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的雾是淬了冷的墨，裹着纸灯笼的残红，在青石板上淌成细碎的愁。杜九娘刚踏进“忘忧客栈”的门槛，手机屏幕就跳出新规则，青蓝弹幕聚成扭曲的字：“子时前寻铜镜藏符，错则意识被镜噬；符隐活影里，死镜照无愁——孟十娘GM”。话音刚落，雾里就飘来几道淡灰身影，是枉死者的残魂，他们凑到客栈的窗棂前，却不敢进屋，像怕里面藏着吞魂的兽，其中个穿校服的少年，手里攥着半张高中合影（是杜九娘同班同学，当年意外身亡），指尖还沾着点课桌的木渣。
“姑娘是来寻符的？” 柜台后突然传来女声，穿件墨绿古董旗袍的女人抬眼，领口绣的柳纹泛着暗金——是姚家的祖传纹，却比富士山见的多了道猩红符线，像藏在布纹里的针，旗袍袖口还缝着个极小的“灵脉会”符文（淡红的，非柳纹）。她的指尖划过柜台的木纹，指甲缝里沾着点绿，是灵脉纳米机器人的碎渣，和纹奴刀上的分泌物一模一样，“东厢房第三面铜镜，我今早还见着符的影子，快去吧，子时快到了——去年有个闯关的，迟了一步，意识被镜吸成空壳，他的旧手机还在客栈门后，和你这型号一样呢。”
杜九娘的掌心突然发烫，是黑铁砂在预警——刘俊杰的私信闪了，字迹淡得像雾里的字：“姚瑶伪装的，她的旗袍纹被张副局长改了，猩红符线是吸魂符的引子；镜照无活影，别碰东厢房的，那镜前的冤魂，刚凑过去就会被吸成烟。” 她刚要开口，姚瑶突然凑近，身上的香混着点冷（是灵脉尘的味）：“姑娘犹豫什么？这枉死城的镜，晚了就被冤魂抢了，你看那穿校服的，昨晚还在东厢房外转，今早我路过，只看见他的合影飘在雾里，人没了影。” 她的眼底藏着点恨，却又掺着点慌，像怕被识破的戏子，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柜台的木边。
“我先喝碗水。” 杜九娘借故走到桌边，指尖蘸着杯里的水，往掌心的黑铁砂上抹——砂粒的红光与水映出东厢房的方向，雾里的铜镜泛着绿，是吸魂镜的光，镜前的校服少年残魂刚凑过去，就被吸成了淡灰的烟，飘向镜时还喊了声“九娘救我”，像高中时他被欺负时的语气。欧阳清瑶的罗盘突然在口袋里转，她偷偷摸出来，盘面映出段碎片：穿道袍的祖辈，正往面铜镜上贴符，旁边写着“活镜照人影带红，死镜映冤魂无气”——是分辨铜镜的法子，符角还刻着个“刘”字（是刘俊杰当年帮祖辈拓的）。
“九娘的粥”突然弹出来，弹幕的光裹着点暖，还是家常话：“粥要趁热喝，镜要照活人，别学上次煮糊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字体旁飘着个小小的白瓷碗影，像母亲生前盛粥的那只，碗沿还沾着点米芯，米芯的光落在客栈大堂的铜镜上，镜里的杜九娘影子裹着点红，是活人的气。而东厢房的镜，她远远望去，映出的全是冤魂的淡灰影，没有半分活气，镜沿还沾着点校服少年的合影碎角。
“你骗我！” 杜九娘转身，姚瑶的旗袍下摆扫过柜台，露出里面藏的半张符——是猩红的吸魂符，符上的纹和张副局长贴在容器上的同源，符角还有他的签名（和刘俊杰日记里的一样），“东厢房的是死镜，你故意指错！张副局长让你骗我去送死！” 姚瑶的脸色突然变了，伸手要抢玉佩：“你怎么知道？那老虔婆的提示，你居然能拿到！我祖辈的残魂还在他手里，我没办法！” 她的指尖刚碰到玉佩，就被弹开——玉佩的粥谱纹亮了，映出姚家祖辈的影子：是被张副局长按在桌边刻吸魂符的模样，手里攥着半张反符，却被他掰断了角。
雾里突然传来“咔嗒”声，是子时的钟响。东厢房的镜突然爆发出绿光，雾里的冤魂被吸得往镜里冲，姚瑶急了，伸手要推杜九娘：“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一起死！这镜吸够了意识，张副局长会赏我‘灵脉膏’，我就能救祖辈的残魂了！” 她的话刚说完，赵烈突然从雾里冲出来，一拳砸在姚瑶的肩膀上，淡灰封印符贴在她的旗袍纹上：“灵脉会的棋子，别装了！九娘，她的旗袍纹是吸魂阵的引子，碰不得！”
姚瑶的旗袍纹突然暗了，猩红符线退成淡灰：“我也是被逼的！” 她从旗袍夹层摸出祖辈的手札残页，上面有张副局长的签名，还有“反灵脉符需三血合一（残魂血、护符血、抗灵脉血）”的小字，“这是祖辈藏的，说能破吸魂镜，我刚才不敢拿出来，怕他在镜里盯着我——他的意识能附在镜上，看我们的一举一动！” 符纸的光与杜九娘的玉佩重合，指向西厢房的方向，那里的雾透着点暖，是活镜的光。
三人往西厢房跑，里面的铜镜亮着暖光，照出杜九娘的影子，影子的指尖处藏着张黄符——是逃生符，符上的纹和粥谱第三页的“转小火”符文一样，符角还刻着个极小的“粥”字（是母亲生前绣的）。杜九娘刚要揭符，镜里突然闪过道影子：是父亲的轮廓，穿着囚服，手里攥着张纸，像实验日记的残页，他的嘴动着，像在说“小心姚瑶的符，张副局长在钟楼控她”。手机里，刘俊杰的私信又闪了，这次带着点碎：“姚瑶背后是张副局长的意识线，他在枉死城的钟楼里，用灵脉尘控她，你拿玉佩贴她的旗袍纹，能断意识线。”
姚瑶突然抓住杜九娘的手腕，符纸的光指向钟楼：“我帮你们引开他！刚才是我不对，现在我赎罪——祖辈的手札里写过，钟楼的符文怕护符血，我用我的血挡他，你们快拿符走！” 她的眼底没了恨，只剩点愧，像要把之前的错都补回来，从怀里摸出半块陨星尘（是刘俊杰当年留的），“这是他偷偷塞给我的，说能挡灵脉尘，我一首藏着。” 雾里传来张副局长的狂笑：“姚瑶，你敢反我！等我收了镜的意识，把你们的都喂灵脉机器人！”
杜九娘揭下逃生符，符纸的光裹着三人，往客栈外跑。回头时，姚瑶正往钟楼冲，旗袍的柳纹亮着淡灰，手里的陨星尘泛着冷，像在与猩红的意识线对抗，她回头喊：“九娘，张副局长的弱点在后背符文，是刘俊杰当年偷偷刻的‘刘’字！” 雾里飘来刘俊杰的私信，灰色ID旁的仇恨值从15降到10，写着“姚瑶这次没骗你，保护好符，钟楼有我留的反灵脉符”。母亲的弹幕最后弹出来：“粥盛好了，等你回来喝，别像上次一样忘带钥匙”——像生前她在门口等杜九娘的语气。雾里的铜镜还在亮，钟楼的红光越来越近，为下一章的“钟楼符斗张”副本，埋下最沉的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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