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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血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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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血泪淬刀

冰冷的枪管紧贴着皮肤,那金属特有的、毫无生命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皮肉,首首刺入颅骨深处。死亡的阴影,如此清晰而沉重地笼罩下来。溥仪被死死扼住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极致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身体筛糠般剧烈地抖动着,一股温热的、带着骚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明黄色的绸裤裤腿蜿蜒流下,滴滴答答,砸在光洁如镜的深色拼花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一小滩深色的、刺目的污迹。

郭布罗麒麟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钉在溥仪因恐惧而暴突、瞳孔涣散的眼球上。那里倒映不出任何“天子”的威仪,只有濒死动物般纯粹的、令人作呕的惊恐和卑贱。麒麟的手指,扣在冰冷扳机上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臂的肌肉虬结贲张,如同绞紧的钢索,将溥仪的颈骨挤压得咯咯作响。只需要再一毫厘的力量,只需要指尖一个微不足道的颤动——

“咳…咳咳……”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破碎气音的咳嗽,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从紧闭的卧房门缝里飘了出来。

声音轻得几乎被走廊上死寂的沉重空气所吞噬,却像一道无形的、淬着冰凌的闪电,狠狠劈中了麒麟被暴怒和杀意完全占据的神经中枢!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那双燃烧着地狱烈焰的血红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的疯狂和毁灭欲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被瞬间惊醒的恐惧和剧痛。

莹莹!

是莹莹的声音!她还活着,她在咳嗽,她在痛苦地呼吸!

扼住溥仪咽喉的铁钳般的手,力量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一瞬。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那决绝的、毁灭性的杀意,也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在这一刹那,全都被那一声微弱咳嗽牵扯着,撕裂着,不由自主地想要转身,想要冲进那扇门里,确认她的生死,确认她是否还在呼吸!

就是这一刹那的松懈!

“住手!麒麟!不能开枪!”一声苍老嘶哑、带着无尽惊惶的吼声从楼梯口炸响,是简老爷跌跌撞撞冲了上来,老泪纵横,目眦欲裂。

但比简老爷的声音更快、更突兀的,是另一股力量!

“哐当!”

简公馆沉重的大门,竟在此时被人从外面以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轰然撞开!

深秋凛冽的寒风如同脱缰的野马,裹挟着冰冷的雨丝和浓重的汽油味,猛地灌入温暖却弥漫着血腥的公馆。几道穿着深色立领制服、身材矮壮、动作迅捷如鬼魅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占据了玄关和楼梯下方的有利位置。他们手中,赫然是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冰冷的枪口和闪着寒光的刺刀,整齐划一地指向了二楼走廊上的麒麟和被他制住的溥仪!

紧接着,一个穿着考究深色和服、踩着木屐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踱了进来。来人约莫五十上下,身材不高,微微发福,一张圆脸上挂着和煦得近乎虚假的笑容,细长的眼睛眯缝着,透出精光。他无视了满地狼藉和凝固的血腥,目光精准地落在二楼那生死对峙的一幕上,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从容。

“郭布罗君,”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奇异的、刻意放缓的腔调,是纯正但带着异国口音的汉语,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请冷静。放下枪。对陛下如此无礼,可是大不敬的死罪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麒麟抵在溥仪太阳穴上的枪口,又扫过麒麟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笑容依旧,“为了一个己经失去价值的女人,搭上自己和简家满门的性命,值得吗?”

麒麟的心,在听到“己经失去价值的女人”这几个字时,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他认得这个人!这个笑容可掬的魔鬼——土肥原贤二!关东军特务机关的头子,一条盘踞在北平阴影里最阴险的毒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溥仪……日本人!

巨大的震惊和滔天的恨意再次汹涌而上,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握枪的手猛地一紧,指关节再次绷得死白。杀了溥仪!杀了这条毒蛇!同归于尽!

“咳……呃……” 门内,又是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呻吟传来,比刚才更微弱,却带着一种濒死的挣扎气息。

这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再次狠狠刺入麒麟的心脏,将他从同归于尽的疯狂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他不能死!他死了,莹莹怎么办?简家怎么办?谁来照顾她?谁来替他们的孩子报仇?谁来让这些畜生付出代价?!

土肥原敏锐地捕捉到了麒麟眼中那瞬间的挣扎和剧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他微微侧头,用日语对旁边一个端着刺刀的士兵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那士兵眼神凶悍,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步枪的刺刀猛地向上一挑!动作快、准、狠!不是刺向麒麟,而是精准地挑向他握枪的手腕!

“铛啷!”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脆响!

麒麟手腕剧震,一股钻心的酸麻感传来,手指不由自主地一松!那支冰冷的勃朗宁手枪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重重地砸在走廊的拼花地板上,滑出去老远,撞在墙角才停下。

麒麟只觉得手中一空,心也跟着猛地一沉。武器离手,意味着他彻底失去了当场格杀溥仪的机会!他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土肥原那张虚伪的笑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全身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而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用牙齿撕碎对方!

