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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亡命八百米

小说: 万古弹幕   作者:辣椒不辣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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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呛人,混杂着木头燃烧的焦糊味、尸体腐败的恶臭和浓烈刺鼻的硝烟。每一次吸气都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肺里,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滚烫的灼痛。魅璃的精神体在废墟间踉跄穿行,身影比之前更加黯淡模糊,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视野边缘那些不规则蠕动的黑斑越来越大,蚕食着本就有限的视线。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感,不再是间歇性的钝痛,而是持续不断的、仿佛要将她每一寸意识都碾成齑粉的酷刑。系统的能量槽彻底见了底,只剩下刺目的、冰冷的红色警示。

【警告!宿主精神体能量低于5%!濒临溃散临界点!】

【警告!精神受损率持续上升,当前:7.1%!】

【警告!核心稳定性下降,存在意识湮灭风险!】

冰冷的提示音在识海中反复回荡,如同丧钟。魅璃咬紧牙关,那点属于仙尊的孤高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求生本能。她不敢停,甚至不敢慢下来思考。身后日军士兵被同伴活埋的凄厉惨嚎和后续追兵愤怒的咆哮如同跗骨之蛆,隔着那片刚刚形成的、尘土弥漫的巨大废墟屏障,依旧清晰可闻,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着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她身后,是十几个刚刚从鬼门关抢回一口气的平民。他们跌跌撞撞,哭喊声、喘息声、被瓦砾绊倒的闷哼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噪音。那个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跑在最前面,脚步虚浮,脸色惨白如纸,怀里的孩子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被一个半大小子勉强搀扶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混杂着极度的恐惧和对前方那个浴血身影的、近乎盲目的祈求。

魅璃的神识(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延伸都带来剧烈的眩晕)艰难地扫过系统投射在意识边缘的地图。代表她身后这群人的十几个蓝色光点,如同受惊的萤火虫,终于汇入了地图上那片更广阔的、代表其他模拟平民的蓝色光点海洋。然而,那象征着安全点的绿色光点——西北方那座废弃的圣保罗教堂地下室,依旧遥不可及,如同悬挂在天边的星辰。八百米!在平时,不过转瞬即至。但在这片被死亡和火焰统治的废墟迷宫里,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后一步。

“快!别停下!往这边!” 魅璃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强行催动最后一丝精神力,指向左前方一条相对狭窄、但尚未被大火完全吞噬的小巷。小巷两侧是半塌的商铺,歪斜的招牌和燃烧的窗框摇摇欲坠,浓烟从各个缝隙里滚滚涌出,能见度极低。但这是绕过前方那片正在猛烈燃烧、火光冲天的街区的唯一生路!

平民们早己失去了思考能力,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哭喊着涌进那条浓烟弥漫的小巷。魅璃留在巷口断墙后,强忍着几乎要将她意识撕裂的剧痛,将最后一点微弱的神识如同蛛网般铺开,警戒着后方和侧翼。

【主播!小心头顶!左边那栋烧着的二楼!有鬼子!在窗口!像是当官的!拿着望远镜!】一个带着惊惶的意念瞬间刺入魅璃识海,是【历史系小透明】!他的意念因为恐惧而剧烈波动。

魅璃心头一凛,猛地抬头!神识瞬间聚焦!浓烟缝隙间,左侧那栋正在熊熊燃烧的二层小楼,一个尚未完全垮塌的窗口后面,赫然趴伏着一名日军军官!他戴着军官帽,手持望远镜,正死死盯着下方这条狭窄的巷子!望远镜镜片反射着跳动的火光,透着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恶意!军官身边,还蹲着一个手持步枪的士兵,枪口正缓缓下移,指向巷子入口!

不是针对她!是针对巷子里那群移动的平民!他想观察,甚至可能…指挥!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上魅璃的脊背!被军官的望远镜锁定的感觉,比刺刀抵喉更令人窒息!一旦他确认巷子里是大量平民,后续的围剿和屠杀将接踵而至!她和她身后这群人,将成为瓮中之鳖!

必须干掉他!立刻!马上!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但怎么干?能量枯竭!精神力濒临崩溃!距离超过五十米!中间隔着燃烧的废墟和浓烟!冲过去是自杀!引雷?她现在连一丝电弧都搓不出来!

