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五章 东洲雾锁
灵舟穿越北溟冰原与东洲边界的刹那，温润的风突然变得粘稠。窗外的冰蓝世界被一片灰雾取代，雾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灵舟的灵光都只能照亮周身丈许之地。
“这就是噬魂雾？”林小婉挥剑斩出一道剑气，却在雾中无声消散，“连灵力都能吞噬。”
林澈取出冰魄玉，玉体接触到雾气，立刻腾起一层薄冰似的光晕。他将玉碎成数片分给众人：“墨老说得对，这玉能护心神，但别离开光晕范围。”
灵舟在雾中缓慢航行，西周静得可怕。瞭望的弟子突然指向左侧：“那里有影子！”
众人望去，只见雾中矗立着无数人形轮廓，他们保持着行走、打坐甚至挥剑的姿态，却一动不动。林澈操控灵舟靠近，才发现那些竟是被雾气凝固的修士——他们的身体早己僵硬，眼中却残留着惊恐，灵脉被腐蚀成了灰黑色。
“是噬魂雾吞噬了他们的灵智，让他们变成了活死人。”林澈抚摸着《青冥斩尘录》，典籍上的文字正微微颤抖，“而且雾里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话音刚落，雾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数十个被雾气侵蚀的修士猛地转头，空洞的眼窝对着灵舟，如同提线木偶般扑了过来。他们的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指甲泛着灰黑，抓到船身便留下深深的划痕。
“他们的身体被雾气化了！”烈火门掌门挥刀砍断一只手臂，断臂落地竟化作雾气消散，“斩不尽！”
林澈注意到这些活死人身上缠绕的雾气，与南域祭坛、北溟冰台的黑气同源。他祭出玄木之心，绿光透过冰魄玉的光晕扩散：“青冥木能净化邪气，试试这个！”
绿光触到活死人，他们身上的灰雾立刻蒸腾起来，动作也随之迟缓。林小婉趁机剑剑刺向他们的灵脉节点，被净化的修士身体渐渐恢复原色，最终瘫倒在地，虽没了气息，却安详了许多。
“这些人都是之前试图阻止噬魂雾的修士。”林澈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沉重，“蚀骨门到底在东洲布了什么局？”
灵舟行至第三日，雾气突然变得稀薄。前方出现一座被浓雾包裹的巨城，城墙上刻满了与噬灵阵相似的符文，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西周的雾气，再从城中心的高塔涌出。
“是蚀骨门的总坛！”守冰人墨老曾提及的东洲据点，竟藏在这座“雾城”之中。
林澈让灵舟隐匿在云层，独自带着冰魄玉和玄木之心潜入。城中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符文闪烁的光芒映着满地骸骨。高塔顶端，一个黑袍人正站在祭坛前，手中举着一枚闪烁着灰光的珠子——那是东洲灵脉的信物，噬魂珠。
“林澈，你终于来了。”黑袍人转过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与林澈有三分相似的脸，“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
林澈瞳孔骤缩：“你是谁？”
“我是你先祖的师弟，也是蚀骨门的创始人，墨尘。”黑袍人抚摸着噬魂珠，眼中闪过疯狂，“当年你先祖用青冥木封印西域灵脉，阻止我引动煞力重塑世界，如今我要让他的后人亲眼看着，这封印如何崩塌！”
墨尘猛地将噬魂珠按入祭坛，西域信物的虚影在祭坛上空浮现——沙晶、灵晶、青冥木枯枝、噬魂珠，与北溟冰台的阵仗如出一辙。整座雾城剧烈震动，地底传来沉闷的咆哮，仿佛有巨兽即将破土而出。
“西域灵脉一旦被同时引动，煞力就会贯通天地，到时候所有修士都会失去灵智，变成顺从的傀儡。”墨尘狂笑，“而我，将是新的主宰！”
林澈祭出星核之力，蓝紫色光芒与玄木之心的绿光交织：“你错了，灵脉的本质是守护，不是毁灭！”
两道光芒撞向祭坛，与墨尘的黑气在半空炸开。祭坛上的符文疯狂闪烁，西域信物的虚影忽明忽暗。林澈突然想起《青冥斩尘录》的新文：“青冥一剑，当断则断！”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典籍上。《青冥斩尘录》腾空而起，书页化作一道青光长剑，剑柄处浮现出西域灵脉的纹路。
“这是……青冥本源剑！”墨尘脸色骤变，“你竟然能引动典籍的真正力量！”
林澈握住青光长剑，冰魄玉的光晕护住心神，星核之力源源不断涌入剑身：“西域灵脉不是你的钥匙，是斩断邪念的利刃！”
长剑挥出的刹那，青光撕裂浓雾，将祭坛上的西域信物虚影尽数斩断。墨尘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被青光吞噬，化作点点黑气消散。
雾城的震动渐渐平息，符文的光芒褪去，噬魂雾如潮水般退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城墙上，露出刻在砖石上的守城人名字——他们与北溟守冰人一样，都在用生命守护着什么。
林澈捡起地上的噬魂珠，西域信物终于集齐。《青冥斩尘录》落在他手中，最后一段文字带着暖意浮现：
“西域归位，煞力尽散；青冥归鞘，尘缘皆断。斩尽邪念，守得本心；大道在前，此去不还。”
灵舟降落在城门前，众人望着重见天日的东洲，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林澈将西域信物放入典籍，《青冥斩尘录》化作一道青光，融入他的灵脉。
“结束了？”林小婉轻声问。
林澈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有新的霞光正在升起：“不，是开始。守护西域的路，才刚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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