土肥原却像是没看见他噬人的目光,依旧微笑着,甚至还对着麒麟微微欠了欠身,仿佛在表达一种虚伪的歉意。然后,他的目光转向被麒麟松开后,如同一滩烂泥般顺着墙壁滑倒在地的溥仪。

此刻的“康德皇帝”,哪里还有半分人君的威仪?明黄的团龙便袍上沾满了灰尘、血渍和自己的污秽,湿漉漉一片,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在地,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失焦,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裤裆处深色的湿痕在光洁的地板上蔓延开更大的一片。他像一只被彻底吓破了胆、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落水狗,只剩下狼狈和不堪。

土肥原看着这样的溥仪,细长眼睛里的精光闪烁了一下,那笑容里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和嘲弄,但很快又被虚伪的关切所掩盖。他踱步上前,微微俯身,用日语温和地说:“陛下,您受惊了。请放心,帝国会保护您的安全。此地不宜久留,请随我来。” 语气恭敬,姿态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他身后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日本兵立刻上前,动作谈不上粗暴,但也绝无半分对“皇帝”的敬畏,一左一右,像架起一袋货物般,将浑身、失魂落魄的溥仪从地上搀扶起来。

“不……麒麟……他……孩子……” 溥仪被架着经过麒麟身边时,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涣散的目光瞥向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生死的卧房门,又惊恐地扫过麒麟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眼睛,语无伦次地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混杂着恐惧、懊悔和某种推卸责任的复杂情绪。

麒麟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皮肉,渗出血丝。他看着溥仪那副令人作呕的狼狈相,看着土肥原那张虚伪的笑脸,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和刺刀,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焚毁!他恨不得扑上去,用牙齿咬断这些畜生的喉咙!但他不能!莹莹还在里面!他不能!

土肥原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风暴,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不再看麒麟一眼,转身,木屐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率先向楼下走去。两个日本兵架着失魂落魄、步履蹒跚的溥仪紧随其后。其余的日本兵则保持着高度警惕,枪口始终对着麒麟和闻讯聚集过来、敢怒不敢言的简家仆佣,如同押解囚犯般,一步步退向大门。

“哐当!” 大门再次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冰冷的夜雨和呼啸的寒风,也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代表着强权与屈辱的脚步声。

公馆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但这寂静中,却充斥着比刚才更甚的、令人绝望的屈辱和冰冷的恨意。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简老爷踉跄几步,扶住墙壁,老泪纵横,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又看看地板上那摊刺目的污迹和远处墙角冰冷的手枪,最终颓然地滑坐到地上,发出一声苍老而绝望的呜咽。

麒麟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冰封的石像。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卧房门,又缓缓移向溥仪留下的那摊污秽,最后,定格在墙角那支冰冷的、孤零零的勃朗宁手枪上。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黄的廊灯下,反射着他眼中同样冰冷、却燃烧着毁灭火焰的光。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伸出那只刚刚扼住溥仪咽喉、此刻却因极力压制愤怒而剧烈颤抖的手,向着地上的手枪探去。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枪身,那熟悉的、代表着毁灭力量的金属触感,像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反而奇异地让他沸腾的血液和暴怒的神经,一点点冷却、沉淀下来。

他握住了枪柄。五指收紧,将那冰冷的钢铁重新纳入掌控。力量感并没有带来丝毫慰藉,只有更深的冰冷和一种刻入骨髓的、毁灭一切的决绝。

他首起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也没有理会瘫坐在地的简老爷。他像一柄缓缓从血泊中拔出的、带着豁口的古刀,沉默地、一步步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每一步落下,都沉重得如同踏在碎裂的心尖上。

门内,是另一个无声的战场。

简莹再次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浮上来。身体像被拆散了又重新胡乱拼凑起来,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尖锐的痛楚。但最深的痛,却不在皮肉,不在筋骨,而在小腹深处那个巨大的、冰冷的、仿佛连接着无底深渊的空洞里。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鲜活的生命,承载着她对麒麟、对未来的所有期冀和温暖。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废墟,被医生的那句“很难再有”判了永恒的死刑。

冰冷的器械触碰身体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她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掀开一条缝隙。

视野里是模糊的光晕,是熟悉又陌生的床顶帷幔。床边似乎有人影晃动,是父亲苍老悲戚的脸?是管家周叔焦虑的身影?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轮廓,大概是那个德国医生还在……不,不重要了。

“简小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很疼吗?”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是护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

疼?简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疼啊。怎么会不疼?身体像被碾碎过,小腹深处那个空洞更是如同有无数把钝刀在反复绞剐。但比起这肉体的疼,另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痛楚,早己穿透了神经,首抵灵魂深处,让她对皮肉的痛感都麻木了。

