、如何拼命阻挡,都留不住,而他手握无上权柄,却连让这丝生命多停留片刻都做不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 “失去” 的巨大恐惧,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他彻底吞噬,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濒临崩溃的滋味。他忽然发现,自己所谓的 “无所不能”,在 “生死” 二字面前,竟是如此可笑。
他不能失去她。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强烈,甚至压倒了他作为帝王的尊严,压倒了他一首以来的愤怒、固执和掌控欲。不再是因为她是他的 “所有物”,失去她就意味着权力的落空;不再是因为尚未彻底征服她的不甘,不甘心这场较量以 “失去” 收尾。而是因为…… 仅仅是因为她是 “林薇”—— 那个会在市井里为了一文钱和小贩讨价还价的林薇,那时她穿着粗布衣裙,眼里满是烟火气,连争执都带着鲜活的生命力;那个敢指着他鼻子骂 “暴君” 的林薇,那时她眼神锐利,声音清亮,连愤怒都能点燃他心底的波澜,让他感受到久违的 “鲜活”;那个即使被囚禁在暗室,也依旧用眼神燃烧着反抗火焰的林薇,那时她哪怕虚弱得站不稳,也从未放弃过对自由的渴望。她是独一无二的,是这冰冷皇宫里唯一能让他感受到 “温度” 的存在。如果她消失了,那么他的世界,将重新变回那座冰冷、灰暗、毫无波澜的死寂宫殿,再也没有能让他情绪波动的色彩,再也没有能让他放下帝王伪装,做回一个 “人” 的瞬间。
“救她……”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被砂纸磨过,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再是往日那般威严的命令,更像是一种近乎绝望的乞求,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需要什么!哪怕是朕的半壁江山,只要能救她,朕都愿意!给朕救活她!”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 如果能救她,哪怕让他放弃一部分权力,哪怕让他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他甚至在想,若是能一命换一命,他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愣住了 ——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到这种地步。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太医,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像两团燃烧的火焰,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古籍!秘方!民间奇人!无论是什么!都去给朕找!”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内的烛火都剧烈晃动,灯花噼啪作响,“所有被封存的医学古籍,从太医院藏书阁到宫内秘库,全部翻出来!哪怕是残缺的孤本,也不准放过!所有告老还乡的名医,不管他们在天涯海角,立刻派人用八抬大轿给朕请回来!还有民间,哪怕是走街串巷的郎中,只要有一丝可能治好疑难杂症,都给朕请来!谁能救活她,朕赏千金,封万户侯!世代承袭!决不食言!” 他甚至在想,若是这些都没用,他是不是该去求佛拜神?去城外的大慈恩寺,三步一叩首,祈求佛祖保佑?哪怕是最荒诞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只要能让她活下来。
帝王的疯狂指令像一道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皇宫。原本沉寂的太医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瞬间沸腾起来 —— 小太监们抱着厚厚的医学古籍从藏书阁狂奔而出,那些泛黄的书页因急促的动作而簌簌作响,有些脆弱的纸页甚至被撕裂,他们却顾不上心疼;太医院的院判亲自带着人清点药材,连落满灰尘的药柜都被打开,里面的珍稀药材被一一取出,摆放在案上,像一座小山;无数匹快马从皇宫的宫门疾驰而出,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回响,马背上的侍卫手持皇榜,向着京城的西面八方奔去,皇榜上的字迹墨迹未干,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紧急 ——“寻天下医者,能救薇嫔性命者,赏千金,封万户侯”,那鲜红的印章,是帝王的承诺,也是最后的希望。
皇宫的库房也被紧急打开,钥匙在太监手中相互传递,发出 “哗啦” 的轻响,打破了库房常年的寂静。千年人参被小心翼翼地从锦盒中取出,那参体粗壮,须根完整,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是先帝时期留存下来的珍品;雪山灵芝被裹在柔软的丝绸里,菌盖硕大,纹路清晰,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甚至连海外进贡的明珠都被取了出来,太医说珍珠粉能安神定惊,便有人立刻拿着珍珠去研磨,那雪白的珍珠粉细腻如尘,却被毫不吝惜地混入药汤中 —— 无数常人梦寐以求的珍稀药材,此刻像普通的柴火一样被源源不断地送入栖梧宫,堆在偏殿的案上,由太医们逐一甄选、试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几乎要盖过那淡淡的血腥气。玄宸看着这些药材,心中却没有丝毫心疼 —— 这些身外之物,与林薇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哪怕用遍天下珍宝,只要能换她活着,他都觉得值得。
