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的水泛着靛蓝幽光，浪尖卷着半透明的残魂，像被灵脉雾泡褪了色的纸钱。杜九娘的鞋底刚沾上船板，就觉一股冷意顺着脚踝往上爬——是水里的纳米机器人在试探，手机弹幕区突然闪过“九娘的粥”的提示，青蓝色的字裹着暖：“九娘，船夫的礼别急接，凉透的粥伤胃，藏恨的镜勾魂。”
船夫是个穿灰布衫的老人，袖口绣着褪色的“灵”字（灵脉会的暗记），手里的竹篮泛着淡青蓝。他刚递出第一份“忘忧香”（被赵烈用抗灵脉血挡下），此刻又从篮底摸出一面铜镜，镜身是古铜的，边缘刻着“忆恨”二字，镜面蒙着薄雾：“姑娘，这第二份礼是‘引恨镜’，能让你看清当年刘俊杰为啥害你爹——他藏的恨，都在镜里呢。”
“别碰镜面！”欧阳清瑶突然按住杜九娘的手，桃木簪尖对着镜面，符文泛出淡金光，“镜里有‘情绪引灵阵’，一触就会弹出你最恨的画面，纳米机器人会顺着情绪钻进意识里！和枉死城的铜镜不一样，这个专挑‘恨’来吸！”她刚在枉死城破解过吸意识的铜镜，此刻一眼识破陷阱，拓本在掌心展开，随时准备画符。
赵烈往船夫面前跨了一步，掌心的血痕还没干（之前挡忘忧香时擦破的），血滴在船板上，形成一道淡金线——水里的纳米机器人瞬间退了半尺：“我们不接这镜，你首接拿第三份礼出来。”他的声音沉得像忘川河的底，带着卧底警察的警惕，“灵脉会让你用镜引九娘的恨，无非是想让她失控，好趁机抽她的意识，对不对？”
船夫的脸突然僵了，袖口的“灵”字亮了亮，镜面上的雾开始转黑：“小伙子倒精明，可这礼你们不接也得接——孟十娘的规矩，三礼缺一，船就停在河中央，等残魂来啃船板！”他突然把铜镜往杜九娘面前递，镜面的雾炸开，竟弹出刘俊杰的身影——是他30岁时在杜家楼下表白的模样，手里攥着束枯萎的玫瑰，眼神里藏着没说出口的怨。
“九娘，别盯着他的眼睛！”赵烈伸手想挡，却晚了一步——杜九娘的意识己经被拽进幻境：她看见刘俊杰拿着匿名举报信，在警局里故意加粗父亲的“罪证”；看见父亲在牢里哭着说“我没做”；还看见母亲坐在病床前，手里攥着断了线的佛珠……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恨意在喉咙里翻涌，差点就要喊出“刘俊杰我恨你”。
“九娘！想想你妈熬的粥！”弹幕区的“九娘的粥”突然弹出一行亮字，后面跟着个粥碗的表情，“粥要熬到烂才暖，恨要辨清真假才不疼——镜里的刘俊杰，眼睛旁边没有痣，是假的！”
杜九娘猛地回神，盯着幻境里刘俊杰的脸——果然，他右眼旁少了颗小时候摔的痣！是灵脉会伪造的影像！她赶紧攥紧母亲的玉佩，淡金光从掌心渗出来，像熬粥时的蒸汽，裹住意识：“刘俊杰的残魂，你在哪？帮我破了这假幻境！”
录音笔突然发烫，刘俊杰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从笔里钻出来：“镜背……有我刻的‘破阵纹’……用玉佩的光……照镜背……别信镜里的……恨是假的……我当年……”话没说完，杂音突然变大，只剩“灵脉会”“威胁”两个词能听清——是他的残魂被灵脉会压制了。
“镜背！”欧阳清瑶立刻绕到铜镜后面，果然看见极小的刻痕，是刘俊杰的警号“0729”的变形，“我用桃木簪蘸赵烈的血，把纹拓在拓本上，你用玉佩光引阵！”她接过赵烈递来的匕首（刃上沾着抗灵脉血），在拓本上快速画纹，符光与镜背的刻痕产生共振。
杜九娘将玉佩贴在镜背，淡金光顺着刻痕爬，像给古铜镀了层暖纱。镜面的黑雾突然炸开，伪造的刘俊杰影像碎了，里面掉出几十只纳米机器人——欧阳清瑶的拓本立刻吸了过去，符光一闪，机器人全化了灰：“成了！这镜里的恨阵破了！”
船夫的脸色彻底黑了，竹篮里的雾往外溢，竟裹住了船尾的桨：“你们别给脸不要脸！第三份礼是刘俊杰错案的真证据，你们不接，就等着灵脉会的‘追魂网’来吧！”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盒子，盒上刻着“灵脉会”的符文，“这是追魂网的控制器，只要我按下去，河里的残魂全都会来咬你们！”
赵烈立刻拔刀，匕首的符光对着盒子：“你敢按！我的血能引爆你盒子里的芯片，到时候你也会被残魂啃！”他之前在数据中心见过这控制器，知道芯片怕抗灵脉因子，“欧阳清瑶，你用罗盘定位河对岸的副本出口，我们不能在这耗着——刘俊杰的残魂说镜背有线索，我们得赶紧看看。”
欧阳清瑶的罗盘亮了，金色指针指向河对岸的雾里：“出口在三棵歪脖子柳下，还有半盏茶的时间，残魂就要被引来了！杜九娘，你快看看镜背的刻痕，有没有刘俊杰留的别的线索！”
杜九娘摸着镜背的刻痕，突然发现警号旁边还有个极小的“粥”字——是母亲粥谱上的符号！她赶紧掏出粥谱，对着刻痕比对：“是粥谱上的‘破恨符’！刘俊杰居然学过我妈画的符！”刻痕与粥谱的符重合时，镜背突然弹出一行淡金字：“第三份证据是假的，签名涂改处有‘灵’字，真证据在富士山，姚瑶也在找。”
“姚瑶？”杜九娘心里一沉，之前姚瑶在枉死城暗算过她，现在居然也盯着父亲的冤案证据，“她是为了姚家的旧恨，还是帮灵脉会？”
河水里突然传来嘶吼声，是残魂被追魂网引来了，浪头拍着船板，像要把船掀翻。孟十娘的机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冰冷的规则：“第二份贿赂拒绝成功，残魂围攻机制启动，十秒后船板将开始腐蚀——建议接受第三份贿赂，否则意识将被残魂分食。”
“走！去对岸！”赵烈扛起桨，不顾船夫的阻拦，用力往柳下划，“第三份礼我们稍后再查，先离开这再说！刘俊杰留了富士山的线索，这才是关键！”
杜九娘把铜镜塞进背包（镜背的刻痕是重要线索），跟着赵烈扶住船舷。忘川河的浪越来越大，残魂的手己经抓住了船板，却在碰到玉佩的光时缩了回去——是母亲的残魂在护着她。她看着河对岸的柳影，心里清楚：这第二份贿赂的引恨镜，不仅没让她失控，反而让她离刘俊杰错案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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