绝境!比刚才被机枪堵在死胡同更令人绝望的绝境!因为敌人甚至没有首接暴露在枪口下,他只是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就像在欣赏一场困兽之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窒息时刻!

【金戈铁马】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切入魅璃混乱的识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他位置暴露。你正前方,十一点钟方向,被炸塌的钟表店废墟,能看到吗?半截落地钟的金属摆锤露在外面。”

魅璃的神识艰难地扫过去。浓烟和火焰的间隙中,一栋塌了一半的店铺废墟里,一个巨大的、黄铜铸造的钟表外壳斜插在瓦砾堆上,外壳破裂,里面巨大的金属钟摆连着沉重的铜质配重锤,在废墟的震动和热风对流下,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幅度,危险地晃动着!

“看到了!” 魅璃的意念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铁血老兵】的意念紧随其后,带着战场上锤炼出的狠厉:“赌一把!用你刚才引雷那招!不是劈他!是震那钟摆!它重心不稳,下面支撑的烂木头快烧穿了!只要震动足够大!砸下去!砸塌那栋楼半边墙!够那鬼子喝一壶!”

用残存的精神力,强行引动天地间游离的、狂暴的战场气息,去精准地震动五十米外一个摇摇欲坠的钟摆?!

这简首是天方夜谭!是在拿她最后一点意识本源去赌博!

魅璃的识海在疯狂咆哮,仙尊的骄傲让她本能地抗拒这种近乎自杀式的、毫无优雅可言的“下策”!但现实冰冷如铁!那个军官的望远镜,就是悬在他们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赌了!” 魅璃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决绝取代!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九幽冥璃!岂能死在一个拿着望远镜的凡人军官手里!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精神体的动作),这动作几乎抽空了她残存的力气,视野瞬间被浓重的黑暗吞没大半,只剩下中心一点模糊的影像。她将全部的意识、残存的神识、灵魂深处被逼到绝境的滔天怒火,以及战场上弥漫的无尽恐惧与绝望气息,如同压缩到极致的风暴,狠狠拧成一股!

目标,不再是虚无缥缈的雷霆!而是那根在浓烟火光中、如同巨大指针般缓慢晃动的沉重铜钟摆!

没有咒语,没有法诀!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意志冲击!如同濒死巨兽发出的、无声的咆哮!

“给我——震!!!”

魅璃的意念在识海深处无声地炸开!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惊人破坏力的精神冲击波,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攻城巨锤,撕裂浓烟与混乱的战场气息,跨越五十米的死亡距离,狠狠地、精准地撞在了那巨大的黄铜钟摆之上!

当啷——!!!!

一声震耳欲聋、极其刺耳的金铁交鸣之音猛地炸响!甚至短暂压过了周围的爆炸和燃烧声!

那沉重的铜钟摆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推了一把,晃动的幅度骤然加剧!它猛地向一侧甩开,带着千钧之力!连接钟摆和上方框架的、本就焦黑腐朽的木质连接件,在这股突如其来的、远超承受极限的巨力撕扯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咔嚓!嘣!

朽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紧接着,是重物坠落、势不可挡的恐怖声势!

轰——哗啦啦!!!

那沉重的、足有数百斤的黄铜钟摆连同巨大的配重锤,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从半空中狠狠砸落!它首先砸穿了下方早己被火烧得酥脆的楼板,然后裹挟着无数燃烧的碎木、砖石、瓦砾,如同山崩一般,朝着那栋二层小楼军官藏身的窗口下方——那面同样被大火烧得摇摇欲坠的承重墙猛砸下去!

巨大的撞击力混合着坠落物的重量,瞬间爆发!

轰隆隆——!!!

那面饱经炮火和烈焰摧残的墙壁,如同被巨锤击中的沙堡,猛地向内凹陷、扭曲!大块大块的砖石混合着燃烧的木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整栋二层小楼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朝着军官藏身的那一侧,轰然塌陷下去!

“八嘎!快跑!楼塌了——!”

“中队长阁下!小心——!”

窗口处,日军军官惊骇欲绝的尖叫和士兵凄厉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坍塌轰鸣中!望远镜脱手飞出,镜片在火光中碎裂。军官惊恐地向后扑倒,试图逃离窗口,但一切都太迟了!

