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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不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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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栖梧宫,褪去了盛夏的燥热,多了几分清爽。窗棂上的浅粉细纱换成了米白色的软罗烟,纱质轻薄如蝉翼,风一吹便轻轻晃动,将东方天际刚泛起的鱼肚白滤成柔和的光斑,落在床榻的云锦锦被上 —— 锦被绣着浅青色缠枝莲纹,是玄宸去年特意让江南织工定制的,知道林薇偏爱素净纹样,连配色都选了她提过的 “像春日湖水” 的浅青。光斑落在花瓣上,像撒了一把碎金,随着风势轻轻移动,映得床榻旁玄宸惯用的玉如意,都泛着温润的光。

殿外的石榴树结了满枝的果实,红灯笼似的挂在枝头,晨露沾在果皮上,泛着晶莹的光;偶尔有熟透的石榴裂开细缝,露出里面玛瑙般的籽,风一吹,便有一两粒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 “嗒” 声。这棵石榴树是玄宸亲手栽的,那时林薇刚入宫,总对着宫墙发呆,他听宫人说 “薇嫔娘娘喜欢花草”,便偷偷从御花园移栽了这棵幼苗,如今看着它枝繁叶茂,心里竟有种 “看着日子慢慢生根” 的踏实。苗圃里的兰草虽过了花期,叶片却依旧翠绿得发亮,沾着的晨露顺着叶尖滑落,滴在松软的泥土里 —— 这泥土是林薇特意让人从江南运来的腐叶土,说 “兰草喜润不喜涝”,她每日都会蹲在苗圃里,用指尖捏一捏泥土的湿度,像对待珍宝般仔细。

熏炉里换了安神的沉香,是玄宸从内库翻出的老山檀,据说存了三十年,燃着时没有烟火气,只有清淡的木质香。香气从镂空的炉盖中飘出,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 —— 宫墙外的桂树是太皇太后当年种的,玄宸小时候常爬上去摘桂花,被太傅发现后罚抄《论语》,如今闻着这香气,竟能想起那时的蝉鸣与书页声。甜香顺着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在空气中酿出一种沉静而温暖的气息,像岁月沉淀后的安稳,也像他如今握着林薇的手时,心底泛起的柔软。

玄宸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常年习武,作息极准,哪怕前一晚批奏折到深夜,也会在晨光初现时醒来。身边的林薇还在熟睡,脸颊贴着他的臂弯,呼吸均匀而轻柔,像小猫般温顺 —— 她睡着时总爱往温暖的地方靠,以前是缩在软榻的角落,如今却习惯性地贴着他,连眉头都舒展着,没有了初入宫时的紧绷。她的长发散落在锦被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是昨日去御花园赏桂时,被风吹落的花瓣沾在发间留下的。玄宸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珍宝,指尖能感受到发丝的顺滑 —— 他记得她刚入宫时,头发总是束得极紧,像在自己与外界间筑起屏障,如今却松松地散着,连发间的银簪,都是他前几日送她的、刻着 “薇” 字的白玉簪。

晨光透过软罗烟,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睫毛映得格外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尖微微,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安稳的梦。玄宸看着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 —— 不是帝王平定叛乱的骄傲,不是掌控朝堂的得意,而是一种 “终于抓住了什么” 的踏实。他想起初见她时,她跪在大殿上,脊背挺得笔首,眼神里满是抗拒,像一株被狂风压弯却不肯折腰的野草;想起她病中照顾他时,整夜守在床边,眼里的红血丝比他这个病人还重,喂药时会先自己尝一口温度,怕烫到他;想起他们确认心意的那个夏夜,她抬头看他时,眼底的柔软像融化的月光,让他第一次觉得,帝王的权力再大,也不如她一个笑容重要。

“此生有你,朕便无憾了。” 他在心里轻声说,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 这是他从宫里老人那听来的,说 “女子耳垂软,捏着能安神”,他试了几次,发现林薇被捏耳垂时,总会睡得更沉。他当了这么多年帝王,见过无数趋炎附势的人,拥有过至高无上的权力,可只有此刻,他才明白 “圆满” 的含义 —— 不是拥有天下,而是拥有一个能让他卸下铠甲的人;不是掌控一切,而是有一个人,愿意看穿他的强硬,拥抱他的脆弱。

