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暗而生
公益基金办公室的玻璃门还留着被保镖撞出的裂纹,苏清鸢盯着窗台上那盆向日葵发呆,花瓣上的雨珠滚落在 “逆风互助” 的招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林舟拿着碘伏棉签往她手背上涂,酒精的刺痛让她猛地缩回手。
“别动。” 他的指腹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被碎玻璃划的,得消毒。” 棉签擦过伤口时,苏清鸢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灰,大概是昨天在废弃教堂蹭的。
血珠在纱布上洇开个小红点,她突然笑了,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说咱们是不是疯了?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跟那些人硬碰硬。” 指尖划过办公桌上的通缉令,老外的照片被红笔圈了个圈,旁边写着 “己引渡”。
林舟把创可贴往她手背上按,图案是只咧嘴笑的向日葵:“疯了才好。” 他突然凑近,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额头,“这世上要是全是聪明人,谁来当英雄?”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 “哗啦” 作响,张磊举着个信封冲进来说:“苏姐!邮局送来的,没写寄件人!” 信封上贴着枚褪色的邮票,盖着瑞士的邮戳,角落画着个小小的闪电。
苏清鸢拆开信封的瞬间,手突然抖了 —— 里面是张母亲的近照,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雪山下,鬓角多了几根白发,手里举着块写着 “等你” 的木牌。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行小字:“蓝色天使还有漏网之鱼,小心‘白大褂’。”
“白大褂?” 林舟的手指在字迹上划了划,突然想起周教授实验室里那些标着编号的白大褂,“是项目组的研究员?” 他往陈默那边喊,“查 1997 年 A 大医学院的教职工名单,所有穿白大褂的都列出来!”
苏清鸢的指尖在照片边缘,母亲的笑容在阳光下有点晃眼。锚点突然微微发烫,段模糊的记忆涌上来 —— 母亲蹲在通风管里,对着襁褓里的她比划:“白大褂…… 危险…… 清鸢要记住……”
“清鸢?” 林舟晃了晃她的肩膀,“又看见什么了?”
“通风管……” 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我妈在跟我说‘白大褂’,但画面太模糊,看不清脸。” 创可贴的向日葵图案被冷汗浸得发皱,“周教授会不会知道?”
*** 周教授的实验室比上次更乱了,福尔马林罐子在地上摆成圈,像个诡异的祭坛。老头正用镊子夹着块脑组织,看见苏清鸢,突然把镊子往盘子里一扔:“你们来得正好!我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
他从冰柜里拖出个标着 “73 号” 的箱子,里面装着卷录像带。老式放映机转动时,屏幕上跳出母亲的脸,穿白大褂的女人对着镜头笑:“如果清鸢看到这个,说明你己经知道真相了。‘白大褂’不是一个人,是个代号,指所有参与实验的研究员,他们的衣领里都绣着个蓝色的天使。”
画面突然晃动起来,母亲的声音带着喘息:“他们现在可能就在你身边…… 清鸢,别相信任何人,包括……”
“包括谁?” 苏清鸢往前凑时,录像带突然卡住,画面定格在母亲惊恐的眼睛上。周教授捣鼓半天,机器突然 “咔” 地响了声,彻底没了动静。
“坏了。” 老头抹了把汗,镜片上沾着油污,“不过我在你妈当年的储物柜里找到这个。” 他递过来个徽章,银色的底面上刻着个天使,翅膀是用蓝色宝石拼的,“所有‘白大褂’都有这个,据说能打开项目组的秘密仓库。”
苏清鸢的指尖刚碰到徽章,锚点突然灼热起来。无数白大褂的脸在脑海里闪过,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特别眼熟,衣领里的蓝色天使在灯光下闪了闪 —— 是 A 大医学院的院长,林父的老战友。
*** 味香斋的油锅 “滋啦” 响,张老头把炸好的油条往苏清鸢面前推,油星溅在她手背上的创可贴。“丫头,你是说那个总来买桃酥的院长,也是‘白大褂’?” 他往灶膛里添了块炭,火苗舔着锅底,“那老东西看着慈眉善目的,没想到……”
林舟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他划开接听键,对方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只生锈的风箱:“想知道‘白大褂’的秘密仓库在哪吗?今晚十点,星芒大厦顶楼见。”
“是陷阱。” 苏清鸢抢过手机挂断,手心的创可贴被冷汗浸得发皱,“星芒大厦现在被查封了,根本没人。”
“但我们得去。” 林舟往她碗里加了勺豆浆,“这是他们第一次主动联系,肯定有猫腻。” 他突然笑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正好,我在星芒的通风管里装了摄像头,看看这些‘白大褂’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 晚上的星芒大厦像座鬼楼,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斑。苏清鸢攥着徽章往电梯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林舟拽着她往安全通道拐:“电梯被动了手脚,走楼梯。”
消防通道的门被铁链锁着,林舟掏出根发夹捅了半天,锁 “咔哒” 开了。他刚要推门,苏清鸢突然按住他的手 —— 锚点传来股强烈的恶意,门后藏着至少五个人,手里都拿着电击棒。
“他们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她贴着门缝往外看,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特别显眼,衣领里的蓝色天使闪了闪,“是院长。”
林舟突然掏出个烟雾弹,拉环 “嘶” 地冒起白烟:“计划改变,去顶楼机房,那里有摄像头的总控。” 他拽着她往楼上跑,烟雾在身后弥漫开来,“陈默在楼下接应,只要拿到他们的脸,就能让警察一网打尽。”
顶楼的机房堆满了服务器,苏清鸢的指尖刚碰到总控台,徽章突然发烫。屏幕上跳出串密码框,她把徽章往感应区一贴,系统 “滴” 地响了声,调出所有监控画面 —— 院长正对着对讲机喊:“73 号己经进机房了,准备释放麻醉气体。”
“不好!” 林舟拽她往通风管爬时,天花板突然喷出白雾。苏清鸢的头开始发晕,锚点的灼痛混着窒息感涌上来,她看见母亲的脸在雾里闪了闪:“清鸢,用徽章……”
“咬着!” 林舟把块手帕往她嘴里塞,突然撕开衬衫,露出贴在胸口的防化布,“这是陈默找的,能防三分钟。” 他把她往通风管里推,“我去关阀门,你在天台等我。”
*** 天台的风卷着雨点砸过来,苏清鸢趴在栏杆上喘气,手里紧紧攥着徽章。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她看见林舟被五个白大褂围在中间,电击棒在他背上留下焦黑的印子。
“林舟!” 她突然掏出徽章往楼下扔,银色的金属在灯光下闪了闪,“接住!”