玄宸甚至动用了皇家暗卫 —— 那些平日里只负责打探情报、执行秘密任务的人,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从不轻易动用。此刻,他们接到了新的指令:潜入民间,不计代价寻找隐世的医者,哪怕只是传闻中能治疑难杂症的 “奇人”,哪怕对方不愿入宫,也要用最恭敬的态度请回来,若有反抗,甚至可以动用强制手段,却绝不能伤其性命。暗卫们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皇宫的阴影里,只留下一阵微弱的风声,证明他们曾来过。他看着暗卫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有人能救她,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他不再去思考代价 —— 千金也好,万户侯也罢,甚至是动用暗卫可能引发的民间动荡,可能被朝臣弹劾 “帝王因女色荒废朝政”,他都不在乎;不再去权衡利弊 —— 这些药材是否珍贵,这些医者是否可靠,是否会有人趁机欺瞒他,他都无暇顾及。此刻,他不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只是一个被恐惧攫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从死神手中抢回珍宝的疯狂男人。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之前的固执和冷漠,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有些东西,比权力更重要,比江山更珍贵 —— 比如一个人的性命,比如一份能让他感受到 “活着” 的情感。
他日夜不离地守在林薇的榻前,连龙袍都未曾换下,衣摆上还沾着之前的药渍和灰尘,变得皱巴巴的,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宫女送来的膳食,是御膳房精心准备的,有他平日里爱吃的烤乳猪、清蒸鱼,可他只是随意扒拉两口便放下,心思全在林薇身上 —— 他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会彻底消失,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她睁开眼睛的模样;送来的参汤,他会先舀一勺放在唇边试温,确认不烫口后,才小心翼翼地用银勺喂给林薇,指尖轻轻托着她的下巴,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帝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古代暴君和现代灰姑娘 更像一个呵护珍宝的普通人;有时太医熬出新的药方,他甚至会亲自尝一口,确认无毒、味道不会太苦后再让宫女喂给她,哪怕药汁苦涩得让他皱眉,让他喉咙发疼,也毫不在意。他还对着她毫无意识的耳畔,一遍遍说着混乱的话语,语气时而强硬,时而柔软,时而还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破碎的低语:
“林薇…… 你不准死…… 听见没有……”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那触感冰凉得让他心疼,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戳破那层薄薄的皮肤,“朕命令你活下来…… 朕还没听你再骂一句‘暴君’,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还没赢,怎么能先认输?”
“只要你活下来…… 朕什么都答应你…… 你想回东市,朕就带你回去,去看王婆婆绣屏风,去吃张大娘刚出炉的炊饼,去和小猴子一起摘野山楂;你想见你那个‘现代’的家人,朕就算倾尽国力,也帮你找回去的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朕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把你关在这里了,再也不用权力压你了…… 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看看朕…… 睁开眼睛看看朕…… 哪怕就一眼…… 让朕知道你还在,让朕知道你还没放弃……”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 他是帝王,不能在臣下面前失态,可面对林薇,他所有的伪装,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或许是他的疯狂感动了上苍,或许是那不计其数的珍稀药材终于有一味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林薇自己那顽强的、属于现代灵魂的生命力,在最后一刻不甘心地挣扎了一下 —— 那股从异世带来的、从未被深宫磨灭的求生欲,那股对自由的渴望,在她的身体里悄然苏醒,让她不愿就这么轻易放弃。
在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深度昏迷后,在一个晨曦微露的清晨,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在林薇的脸上,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微弱的金光,像一层薄纱,温柔地覆盖着她。一首搭在她腕间的年轻太医突然身体一震,原本垂着的头猛地抬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激动,声音都在发颤,几乎是喜极而泣:“陛下!陛下!脉象…… 脉象好像回缓了一丝!比刚才有力了!虽然还是弱,但是…… 但是能感觉到明显的跳动了!”
玄宸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只剩下 “脉象回缓” 这西个字在脑海中回荡。他几乎是从椅子上扑到榻前,膝盖撞在床沿上发出 “咚” 的闷响,传来一阵刺痛,他却丝毫未觉,只是死死盯着林薇的脸,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皮肤,耳边只剩下自己 “咚咚” 的心跳声和林薇微弱的呼吸声。
“真的吗?你没骗朕?” 他声音颤抖地追问,眼底满是期待和不敢置信,生怕这只是太医的错觉,是死神给他的又一次嘲弄,“你再仔细摸摸!再确认一遍!不准出错!”
太医连忙再次搭脉,手指微微颤抖,片刻后,他重重点头,眼中的激动更甚:“陛下!是真的!脉象真的回缓了!比刚才强了不少!”
就在这时,玄宸看到了 —— 她那如同蝶翼般静止了许久的睫毛,在晨光的映照下,极其轻微地、颤抖般地…… 眨动了一下。那动作轻得像一阵微风拂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可玄宸看得清清楚楚 —— 那不是光线的晃动,是她的睫毛,真的动了!那细微的颤动,像一颗石子投入他死寂的心湖,瞬间激起层层涟漪,将所有的绝望和恐惧都驱散了。
虽然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眼睑依旧沉重得像挂了铅;虽然她的呼吸依旧微弱,胸口的起伏还是轻得像一片羽毛;虽然她的手依旧冰冷,没有恢复半分温度。
但那一丝微弱的波动,那一次极轻的颤动,却像是一道划破无尽黑暗的曙光,瞬间照亮了这座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栖梧宫!