林薇被他的动作弄醒,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她刚睡醒时眼神有些朦胧,像蒙着一层水汽,看清是玄宸后,才渐渐清明,嘴角也跟着弯起:“陛下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羽毛般轻柔,伸手揉了揉眼睛,指尖还带着几分困意,视线掠过窗棂,看到外面泛亮的天色,“天快亮了吧?我好像听到石榴籽掉在地上的声音了 —— 昨晚我特意让小禄子把苗圃的暖棚掀开一角,说晨露能润果子,果然今日就红透了。”

她说话时带着细碎的期待,像个分享小秘密的孩子。玄宸失笑,伸手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着 —— 他知道她对这些花草有多上心,前几日暴雨,她冒着雨去苗圃搬花盆,被淋得浑身湿透,却只在乎兰草有没有被淹。“吵醒你了?”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歉疚,“再睡会儿,天还早,外面的露气重,等太阳再升些,咱们再去看石榴。”

“睡不着了,” 林薇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 这心跳声曾让她恐惧,如今却成了最安心的鼓点。她蹭了蹭他的衣襟,龙袍上的金线绣纹蹭过脸颊,带着细腻的触感,声音软乎乎的:“昨晚梦到咱们去御花园赏桂,桂花落了我一肩,陛下还替我拂来着 —— 梦里的桂花香,跟现在闻着一样甜。对了,梦里我还摘了一枝桂花,想插在你书房的笔筒里,结果刚碰到就醒了。”

玄宸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桂香,心里泛起一阵暖意:“那今日再去一次便是,让你摘满一篮子桂花,插遍栖梧宫的每个角落。御花园的桂树,今日该开得更盛了,朕让宫人备个竹篮,再带块布,免得桂花沾在你衣服上不好洗。” 他向来不擅长说软话,只会用实际行动表达 —— 就像林薇说喜欢农书,他不会说 “朕给你找”,而是首接让人把藏书楼的农桑阁钥匙送来;就像知道她怕黑,他会默默让宫人在殿内多放两盏灯,却从不说 “怕黑就跟朕说”。

“不了,” 林薇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着他衣襟上的龙纹 —— 这龙纹绣得极细致,每片鳞甲都清晰可见,她曾好奇问过,玄宸说 “这是先帝赐的龙袍,朕穿了十年”,那时她才知道,看似拥有一切的帝王,也有珍视的旧物。“想先去看苗圃的石榴,昨日看还青着,今日说不定就红透了。我还跟小厨房说,要是石榴甜,就做些石榴糕,陛下不是爱吃甜口吗?”

玄宸笑着点头,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腹蹭过她的眉骨,能感受到她眉骨的细腻:“好,朕陪你去。不过得先把早饭吃了,厨房温着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 —— 你上次说桂花糕的糖放少了,朕让他们这次加了半勺,你尝尝合不合口味。空腹去吹风,仔细肚子疼,上次你淋雨后咳嗽,朕可不想再看你喝苦药。” 他说起她生病的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 那次林薇咳嗽了半个月,他夜里总悄悄起来看她,怕她又踢被子,甚至让太医院一日三趟来诊脉,被李德全偷偷笑 “陛下比娘娘还紧张”。

“知道啦,陛下比母后还啰嗦。” 林薇笑着打趣,眼底满是笑意,没有丝毫的不敬,只有自然的亲昵。她知道玄宸的啰嗦里藏着在乎,就像她会记得他不爱吃鱼皮、喝汤不爱放葱一样,这份 “啰嗦”,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玄宸挑眉,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轻柔得像碰棉花 —— 他总爱捏她的脸颊,觉得软乎乎的像糯米团子,刚开始林薇还会躲,如今却会笑着往他掌心蹭:“还敢打趣朕?看来今日的桂花糕,得少给你两块。”

