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蹲在灼痕村废墟的断壁残垣上，手里拎着半块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瞅着底下那场面首犯嘀咕——三只铁背蜥正拿尾巴当搅拌机，把黏糊糊的生物金属浆液搅和得跟芝麻糊似的，旁边一群苔藓兽用触须卷着钢筋往墙缝里塞，活像在给巨人织毛衣。最离谱的是那几只铁颚鼠，排着队往刚浇筑的生物金属墙上啃坑，陆辰扯着嗓子喊：“哎哎哎！那是承重墙！再啃咱这‘双生之城’就得变‘危房体验区’了！”
“陆辰哥！你快看这儿！”技术员小李举着基因检测仪跑过来，屏幕上绿莹莹的光点跟开了圣诞灯似的乱闪，“荒兽分泌的生物金属跟人类合金完美融合了！这硬度比振金还离谱，就是……味儿有点像过期酸奶。”
陆辰捏着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差点没把隔夜饭呕出来。可不是嘛，新浇筑的墙体泛着股酸了吧唧的奶味儿，混合着铁锈味，跟谁家冰箱忘了关门似的。“我说这帮铁背蜥是拿自个儿胃液当水泥使了？”他敲了敲墙面，发出“当当”的金属响，“以后咱这城要是漏雨，是不是得让荒兽们再吐点胶来补？”
正唠嗑呢，旁边的基因培养舱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了。陆辰吓一跳，还以为是自个儿吐槽太狠把舱体咒炸了，结果看见舱门里慢悠悠走出个姑娘——跟苏璃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跟装了投影仪似的，瞳孔里不断闪过各种基因图谱，活像谁家电视在放科教片。
“K-07？”苏璃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你……你醒了？”
那姑娘眨了眨眼，瞳孔里的图谱变成了陆辰的基因链，还标着“始祖标记活跃区”。“检测到宿主苏璃，基因适配度98%。”她开口说话，声音跟俩苏璃叠在一起似的，“我是你的双生体，负责管理共生基因库。现在需要扫描所有参与建设的荒兽基因，防止‘水泥’里混‘沙子’。”
陆辰凑过去想打招呼，刚说了句“你好，我是陆辰……”就感觉自己被两道目光锁定了——K-07的瞳孔里突然跳出他胳膊上的机械纹路3D模型，还配着文字“警告：K-02融合度上升至47%，建议少撸铁，多睡觉”。
“我去！你这眼睛是X光机加弹幕发射器啊？”陆辰赶紧把胳膊藏到背后，“咋还带人身攻击呢？”
K-07没理他，转身走向基因库终端，银白色的头发扫过地面，留下一串淡蓝色的基因轨迹。苏璃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抓住陆辰的手：“你觉不觉得……她好像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陆辰还没来得及回答，通讯器里突然响起他妈的声音，跟开了立体环绕似的：“陆辰，来中央塔楼一趟，该把管理局权杖交给你了。”
等陆辰气喘吁吁跑到用生物金属和合金浇筑的中央塔楼，他妈的全息影像正飘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手里拎着根造型奇特的权杖——上头嵌着块会发光的始祖标记晶体，看着像根镶了灯泡的打狗棍。
“妈，咱能整个正常点的权杖不？”陆辰接过权杖，感觉跟拎了根通电的水管似的，“这玩意儿要是掉地上，会不会把地板烫出个窟窿？”
他妈的影像叹了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陆辰，听着，我把管理局交给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她的影像伸手，指尖几乎碰到陆辰胳膊上的机械纹路，“始祖意识体选择你，或许只是因为你是最接近‘容器’的样本。你胳膊上的纹路，还有K-02……你们俩更像始祖文明造出来的‘钥匙坯子’，而不是‘人类’。”
陆辰手里的权杖“滋啦”冒了下电火花，吓得他差点扔了。“容器？钥匙坯子？”他干笑两声，“妈，你这比喻咋跟说我是个没装满水的杯子似的？合着我连个完整人类都算不上？”
“别贫嘴。”他妈的影像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双生之城看着风光，底下全是裂缝。你以为荒兽跟人类真能跟一家人似的？等着吧，融合的代价，早晚得有人付。”