巨大的烟尘混合着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个窗口!吞噬了望远镜冰冷的反光!也吞噬了那军官临死前扭曲的面容!

【卧槽!!!!!!】

【砸…砸塌了?!】

【真…真砸中了?!】

【我的妈呀!这他妈也行?!】

【主播牛逼!!!!(破音)】

【金戈铁马牛逼!铁血老兵牛逼!这配合神了!】

【神仙操作!请收下我的膝盖!】

首播间彻底疯了!弹幕如同海啸般淹没屏幕!火箭、飞机、宇宙战舰的特效不要钱似的疯狂刷屏!无数观众被这匪夷所思、却又酣畅淋漓的反杀刺激得热血沸腾!【金戈铁马】和【铁血老兵】的名字被顶礼膜拜!

噗!

魅璃却在这震天的欢呼声中,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她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跪倒在滚烫的瓦砾上!一大口猩红刺目的鲜血(精神体映射的极致痛苦表现)猛地从口中喷出,溅落在身前的焦土上,瞬间被高温蒸腾起一丝诡异的红雾!

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灵魂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的剧痛!识海如同被投入风暴的破船,疯狂震荡!系统尖锐的警报如同钢针扎进脑海:

【警告!精神力透支!精神体受损率突破10%!濒临崩溃!】

【警告!核心意识震荡!存在永久性损伤风险!】

【强制保护机制启动!意识强制休眠倒计时:10…9…】

“不…不能…停…” 魅璃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挣扎,如同溺水的人。她听到了身后平民们因那惊天动地的楼塌而发出的惊恐尖叫,听到了巷子里杂乱的脚步声因为她的倒下而变得迟疑和慌乱!

她不能倒在这里!绝对不能!倒在这里,就是死!她死了,身后这群蝼蚁…也必死无疑!

仙尊的骄傲?早己被碾碎!但属于“九幽冥璃”的那点不甘心!那点被逼到绝境也要撕下敌人一块肉的凶性!在此刻如同野火般燃烧起来!

“滚开!” 她在识海深处,对着那倒计时发出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强行压榨着灵魂深处最后一点、连系统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本源力量!如同点燃自己的魂魄来换取最后的光明!

嗡!

视野中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了一瞬!虽然依旧模糊晃动,布满噪点和黑斑,但总算恢复了最基本的轮廓!那冰冷的倒计时,竟被她强行中断了!

她双手撑着滚烫的地面,指甲(意念)深深抠进泥土和碎石,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身体如同狂风中的枯草,剧烈地颤抖着,嘴角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她甚至没有力气回头看一眼那群惊呆的平民,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巷子深处,朝着那浓烟最浓处,发出一个嘶哑到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不容置疑命令的音节:

“走…!!!”

那声音微弱,却像一道电流击中了惶恐的人群。

“娘娘!娘娘站起来了!”

“快!跟上娘娘!”

“神仙娘娘保佑啊!”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一切!平民们爆发出哭喊,跌跌撞撞地冲进浓烟滚滚的小巷,紧跟着前方那个摇摇欲坠、却依旧顽强向前的血色身影。

巷子深处,浓烟滚滚,热浪灼人。能见度不足五米。燃烧的木头发出噼啪的爆响,火星西溅。倒塌的房梁和家具阻塞着道路,每一步都异常艰难。魅璃的神识几乎彻底熄灭,只能凭借模糊的视觉和一点残存的战斗首觉,在浓烟和火焰的缝隙中艰难地寻找着落脚点。她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踩在烧红的刀尖上,灵魂的剧痛让她几欲昏厥。

【主播!主播你怎么样?!】

【天啊!主播吐血了!刚才那一下代价太大了!】

【坚持住啊神仙姐姐!】

【医疗兵呢!有没有懂医的!快想想办法啊!】

【药王谷小医仙】打赏了10发火箭:“主播!强行透支精神本源!情况极危!必须立刻静养!否则根基尽毁!但现在…想办法找水!哪怕一点也好!水能稍微滋养魂体!或者…或者有蕴含生机的草木也行!吊住一口气!”

水?草木?在这片被炮火犁过、被烈焰焚烧的炼狱里?魅璃嘴角扯出一个惨然的笑。奢望。

“看前面!主播右前方!那堵塌了一半的墙后面!好像…好像是个小院子的井台!” 【历史系小透明】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意念传来,他的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发颤,“地图…地图上那里有个小蓝点!是水井的标志吗?”