“陛下耍赖!” 林薇轻轻推了他一下,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裹着她的手腕,温暖而有力。两人笑着闹了一会儿,床榻上的锦被都被揉得有些乱,窗外的天色也渐渐亮了,晨光透过软罗烟,将殿内照得更亮,连空气里的桂香,都似乎更浓了些。

梳洗时,殿内的铜盆里盛着温水,水面浮着几片新鲜的桂花瓣 —— 是宫人特意从御花园摘来的,说能醒神。林薇站在玄宸身后,替他系玉带。玉带是和田玉做的,冰凉的触感贴在指尖,与温水的暖意形成对比。这玉带是玄宸登基时太后赐的,玉扣上刻着 “国泰民安”,他平时很少戴,只有陪林薇时才会系 —— 他说 “跟你在一起,不用总端着帝王的架子”。林薇动作细致地将带子穿过带扣,目光落在镜中玄宸的身影上,见他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便轻声问:“陛下今日还要去御书房批奏折吗?看昨日陛下带回的折子,好像都是漕运的事,是不是很棘手?我听李德全说,户部尚书又跟您争执了?”

她从不主动问朝堂事,却会悄悄留意他的情绪 —— 他皱眉时是奏折棘手,叹气时是边境不稳,这些细微的变化,她比谁都清楚。玄宸看着镜中的她,眼神柔和得像窗外的晨光:“嗯,还有几份漕运的折子没看完,不过朕跟李德全说了,午时就回来,陪你用午膳。漕运的事虽急,却也不差这半日 —— 朕要是不回来,你肯定又要等朕吃饭,把菜都放凉了。”

“不用急着回来,” 林薇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抚平布料的褶皱 —— 这衣服是她前几日亲手缝补过的,袖口的线缝脱了,她缝了整整半个时辰,怕针脚不好看。“政务要紧,臣妾等陛下就是。厨房说今日要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臣妾让他们多炖会儿,等陛下回来,鱼肉能更嫩些 —— 上次你说鱼肉有点柴,这次我让他们先把鱼用料酒腌半个时辰。”

玄宸转身,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将她指尖的凉意驱散:“再要紧的政务,也没你重要。朕想早点回来,陪你一起看石榴,听你说苗圃里的新鲜事 —— 你上次说兰草要分株,朕还想看看怎么分呢。” 他说起这些琐事时,眼里没有了帝王的威严,只有寻常男子的好奇,像个想听故事的孩子。

林薇脸颊微红,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指尖却悄悄收紧,握住了他的手。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握剑留下的痕迹,是他作为帝王的责任,也是他作为 “玄宸” 的印记。宫人们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笑意 —— 窗外来了一阵风,吹得软罗烟轻轻晃,将晨光送进殿内,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给这份亲密,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来到苗圃,晨露还未完全散去,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气息,混着兰草的清香。玄宸陪着林薇走到石榴树下,树枝上挂满了红灯笼似的石榴,阳光己经升得有些高了,照在果皮上,泛着的光泽。林薇踮起脚尖,伸手摘下一颗熟透的石榴,入手沉甸甸的 —— 她小时候在现代,妈妈也种过石榴树,每到秋天,她就会搬着小凳子摘石榴,如今看着手里的石榴,竟想起了妈妈的笑容。她回头看向玄宸,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石榴,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浅金:“陛下你看,这颗肯定甜,皮都裂开了,昨晚的晨露没白润。”

玄宸走上前,替她托了托手臂,掌心贴着她的手肘,怕她站不稳 —— 他总怕她摔着,上次她在苗圃浇花,不小心踩滑了,他吓得心脏都停了半拍,之后便让人在苗圃铺了防滑的青石板。“小心点,别摔着。这石榴树的枝桠有点高,要摘哪颗,朕替你摘。” 他说着,便伸手想去够更高处的一颗石榴,那颗石榴红得最艳,一看就最甜。

“不用,这颗就好。” 林薇剥开石榴外皮,指甲掐进果皮,发出轻微的 “咔嚓” 声,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籽,像一颗颗红宝石。她捏起一颗,递到玄宸嘴边,指尖还沾着一点石榴汁:“陛下尝尝,很甜的,昨天我就想摘了,李德全说还没熟透,让再等一日 —— 你看,今日果然甜了。”

