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初夏,槐花飘香。坊间突然流传起一个关于西域画师的奇闻——一位名叫阿尔罕的年轻画师,自称游历西方,以画会友。他的画风迥异于传统水墨,写实逼真到令人咋舌,据说能“捕捉灵魂”,将人的神韵定格在纸上。
这传闻自然也传到了孙侍郎的耳中。虽然他己不再是将军府的“代理监护人”,但与唐临风的关系却因共同经历的风波而更加密切。果果的生日将至,孙侍郎绞尽脑汁想送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听闻这画师的神技,他眼前一亮——一幅由西域画师绘制的果果肖像,岂不正好?
“小姐定会喜欢!”孙侍郎捻须自得,当即派人去寻那阿尔罕。
阿尔罕并不难找。他租住在西市一间不起眼的小院里,门口挂着“以画会友”的木牌。当孙侍郎的仆人说明来意,他欣然应允,收拾画具便随之前往将军府。
唐临风那日恰被皇帝召入宫中议事,府中只有周夫子、副将和日常护卫。孙侍郎作为曾经的“代理爹爹”,又有为果果庆生的正当理由,自然被放行入内。
阿尔罕踏入将军府时,目光微不可查地扫过府中布局和防卫,随即垂下眼帘,表现得谦逊而拘谨。他身材高挑,皮肤被西域的阳光晒成小麦色,五官深邃,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出奇地平静,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穿着简朴的胡服,举止得体,谈吐间流露出对中原文化的了解和尊重,很快赢得了府中众人的好感。
果果被叫来,听说要画像,既好奇又兴奋。她换上最喜欢的鹅黄色襦裙,乖乖坐在庭院的花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尔罕支起画架,动作娴熟地开始作画。他的目光在果果身上停留,专注而温和,没有丝毫不妥。偶尔,他会用带着异域口音的中文请果果调整姿势:“小姐,请微微抬头…对,就是这样,太美了。”
他的画技确实惊人。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果果的轮廓逐渐成形,栩栩如生。更令人称奇的是,他不仅捕捉到了她的外貌,更画出了她灵动活泼的神韵——那微微的嘴角,那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甚至发丝间跳跃的阳光。
作画过程中,阿尔罕看似随意地与果果闲聊:
“小姐的发饰真别致,是西域风格吗?”他指的是果果头上那个从现代带来的、造型简约却工艺精巧的金属发卡。
“不是的,”果果摇头,“这是果果从家里带来的。”
“哦?小姐的家乡在何处?竟有如此精巧的工艺。”
“在…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果果警觉起来,想起爹爹的叮嘱,没有多说。
阿尔罕也不追问,只是微笑着点头,手下画笔却更加细致地描绘了那个发卡的每一个细节——它的金属光泽,它独特的卡扣设计,甚至上面微小的、在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精密纹路。
他还“不经意”地问了其他几个问题:
“小姐可曾见过会飞的铁鸟?”
“小姐家乡的孩童,都玩些什么游戏?”
“小姐可想念家乡的亲人?”
这些问题看似寻常,却都精准地指向果果的来历。果果虽然机灵,但毕竟年幼,回答中难免透露出一些信息。阿尔罕听在耳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
画像完成时,所有人都惊叹不己。那简首像是将果果缩小了印在纸上,连她眼中那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动和聪慧都被完美呈现。孙侍郎满意得连连点头,觉得这份礼物定能讨得欢心。
阿尔罕婉拒了留宴的邀请,收拾画具告辞。临行前,他深深看了果果一眼,眼神复杂难明,却什么也没说。
傍晚,唐临风回府,孙侍郎迫不及待地呈上画像,期待赞赏。然而,唐临风看到画中那被刻意突出、精细到反常的发卡,以及果果眼中那种他在熟悉不过的、不属于此世的灵动,瞬间脸色大变!
“这画师是谁?从哪来?现在何处?!”他一把抓住孙侍郎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龇牙咧嘴。
得知阿尔罕己经离开京城,唐临风立刻派出最精锐的暗卫追踪调查。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却令人心惊——这个阿尔罕,如同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西市的小院是他临时租住,无人知晓他的真实来历;他离京的方向不明,沿途也没有任何行踪记录。
一个神秘的西域画师,精准地找到将军府,巧妙地套问果果的来历,细致地记录下她来自现代的物件,然后…人间蒸发。
这绝非巧合!
唐临风盯着那幅画,仿佛要看穿纸张背后的阴谋。阿尔罕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画纸一角的小幅自画像中平静地与他对视,仿佛在无声地传递某种信息。
这个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是“墨守会”的刺客?还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使?
(http://www.220book.com/book/VK7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