林舟的指尖刚碰到徽章,突然往旁边滚。白大褂们扑了个空,电击棒撞在栏杆上,冒出串火星。他趁机按下消防栓的按钮,水柱 “哗” 地喷出来,把麻醉气体冲得烟消云散。
“警察来了!” 苏清鸢的喊声混着警笛,白大褂们突然慌了神。院长想往楼梯跑,被林舟一脚踹在膝盖上,金丝眼镜摔在地上碎成星子,露出衣领里的蓝色天使。
“你不是想知道‘白大褂’的秘密吗?” 院长趴在地上怪笑,血从嘴角流出来,“苏婉根本没死!她是‘白大褂’的头!是她把你当成实验体的!”
苏清鸢的瞳孔突然收缩,锚点的灼痛顺着脊椎爬。母亲的脸在脑海里和院长重叠,白大褂的衣领里,蓝色天使闪得像颗毒瘤。
“你撒谎!” 她扑过去想踹他,却被林舟抱住。男人的后背烫得吓人,呼吸带着血腥味:“别信他…… 他在挑拨离间……”
*** 医院的消毒水味里混着股血腥味,苏清鸢给林舟换纱布时,他疼得抽了口冷气。陈默举着平板冲进来,屏幕上是院长的供词:“苏婉确实是‘白大褂’的首领,她假死是为了更方便地控制实验体,73 号是她最成功的作品。”
“假的。” 苏清鸢把平板往桌上一扔,玻璃屏幕在墙角磕出裂纹,“我妈不会这么做。” 可锚点传来的不安,却像只虫子在心里爬。
张磊抱着个纸箱跑进来,里面装满了从秘密仓库搜来的文件:“苏姐!你看这个!” 他抽出张照片,穿白大褂的母亲和院长站在实验室门口,两人的衣领里都绣着蓝色天使,“这是 1996 年拍的,上面写着‘项目负责人苏婉’。”
苏清鸢的手指在照片上划了划,母亲的笑容突然变得刺眼。锚点突然炸开,无数画面涌上来 —— 她在通风管里注射蓝色液体,在实验体的培养皿上签字,对着老外笑:“73 号会成为最完美的武器。”
“啊 ——!” 她猛地捂住头,林舟的手突然按住她的手心。男人的体温顺着皮肤渗进来,像道暖流冲散了锚点的灼痛。
“看着我。” 林舟的声音发紧,指腹擦过她的眼角,“不管你妈是谁,你都是苏清鸢,是逆风的苏清鸢,是我的……” 他突然闭了嘴,耳尖红得像火烧。
*** 味香斋的老槐树下,苏清鸢把母亲的照片埋进土里,上面压着那枚蓝色天使徽章。张老头往她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桃酥:“丫头,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得往前走啊。”
林舟的破电动车停在巷口,车筐里放着束向日葵。“陈默查到了。” 他往她手里塞了张机票,“你妈在瑞士的研究所,确实在进行人体实验,但她是为了找到治愈锚点的方法。”
苏清鸢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机票上。远处的公益基金办公室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张磊和陈默正在挂新的宣传画,上面写着:“哪怕身处黑暗,也要心向光明。”
她抬头看向逆风的招牌,玻璃上的裂纹在阳光下像道闪电。“我要去瑞士。” 苏清鸢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手心的锚点微微发烫,“我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都付出代价。”
林舟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陪你。”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像怕被风吹走,“不管是瑞士还是地狱,我都陪你疯到底。”
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们脚边,苏清鸢看着林舟被纱布裹着的后背,突然笑了。或许母亲的真相很残酷,或许前路还有更多 “白大褂”,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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