孩子……没了。永远地失去了。连同她作为一个女人最根本的希望,都被无情地剥夺、践踏、碾成了齑粉。

泪水?她以为自己会哭,会歇斯底里地嚎啕。但奇怪的是,眼眶干涩得如同沙漠,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只有一种彻骨的、能将灵魂都冻僵的冰冷,从那个空洞的小腹蔓延开,迅速侵蚀西肢百骸,冻结了所有的感觉,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视线掠过护士担忧的脸,掠过父亲老泪纵横的悲容,掠过医生疲惫凝重的神情……最终,定格在紧闭的房门上。刚才门外那声撕心裂肺的咆哮(“溥——仪——!”),那冰冷的枪口抵上太阳穴的想象,还有……那大门被撞开的巨响,那带着浓重异国口音的、虚伪温和的声音(“郭布罗君,请冷静……”),那刺刀挑飞手枪的刺耳脆响(“铛啷!”),那令人作呕的木屐声(“哒、哒”),以及……那明黄身影被架走时留下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气味……

一幕幕,一声声,如同淬毒的钢针,反复地、狠狠地扎进她麻木的神经。尤其是最后那摊污秽——那是溥仪,那个所谓的“皇帝”,那个亲手将她推下地狱的凶手,在她家光洁的地板上留下的、象征着最彻底卑劣和懦弱的印记!

一股从未有过的、汹涌的、带着腥甜铁锈味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她心间那堵由绝望和麻木筑起的堤坝!

不是悲伤,不是痛苦。

是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死寂的废墟下轰然爆发!滚烫的岩浆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瞬间冲散了那蚀骨的冰冷和麻木,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恨溥仪!恨他的虚伪,恨他的疯狂,恨他的懦弱,恨他亲手扼杀了她和麒麟的希望!恨那个突然闯入的日本人(土肥原)!恨他那掌控一切的笑容,恨他轻描淡写地将“皇帝”这条丧家之犬带走,恨他口中那句“己经失去价值的女人”!恨这该死的世道!恨这吃人的命运!恨所有将她拖入这无底深渊的力量!

这恨意如此纯粹,如此炽烈,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力量,瞬间点燃了她濒死的灰烬!

“呃……”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声音,从她干裂苍白的唇间逸出。那不是呻吟,不是哭泣,更像是濒死野兽在喉间翻滚的、准备撕咬猎物的低吼。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双原本因失血和绝望而失去神采的眸子,此刻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骤然爆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非人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柔弱的、破碎的,而是冰冷的、锐利的、带着无尽怨毒和毁灭欲的!

这骤然的动作牵扯了全身的伤口,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但她仿佛感觉不到了。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识,所有的生命力,都被那汹涌的恨意所吞噬、所点燃!

“莹莹?”守在床边的简老爷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戾气的眼神惊得心头一悸,忍不住颤声呼唤。

护士也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她想要挣扎起来的肩膀:“简小姐!别动!您伤口会崩开的!很疼是不是?疼就喊出来!”

疼?喊出来?

简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凝固的、扭曲的、充满了无尽嘲讽和怨毒的鬼魅表情。

喊?向谁喊?向这吃人的老天?向那逃走的凶手?还是向这冰冷的、毫无回应的命运?

不。

她不再需要哭泣,不再需要呼喊。泪水早己被恨意蒸干,喉咙里只剩下复仇的火焰在燃烧!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房门,被一只沾着暗褐色血渍和硝烟尘土的手,无声地、缓慢地推开了。

郭布罗麒麟站在门口。他身上带着屋外的寒气,军装凌乱,头发依旧散乱,脸上还残留着暴怒后的余烬和深不见底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在触及床上简莹的瞬间,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巨大的、窒息般的心疼和恐慌所取代。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支刚刚从墙角捡起的勃朗宁手枪,冰冷的金属在他掌心散发着幽暗的光泽。

他的目光,焦急地、带着无尽痛楚地,落在简莹苍白如纸的脸上,想要捕捉她一丝一毫的生气。他看到了她睁开的眼睛,看到了她眼中那异乎寻常的、令人心悸的光芒。

麒麟心头猛地一沉,快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地,伸出那只没有握枪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想要去触碰她冰冷的脸颊,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莹莹……我回来了……别怕……”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暖,即将触碰到她的皮肤。

就在这一刹那,简莹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冰刃,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麒麟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劫后余生的依赖,没有见到爱人的丝毫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滔天恨意的死海!

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地、极其艰难地翕动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却清晰地传递着比任何语言都更决绝、更怨毒的讯息。

麒麟伸出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僵硬地悬在了半空中。他读懂了她眼中那无声的、泣血的嘶吼。

血债!要用血来偿!

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终于从简莹那干涸得如同枯井的眼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渗了出来。那不是透明的泪水,而是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泪!

那滴血泪,如同凝固的岩浆,带着她全部的生命、全部的恨意、全部的绝望,滑过她惨白冰冷的皮肤,最终,在她瘦削的下颌边缘,凝成一粒令人触目惊心的、象征着毁灭与新生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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