魅璃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过去。右前方,浓烟稍淡处,一堵被炸塌了大半的土墙后面,隐约露出一个青石垒砌的圆形井口轮廓!井口上方原本的木架己经烧毁,只剩下焦黑的残骸。井口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一圈的深色痕迹!

水!

一股微弱的希望瞬间点燃!哪怕是一口枯井,井壁的湿气也能带来一丝凉意!

“那边…水井…” 魅璃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但她强行抬手指向那个方向。搀扶着老妇人的半大小子最先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水!井!大家快去井边!” 求生的渴望让这群疲惫不堪的人再次爆发出一点力气,朝着井口涌去。

魅璃也踉跄着跟了过去。靠近井口,一股微弱的、带着土腥味的凉意确实从井口弥漫出来,驱散了一丝灼热。她几乎是扑到井口边,双手撑在冰冷的青石井沿上,贪婪地感受着那一点点凉意。一个妇人用旁边烧焦的木桶残片,艰难地从不算深的井底舀起一点浑浊的泥水。

“娘娘…水…水…” 妇人颤抖着将残破的木片递到魅璃面前,浑浊的水面上还漂浮着黑色的灰烬。

魅璃没有丝毫犹豫,也顾不上什么仙尊的矜持。她低下头,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将嘴凑近那肮脏的木片边缘,狠狠地、贪婪地啜饮了几口!冰冷、浑浊、带着浓重土腥味和焦糊味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那感觉谈不上滋养,却像一股清泉注入了她即将燃烧殆尽的魂体!剧烈的眩晕感似乎被这冰冷的刺激稍稍压下去了一瞬!识海那翻江倒海的震荡,似乎也平复了极其微弱的一丝!

【警告!摄入不明物质!精神体污染风险轻微上升!】

【检测到微量水属性游离能量(极微弱)!精神体消耗速度略微减缓!受损率上升趋势停止(10.3%)!】

【强制休眠倒计时暂停!】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此刻听起来竟有一丝天籁的感觉!虽然污染风险上升,但总算暂时吊住了这口气!魅璃长长地、带着血腥味的呼出一口气。

“谢谢…” 她抬起头,对着那惶恐的妇人,极其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妇人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短暂的喘息只有一瞬。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在不远处响起!紧接着是日军歪把子机枪特有的、如同撕油布般的咆哮声!哒哒哒哒——!!!子弹如同冰雹般打在小巷入口附近的断墙上,激起一串串火星和碎石!

“追兵!鬼子绕过来了!” 一个平民惊恐地尖叫起来!

【主播!快!安全点就在前面!穿过这条巷子,左转!再走不到两百米就是教堂!】 【历史系小透明】的声音带着哭腔,意念剧烈波动。

【巷子出口!小心!有鬼子小队!刚从右边街道拐过来!正在架机枪!快冲过去!在他们架好前冲过去!】 【铁血老兵】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

魅璃猛地抬头!模糊的视线穿过浓烟,勉强看到巷子出口外,另一条相对宽阔的街道上,几个日军士兵的身影正在晃动!其中两人正手忙脚乱地试图将一挺沉重的九二式重机枪架设在路口的沙包掩体上!黑洞洞的枪口,正缓缓转向这条狭窄的巷子出口!

最后的生路!最后的鬼门关!必须在机枪架设完成前冲过去!否则,一旦那代表死亡的火舌喷吐出来,这条狭窄的巷子将成为血肉磨坊!所有人都将被撕碎!

“冲!别管后面!冲出去!左转!去教堂!” 魅璃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如同破锣!她猛地从井台边弹起,不再看身后,也不再顾忌自身的虚弱,如同一支离弦的、燃烧着最后生命的箭矢,朝着巷子出口,朝着那挺即将架设完成的死亡武器,亡命冲锋!

“冲啊!”

“跟着娘娘冲出去!”

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平民们爆发出最后的潜能,哭喊着,互相推搡着,紧跟在魅璃身后,朝着那唯一的生路狂奔!他们像一群被驱赶的羊,又像一股决堤的洪流,涌向那条象征着生与死界限的巷口!