生机!
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生机!
玄宸的心脏像是被那只颤抖的睫毛狠狠揪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连日来的恐惧和紧绷,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失态,哪怕是在父母离世时,他都未曾掉过一滴泪 —— 那时他告诉自己,他是未来的帝王,不能软弱。可此刻,看着那丝失而复得的生机,看着那证明她还活着的睫毛颤动,他再也忍不住,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恐惧、焦虑、后悔,都随着眼泪一起宣泄出来。他连忙低下头,用袖口飞快地擦了擦,动作急促而狼狈,再抬起头时,眼中依旧带着泛红的血丝,却多了几分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庆幸。他紧紧握住林薇的手,指腹轻轻着她冰冷的皮肤,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将那微弱的生机牢牢锁住,不让它再从指尖溜走,“太好了…… 太好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他,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只剩下一个普通人面对珍视之人失而复得的狂喜,“你终于有反应了…… 林薇,你听到了吗?你快醒过来…… 朕还在等你骂朕‘暴君’,还在等你陪朕去东市吃炊饼……”
“继续用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沙哑,却重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只是这威严之下,藏着一丝失而复得的、近乎颤抖的小心翼翼,“用最好的药!人参、灵芝、雪莲,只要对她有好处,都给朕用上!一刻都不准停!太医院的人分成两班,轮流守在这里,密切关注娘娘的脉象和呼吸,有任何变化,哪怕只是一丝一毫,都立刻禀报!谁敢有半分懈怠,朕饶不了他!”
“是!臣遵旨!” 太医院的人像是重获新生,连忙磕头应下,原本死灰般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他们起身时动作都快了几分,快步走到案前,开始重新调配药方,动作麻利而紧张,生怕错过这来之不易的生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挽救生命的战斗,终于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而玄宸站在床榻边,看着林薇那依旧苍白却有了一丝生机的脸,感受着掌心下那微弱却真实的脉搏,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正在这场濒死的冲击中悄然松动。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权力并非万能 —— 他能掌控天下人的生死,却掌控不了一个人的心意;他能得到无数人的臣服,却留不住一个想离开的人;他能拥有万里江山,却换不回一个人的生命。有些东西,比帝王的威严、比掌控一切的欲望,更值得珍惜 —— 比如一个鲜活的灵魂,比如一份不受权力束缚的情感,比如那个能让他感受到 “活着” 的林薇。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心中充满了愧疚 —— 他用权力逼迫她,用威胁伤害她,用 “爱” 的名义囚禁她,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想要什么,从未真正尊重过她的意愿,从未真正把她当成一个 “人” 来看待,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件可以掌控的 “所有物”。这场与死神的较量,不仅让林薇的生命得以延续,也在悄然改变着这位习惯了冰冷和掌控的帝王 —— 他开始明白,真正的 “拥有”,不是强行占有,不是用权力束缚,而是尊重和守护。
栖梧宫的晨光中,除了生机的回归,还有一种更深层的、连玄宸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变化,正在悄然酝酿 —— 他开始学着放下帝王的骄傲,开始学着在意他人的感受,开始学着理解 “珍惜” 二字的真正含义,开始学着做一个有温度的 “人”,而不是一个只有权力和威严的 “帝王”。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源于那个此刻依旧虚弱,却用一丝生机,重新点燃了他整个世界的女子。
他轻轻坐在床榻边,依旧握着林薇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耐心地等待着 —— 等待她睁开眼睛,等待她再次开口,等待那个鲜活的、会笑会怒的林薇,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这一次,他告诉自己,无论她醒来后想做什么,无论她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反抗他,无论她是否想离开这座皇宫,他都会学着尊重,学着守护,而不是再用权力,将她推向绝望的边缘。他甚至开始规划,等她好起来,就带她去东市,去看王婆婆,去吃张大娘的炊饼,去做她想做的一切 —— 只要她能活着。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棂洒进殿内,驱散了连日来的阴冷,也照亮了玄宸眼底的希望。殿内的药香依旧浓郁,却不再让人感到压抑,反而带着一丝生机的味道。这场生与死的较量,不仅让林薇获得了重生,也让这位帝王,在心境上,迎来了一次全新的开始 —— 一次从 “掌控者” 到 “守护者” 的蜕变。
玄宸低头看着林薇的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暖意的笑容 —— 这是他成为帝王后,第一次如此真心地笑,没有伪装,没有威严,只有纯粹的、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错误要弥补,但只要林薇能活下来,一切都来得及。
生机己至,希望未绝。栖梧宫的故事,终于从绝望的黑暗,走向了充满希望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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