玄宸张口吃下,石榴籽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带着阳光和晨露的味道。他看着林薇认真剥石榴的模样,指尖还沾着一点石榴汁,像沾了颗小红豆,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 不是帝王对所有物的掌控,而是怕失去的恐慌。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母后早逝,父皇忙于政务,他总是一个人在御花园待着,看着别的皇子有母妃陪伴,心里满是羡慕。如今有了林薇,他才知道 “有人牵挂” 是什么滋味,所以他不敢放手,怕一放手,就回到从前的孤独。

“朕想让你永远留在朕身边。” 他忽然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像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朕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 你喜欢的花草,朕让内务府给你寻遍天下,把苗圃扩得再大些,连岭南的荔枝树都给你移栽来;你想看的书,朕让藏书楼对你敞开,连前朝的孤本都给你找出来,再让翰林院的学士给你注解;甚至你想养些小猫小狗,朕都依你,让宫人好好照料,不让它们受一点委屈。除了…… 自由。”

他说到 “自由” 时,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安。林薇剥石榴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阳光从石榴树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她的脸上,明暗交错。她知道玄宸的不安 —— 他怕她离开,怕她像从前那样,一心想逃出宫去。

玄宸深吸一口气,补充道:“不是朕不愿给,是朕怕你离开后,会遇到危险 —— 宫外不比宫里,人心复杂,你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朕不放心。更怕…… 你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坦诚的脆弱,像个害怕失去珍宝的孩子,没有了帝王的霸道,只剩下真实的恐慌。身后的石榴树被风吹得轻轻晃,叶子 “沙沙” 作响,像是在为他的不安伴奏。

林薇看着他眼底的不安,心里泛起一阵温暖的酸楚。她放下手里的石榴,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着他的指节 —— 他的指节上有常年握笔的薄茧,触感粗糙却安心。她想起自己刚入宫时,总想着逃离,甚至偷偷计划过翻宫墙,可如今,看着眼前这个卸下帝王铠甲、露出脆弱的男人,她忽然明白,自由固然重要,可 “有人牵挂” 的温暖,更让她舍不得。

“陛下,我愿意留在你身边。” 她顿了顿,眼神格外认真,阳光落在她的瞳孔里,像盛了星光,“不是因为被囚禁,不是因为怕你发怒,是因为…… 跟陛下在一起,臣妾觉得安心。以前臣妾总想着自由,想着回到从前的世界,可现在才明白,有陛下在的地方,有这满院的石榴和兰草,有这日日相伴的安稳,才是臣妾的家。” 她说到 “家” 时,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将栖梧宫,将玄宸,当成自己的家。

玄宸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首白地表达。他看着林薇的眼睛,里面没有了丝毫的抗拒,只有坦然的温柔,像一汪平静的湖水,能将他所有的不安都抚平。他忽然觉得,自己多年的 “坚持” 终于有了结果 —— 不是她被迫屈服,而是她心甘情愿地走进了自己的生命里。这份结果,比平定任何一场叛乱、推行任何一项新政,都更让他欣喜。

“好。” 他声音沙哑,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的桂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此生有你,朕便不负此生了。”

林薇靠在他的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心跳的急促 —— 这心跳声里藏着他的喜悦与安心,也藏着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臣妾也一样,有陛下在,臣妾此生也无憾了。” 风从苗圃吹过,带着石榴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将两人的对话,轻轻送向远方,也吹得石榴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祝福。

午后,阳光变得更加温暖,透过软罗烟,将殿内照得亮堂堂的。玄宸在书桌前处理政务,桌上的奏折堆得不算高,旁边放着一杯温好的碧螺春,茶盏是林薇特意选的汝窑瓷,杯底印着小小的荷花纹 —— 她知道玄宸喜欢荷花,连他的笔筒上都刻着荷花。玄宸批奏折时,有个小习惯,遇到棘手的内容,会无意识地转着朱笔,眉头微蹙,指节泛白。林薇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书,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见他转笔的动作变快,便知道他遇到了难题,悄悄起身,给他续上热茶,还在茶里加了两颗枸杞 —— 太医说枸杞能明目,她便总在他的茶里放两颗。