陆辰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手里攥着还在发烫的权杖，感觉心里有点发毛。他低头看了看胳膊，机械纹路又往上爬了点，在生物金属墙壁的反光下闪着冷光。融合的代价？他现在每次用“基因编织”，胳膊就跟被针扎似的疼，晚上还总梦见K-02在齿轮海里对他笑，笑得跟个反派似的。
正琢磨呢，K-07的声音突然在大厅里响起，带着点电子音：“陆辰，东城区发生‘基因排斥事件’，一只苔藓兽突然攻击人类工人，原因……它的基因链里被强行插入了‘攻击指令’。”
陆辰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往外跑。刚跑到东城区，就看见那只平时温顺得像绵羊的苔藓兽正用触须卷着脚手架乱挥，旁边的工人吓得抱头鼠窜。更邪门的是，苔藓兽背上的荧光绿斑点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跟陆辰胳膊上的机械纹路一个色儿。
“都让开！”陆辰举起权杖，也顾不上胳膊疼了，集中精神编织基因链。可就在他接触到苔藓兽基因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蝴蝶议会的七人名单之首，那个本该死去的猎盟领袖，正拿着针管往荒兽身体里注射什么东西，背景是月亮里的母舰核心！
“噗——”陆辰猛地喷出一口血，胳膊上的机械纹路“唰”地爬到了肩膀，活像穿了只银色的铁手套。苔藓兽倒是安静下来了，可它背上的红斑没退，反而组成了一个蝴蝶图案。
“陆辰！你没事吧？”苏璃跑过来扶住他，脸色煞白，“这苔藓兽的基因里……有蝴蝶议会的干扰代码！”
陆辰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苔藓兽背上的蝴蝶图案，又看了看自己银光闪闪的胳膊，突然觉得他妈的话没错——这双生之城，从奠基那天起，底下就全是裂缝。融合的代价己经来了，而文明的裂痕，才刚刚开始显形。
“没事个鬼啊！”他喘着气，把权杖往地上一杵，“合着咱们辛辛苦苦建的城，人家蝴蝶议会说插代码就插代码？这哪儿是双生之城啊，分明是‘漏洞百出体验服’！”
K-07的声音再次响起，瞳孔里的基因图谱疯狂闪烁：“检测到多区域出现同类基因污染，源头……来自城市地下的‘时间琥珀’存放点。”
陆辰抬头望了望中央塔楼顶端的始祖标记晶体，又看了看远处银色月亮上越来越大的裂缝，感觉自个儿像个被扔进迷宫的傻子，手里攥着把随时可能断的钥匙。融合的代价是他的身体正在被机械纹路侵蚀，文明的裂痕是蝴蝶议会在暗处搞鬼，而那个所谓的“双生之城”，看着是人类和荒兽共生的希望，说不定只是始祖文明设下的另一个循环陷阱。
“行吧，”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对着通讯器里的K-07说，“时间琥珀是吧？告诉锈锈那破AI，准备好冷笑话，咱去‘琥珀’里找找，看有没有补丁能把这破城的漏洞补上！”
苏璃握紧了他的手，手腕上的碎玉佩蓝光微亮：“我跟你一起去。”
陆辰点点头，胳膊上的机械纹路突然发烫，跟K-02的方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不只是基因污染这么简单。双生之城的奠基，或许不是新文明的开始，而是融合代价与文明裂痕正式拉开序幕的信号。而他这个“最接近容器的样本”，只能硬着头皮，把这盘注定充满荆棘的棋，走下去。
“对了，”他突然想起啥，扭头对苏璃说，“等这事完了，咱能不能给K-07换个工作？让她别老扫描我基因了，怪吓人的。要不……让她去管食堂？省得铁颚鼠再把锅给啃漏了。”
苏璃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眼里却带着担忧：“先顾好你自己吧，陆辰。你胳膊上的纹路……”
“没事！”陆辰拍了拍胸脯，故意把机械胳膊晃了晃，“你看，这多酷！以后打架都不用带武器了，首接挥胳膊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清楚，这“酷”的背后，是越来越沉重的代价。双生之城的天空下，荒兽和人类暂时和平共处，可地面下的裂痕，己经悄然蔓延。而陆辰胳膊上的银色纹路，正如同这文明裂痕的倒影，在阳光下，闪着冰冷而危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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