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将军府庭院里的银杏树披上了一身灿烂的金黄。果果和小桃在落叶堆里打滚玩闹时,无意中听到两个老仆在感慨:“日子真快,眼看就要到将军的生辰了,今年府里事多,怕是又和往年一样,冷冷清清咯…”
将军的生辰?
果果立刻竖起了小耳朵,像只警觉的小兔子。她猛地从落叶堆里爬起来,扑到那两个老仆面前,眼睛亮晶晶地问:“伯伯,爹爹的生日是哪一天呀?”
老仆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小姐吓了一跳,忙答道:“回小小姐,就是后日,九月初六。”
后日!果果的小心脏激动地怦怦跳。她想起以前每年自己过生日,爸爸妈妈都会准备漂亮的蛋糕、礼物,还有好多好朋友一起来唱生日歌,可热闹可开心了!可是爹爹…好像从来不过生日?
她跑去找唐临风,拐弯抹角地问:“爹爹,你最喜欢吃什么呀?最喜欢什么颜色呀?”
正在看兵书的唐临风头也没抬,随口答道:“行军打仗,能果腹即可,不拘吃什么。军旅之人,何来喜好颜色?”回答得一板一眼,毫无情趣。
果果瘪瘪嘴,更加坚定了要给爹爹过一个“超级棒生日”的决心!她要让爹爹知道,生日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一个“秘密生日计划”在小家伙的脑海里迅速成形。她找到了最可靠的盟友——小桃,又悄悄召集了几个被她用“恶作剧”收服、且嘴巴严实的丫鬟和小厮,组成了一个“生日惊喜小队”。
行动代号:“让爹爹笑一笑”!
计划紧锣密鼓地展开:
装饰组(小桃负责):没有彩带和气球?难不倒我们!果果指挥大家用染了色的宣纸剪成长长的彩链,又把厨房处理干净的猪尿泡(?!)洗净、染色、吹胀,用细线扎成一个个圆滚滚、色彩诡异的“古代气球”,虽然味道有点怪,但飘起来的效果居然不错!她们偷偷把书房装饰得花花绿绿,充满了童趣(和一丝古怪)。
美食组(厨娘刘婶被“策反”):果果再次祭出蛋糕方子。但这次,她坚持要自己参与制作,在刘婶的帮助下,成功烤出了一个虽然有些塌陷、表面坑洼洼但香气扑鼻的“古早味蛋糕”。果果用菜汁和果酱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下了“爹爹生日快乐”,还精心挑选了六颗最大最红的枣子代表蜡烛(因为没有蜡烛可插)。最惊险的是,她竟然偷偷从唐临书房里刮了一点点火药的边角料(!),混合某种植物粉末,用厚纸卷成细筒,做了六根极其简易、燃烧时会有小小火花效果的“生日烟花”。(小朋友请勿模仿!)
娱乐组(果果亲自导演):她教了几个丫鬟一首严重跑调但旋律依稀可辨的《生日快乐》歌,还编排了一个极其简单、主要是挥手转圈圈的“祝福舞蹈”,要求大家“笑容要大大哒!”
所有行动都在唐临风外出或处理公务时秘密进行。府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又兴奋的诡异气氛,下人们相遇时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而唐临风似乎沉浸于政务军务,并未察觉。
九月初六当天,唐临风一早被副将以“京郊军营有异动需亲自查看”为由请出了府。他知道这大概是皇帝或丞相的又一次试探,心中烦闷,并未多想。
他在外奔波一整日,处理完琐事,夕阳西下时才带着一身疲惫返回将军府。想到府中依旧是为流言所困的压抑气氛和那个需要他时刻保护的小女儿,心头更是沉重。作者“光影交界处的孤独”推荐阅读《萌娃驾到:古代爹爹请接招》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然而,踏入府门,他却觉得有些异样。府里异常安静,下人们都不见踪影,连灯都比平日点得少些。
“果果?”他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出事了?!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向书房。
猛地推开书房门——
“爹爹生日快乐!!”
刹那间,欢呼声乍起!彩色的纸屑(撕碎的彩纸)从头顶飘落!几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从门后、书架旁冒了出来!
唐临风完全愣住了,僵在门口。
只见他的书房——原本庄严肃穆、充满了兵法和战报的书房——此刻挂满了歪歪扭扭的彩链,飘着几个味道可疑的“气球”。书房中央的案几上,摆着一个造型古怪、却写着真挚祝福的“蛋糕”,蛋糕上,六根小纸筒正嗤嗤地冒着耀眼的细小火花,将周围一张张真诚的笑脸照亮!
小桃和丫鬟们开始唱那首跑调到姥姥家的《生日快乐歌》,一边唱一边笨拙地跳着挥手转圈舞,脸上是憋不住的笑和满满的祝福。
而他的女儿,果果,穿着她最漂亮的小裙子,头上还戴着一个用彩纸折的小皇冠,像只快乐的小鸟般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眼睛比蛋糕上的火花还要亮:
“爹爹!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不再皱眉头!”
唐临风彻底懵了。
他征战半生,在尸山血海里未曾退缩,在朝堂攻讦中未曾变色。他习惯了冷硬、习惯了杀戮、习惯了算计和孤独。生辰?那不过是记录他年岁徒增、责任愈重的日子,从未与“快乐”、“庆祝”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他甚至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真心实意地对他说“生日快乐”是什么时候。或许…从未有过。
看着眼前这混乱、粗糙、甚至有些滑稽的场面,看着那盘算不上精美的蛋糕,看着下人们虽然拘谨却真诚的笑容,尤其是看着女儿那双清澈眼眸中毫无保留的爱与期待…
一股汹涌的热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他内心坚冰般的防线。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陌生而滚烫的情感,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腔,撞得他鼻尖发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潮。
他猛地背过身去,宽厚的肩膀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迅速用手抹了一把脸。
当他再转过身时,脸上己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只是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坚冰融化,漾开了温柔的涟漪。他蹲下身,将果果紧紧抱在怀里,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
“…谢谢果果。这是爹爹…过得最好的生辰。”
他拿起果果特意找来的小刀(其实是餐刀),在那盘独特的蛋糕上切下了第一刀,然后将蛋糕分给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他自己也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混杂着些许焦糊味,却仿佛是他此生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那一刻,什么朝堂纷争,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天降预言,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间被彩纸和笑声填满的书房之外。
唐临风看着在身边跑来跑去、忙着给每个人分蛋糕的果果,心中那片荒芜了二十八年的情感冻土,终于迎来了春暖花开。
这个生辰,他收到的不仅仅是一场惊喜派对,更是一份将他从孤寂深渊中打捞出来的、名为“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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