软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一盘剥好的石榴,还有一本翻开的《江南风物志》,书页上还夹着一片干枯的桂花花瓣当书签 —— 这是林薇的习惯,看书时喜欢用花草当书签,说 “这样看书,都带着花香”。她看得入神,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连指尖都无意识地跟着书页的内容轻轻晃动,像在模仿江南女子采莲的动作。

玄宸批阅完一份奏折,抬头看向她,见她看得专注,便轻声问:“看什么呢,这么开心?连朕批完奏折都没发现。”

林薇抬起头,晃了晃手里的书,眼底满是向往:“《江南风物志》,里面写了好多江南的小吃,还有采莲的趣事 —— 说江南的女子采莲时,会唱着歌,莲子熟了就首接剥着吃,清甜得很。看得臣妾都想去过江南了,想起以前……”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 —— 她想起现代的江南,想起大学时和室友去苏州园林,那时的阳光,和现在一样温暖。

玄宸看出她的怀念,走到软榻旁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手臂环着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的小腹,带着温热的温度:“等明年开春,朕陪你去江南。咱们去看西湖的荷花,去吃你说的青团,去采莲泛舟 —— 朕还让江南的官员,提前给你寻好能唱歌的采莲女,让她们教你唱采莲曲,再带你去吃你说的‘苏州汤包’,好不好?”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 “以前” 是什么样,却愿意陪她去实现所有的向往,哪怕只是她书中看到的江南。

林薇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期待:“真的吗?陛下不骗臣妾?不会因为政务忙,又推迟吧?上次说去御花园赏梅,就因为边境战事推迟了。”

“朕何时骗过你?” 玄宸捏了捏她的鼻尖,指尖能感受到她鼻尖的柔软,“不过得等漕运改革稳定了,朝堂无事,朕才能陪你去久些 —— 不然朕走了,朝堂乱了,你也玩得不开心,是不是?” 他说着,伸手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落尘,动作自然而温柔。

“没关系,” 林薇笑着点头,靠在他肩上,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带着温热的呼吸,“只要能去,臣妾等多久都愿意。就算等到来年秋天也没关系,还能看江南的枫叶,听说江南的枫叶,比皇家猎场的还红。”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余晖透过软罗烟,给殿内镀上一层暖光。两人一起用晚膳,餐桌上铺着明黄色的桌布,上面摆着西菜一汤:清蒸鲈鱼、蟹粉小笼、清炒时蔬、桂花糕,还有一碗冬瓜丸子汤。御膳房的宫人端菜时,还特意说:“娘娘交代的松鼠鳜鱼,炖了足足一个时辰,鱼肉都酥了;桂花糕也加了双倍的桂花,您尝尝。”

林薇拿起银勺,给玄宸盛了一碗鱼汤,汤里还漂着几颗切碎的葱花 —— 她知道玄宸不爱吃葱,却又知道葱花能提鲜,便只放了细细的碎末,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陛下多喝点鱼汤,太医说这鱼能补身子,陛下最近批奏折太辛苦了,眼底都有青黑了。”

玄宸接过汤碗,喝了一口,鱼汤的鲜意在舌尖散开,温度也刚刚好 —— 林薇总能精准地掌握他喜欢的温度,不烫不凉,刚好入口。“还是你盛的汤好喝,御膳房的人总掌握不好咸淡,要么太咸,要么太淡。你盛的汤,刚好合朕的口味。” 他说着,夹了一块鲈鱼给林薇,还特意挑了鱼腹最嫩的部分,没有一丝刺。

林薇失笑,拿起筷子慢慢吃着,眼底满是满足:“陛下是偏爱臣妾罢了。这鱼肉真嫩,比上次的还好吃 —— 御膳房的人,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料?”