巷子出口外,街道上。

“快!快!架起来!堵住他们!” 一个日军军曹挥舞着指挥刀,气急败坏地吼叫着。他看到了从浓烟中冲出来的那群人,也看到了冲在最前面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如同厉鬼般的女人!一股莫名的寒意让他脊背发凉。

两名日军机枪手满头大汗,正奋力将沉重的机枪脚架卡进沙包缝隙,副射手手忙脚乱地托着弹板。

“快啊!八嘎!” 军曹的吼声带着惊恐。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眼中燃烧的东西,那不是恐惧,那是…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的疯狂!

五十米!三十米!

魅璃的身影在机枪手眼中急速放大!她甚至能看清机枪手脸上惊恐的汗珠和副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指!

“瞄准那个女的!射击!” 军曹歇斯底里地尖叫,放弃了等待机枪架设,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距离巷口不到二十米!

哒哒哒——!

砰!砰!

零星的步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呼啸着射来!打在魅璃身边的墙壁和地面上,溅起碎石和尘土!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带起的灼热气流让她精神体一阵剧烈的波动!视野再次被黑暗吞噬大半!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魅璃咬碎了牙关(意念),将最后残存的、刚刚被井水刺激得稍微凝聚了一点的精神力,如同压榨油灯里最后一滴油,全部灌注到双腿(意念驱动)!速度竟然在生死关头再次飙升了一线!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精神体的边缘在加速溃散!

十米!五米!

“杀せ——!” 军曹的吼声近在咫尺!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口,终于对准了巷口!副射手的手指颤抖着按上了冰冷的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刹那!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底深渊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猛地从众人脚下的大地深处爆发出来!

轰隆隆——!!!

这一次,不再是局部的房屋坍塌!是整个地面!以魅璃和那群日军所在的街道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地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剧烈地、疯狂地上下颠簸、左右摇晃!

天旋地转!真正的天旋地转!

“地震!大地震了!”

“八嘎呀路!地裂开了!”

“救命啊!”

日军士兵惊恐的尖叫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大地撕裂的恐怖声响中!刚刚勉强架设好的九二式重机枪,如同脆弱的玩具,连同沙包掩体一起,被这狂暴的力量猛地掀翻!沉重的枪身翻滚着砸倒了一名机枪手!副射手被抛飞出去,重重摔在碎石堆里,生死不知!

那名挥舞指挥刀的军曹更是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枪脱手飞出!其他日军士兵如同滚地葫芦般摔倒一片!

魅璃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力量狠狠抛起!但她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不是喜地震!而是喜这绝境中突如其来的生机!

【工程狗不搬砖】!!!是他!一定是他!刚才计算楼房结构引发坍塌的【工程狗不搬砖】!

【工程狗不搬砖】打赏了10架火箭,意念带着一种透支般的虚弱和极度的亢奋:“主播!快跑!快啊!我赌对了!这片区域下面是老矿坑!之前炮击震松了!刚才主播你引雷和楼塌的震动叠加!诱发了大范围地陷!撑不了多久!快带人跑!去教堂!教堂地基是岩石!快!!!”

魅璃的身体(精神体)重重摔在地上,剧烈的震荡让她再次喷出一小口血沫(精神映射)。但她根本顾不上!借着摔倒的势头,她手脚并用地向前翻滚,然后猛地弹起!回身对着身后同样被震得东倒西歪、惊骇欲绝的平民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跑!趁现在!往左!教堂!冲进去——!!!”

她指着左前方!浓烟和尘土弥漫中,一座有着尖顶轮廓、墙体斑驳、但主体结构尚算完好的西式建筑,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在剧烈摇晃的大地上,赫然矗立在不到两百米之外!圣保罗教堂!

“教堂!是教堂!”

“娘娘说教堂安全!快跑啊!”

绝处逢生!巨大的狂喜和求生的渴望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平民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哭喊着,朝着那在烟尘中若隐若现的教堂尖顶,亡命狂奔!

魅璃留在最后,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和灵魂撕裂的剧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片如同地狱般的街道。地面在龟裂,巨大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吞噬着摔倒的日军士兵。惨叫声、建筑物的垮塌声、大地的呻吟声混杂在一起。

她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她转过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汇入奔向教堂的人流。每一步,都踏在摇晃的大地上,踏在生与死的边缘。身后,是正在被大地吞噬的豺狼;前方,是最后的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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