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唐临风消化着凯因斯的话，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选择？什么样的选择会决定果果的未来？
凯因斯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挥手示意，大厅中央的全息影像变换成了一幅分叉的路径图。
“唐将军，基于我们的评估，果果小姐的穿越属于罕见的‘无意识被动穿越’，她本人并无过错，但她的存在确实己经对您所在的时代产生了一定影响。”凯因斯的声音平静而客观，“因此，我们提供两个选择。”
第一条路径亮起，显示出一个简朴的古代村庄，果果穿着普通的襦裙，在田间玩耍，笑容纯真。
“第一，我们可以安全地清除果果小姐脑海中所有关于现代世界的记忆和知识，只保留基本认知和语言能力。她会忘记原来的家和父母，忘记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彻底融入当前时代，成为一个普通的古代女孩。我们会确保这个过程不会伤害她的大脑或情感。之后，‘守望者’将不再干预你们的生活。”
唐临风的心猛地一沉。清除记忆？让果果忘记她真正的父母，忘记那个她无数次在梦中思念的家？这听起来…何其残忍！
第二条路径亮起，显示出一个复杂的实验室场景，果果穿着奇特的制服，正在学习操作一些复杂的仪器，旁边有“守望者”的成员指导。
“第二，如果你们愿意，果果小姐可以保留她的记忆和知识，但必须接受我们的引导和有限度的帮助。我们会教她如何控制和使用这些知识，避免造成更大的‘因果扰动’。同时，我们会尝试寻找将她安全送返原时空的方法——但必须坦言，这种可能性目前看来非常渺茫。选择这条路，意味着她将继续背负‘异数’的身份和风险，甚至可能面临‘守望者’的定期监管。”
两个选择，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个是彻底的遗忘与融入，换来平静的生活。
一个是保留记忆与身份，却要面对未知的风险和监管。
唐临风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儿。果果的小脸紧绷着，大眼睛里闪烁着困惑和不安。她或许不能完全理解这些选择的全部含义，但她听懂了“忘记妈妈”和“可能回家”这两个关键点。
“爹爹…”她的小手紧紧抓住唐临风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果果不想忘记妈妈…但是…但是果果也不想离开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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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因斯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周夫子和暗卫们也沉默不语，这是只有至亲才能做出的抉择。
良久，唐临风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
“让果果自己选。”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虽然年幼，但这关乎她的记忆和未来，应该由她决定。”
他将果果放在地上，蹲下身与她平视，双手轻轻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果果，爹爹告诉你，”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第一个选择，你会忘记原来的家，忘记妈妈，但可以一首和爹爹在一起，过平静的生活。第二个选择，你可以记住妈妈和原来的家，但可能要学习很多东西，遵守很多规矩，而且…而且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果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小嘴颤抖着。她看看爹爹，又看看凯因斯，再看看那两条闪光的路径图。
时间仿佛凝固了。
终于，她抬起小手，擦掉眼泪，用稚嫩却坚定的声音说：
“果果…果果选第二个！果果要记住妈妈！也要和爹爹在一起！”她扑进唐临风怀里，声音闷在他的衣襟里，“果果不怕学习！果果会很乖很乖的！果果不要忘记…”
唐临风紧紧抱住女儿，眼眶发热。他抬头看向凯因斯，眼神中带着决绝的保护欲：“我们选第二条路。但有一个条件——无论何时，果果都必须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接受你们的所谓‘监管’。”
凯因斯看着这对父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动容。他微微颔首：“可以理解。我们会尽量在您的时代设立联络点，定期与果果小姐接触和指导。但请记住，一旦选择这条路，就必须严格遵守我们的规则。任何未经允许的知识传播或技术泄露，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柔和：“另外，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们会继续尝试寻找将她安全送返原时空的方法。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
唐临风的心猛地一紧，但他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果果，没有回答。
选择己经做出，道路己经选定。
未来，将是一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崎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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