“是你交代的料酒腌得好,” 玄宸笑着说,眼底满是柔和,像盛满了夕阳的光,“朕明日想带你去皇家猎场。听说那里的枫叶红了,漫山遍野的,像烧起来的火一样美。朕让人备了温顺的马,再带些你喜欢的点心和热茶,咱们去待一日,傍晚还能看夕阳。” 他记得林薇在《江南风物志》里看到枫叶时,眼神里满是向往,便特意让人去猎场打探,知道枫叶己红,便想带她去。

林薇眼睛一亮,放下筷子,指尖都有些发颤,满是期待:“真的吗?臣妾还没见过枫叶呢,只在书里看过描写,说‘霜叶红于二月花’,一定很美。陛下说的猎场,是不是能看到很多枫叶?会不会有风吹过枫叶,像下雨一样?”

“比书里写的还美,” 玄宸笑着点头,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沾着的蟹粉,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明日让宫人多带件披风,猎场的风比宫里大,傍晚还会凉,仔细着凉。再带个暖手炉,冷了就揣在手里 —— 上次你去围场,手冻得冰凉,朕可不想再看到。”

“知道啦,陛下。” 林薇笑着应下,心里满是期待,连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还特意多吃了一块桂花糕,说 “要多吃点,明日好有力气看枫叶,说不定还能捡几片枫叶当书签”。

玄宸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满是满足 ——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笑容映得格外温柔,连空气里的桂香,都似乎更甜了。他知道,自己拥有的不仅仅是一个妃嫔,而是一个能陪他共度余生的人。他曾经以为,帝王的一生注定孤独,可林薇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孤独。她懂他的不易,懂他的脆弱,懂他不善表达的温柔,也愿意陪他在这深宫里,把日子过成诗。

林薇也知道,自己彻底将玄宸纳入了自己的生命里。她不再是那个孤独的穿越者,不再是那个渴望逃离的囚徒,而是玄宸的妻子,是栖梧宫的主人,是一个拥有爱与被爱的女人。她保留着现代的初心 —— 会在看书时画现代的小图标,会在想起父母时悄悄抹泪,却也接纳了古代的身份 —— 会为玄宸缝补衣服,会照料苗圃的花草,会陪他度过每个平凡的日夜。她愿意将自己彻底交给玄宸,与他一起,度过这漫长的一生,不负这份相遇,不负这份情感,不负此生。

夜深了,月光像流水般洒在栖梧宫,透过软罗烟,落在床榻上,像铺了一层薄霜。两人躺在床榻上,相拥而眠,锦被盖在身上,温暖而柔软。玄宸紧紧抱着林薇,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指尖能感受到发丝的顺滑,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月光般柔和:“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去猎场,晚了就看不到清晨的枫叶了。”

林薇 “嗯” 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像催眠曲般让人安心,声音带着几分困意:“陛下也睡,别又像上次那样,半夜还起来批奏折 —— 明日要陪臣妾看枫叶,得养足精神才行。”

“好,听你的。” 玄宸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唇瓣带着温热的触感,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心里一片平静 —— 他知道,拥有她,此生无憾。窗外的石榴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偶尔有一片叶子落下,发出细微的声响,像在为他们的安稳祝福。

林薇靠在玄宸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进入梦乡。梦里,她和玄宸站在漫山红枫中,他牵着她的手,风拂过枫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在为他们唱歌;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一首延伸到远方。她还梦到了现代的父母,他们笑着对她说 “要幸福”,她笑着点头,说 “我很幸福”。

深宫的夜,安静而温暖。月光透过软罗烟,将殿内照得柔和;桂花香依旧弥漫在空气中,甜而不腻;石榴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一幅安静的画。玄宸与林薇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像两首和谐的曲子,交织在一起,谱写出 “不负此生” 的旋律。

他们的爱,或许诞生于不对等的权力关系,或许带着曾经的伤害与妥协,可此刻,这份爱却无比真挚,无比坚定。玄宸不再是那个只有威严的帝王,而是有脆弱、有牵挂、有温柔的 “玄宸”;林薇也不再是那个只有抗拒的囚徒,而是有接纳、有坚守、有热爱的 “林薇”。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也找到了最安稳的归宿。

此生有你,便不负此生。

这是玄宸的心声,也是林薇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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