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的冷硬态度，在苏婉清眼里反倒成了“心虚”的证明。她眼角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藕粉色的连衣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看起来格外可怜。她上前一步，想要去拉林薇薇的手，姿态放得极低，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薇薇，你别这样拒人千里之外好不好？我们小时候一起穿一条裙子、分吃一块蛋糕，那么要好的关系，难道你都忘了吗？我今天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在这里工作，担心你一个人受委屈。”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女孩身上。穿浅蓝色衬衫的前台女孩悄悄拿出纸巾，显然是被苏婉清的“真情”打动；几个原本准备上楼的员工也停下脚步，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这是闺蜜反目”的八卦探究。
苏婉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傅总是大人物，身份地位跟我们天差地别，他身边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你说他怎么会突然对你这么好？不仅让你进傅氏工作，还给你那么高的薪水——我听人说，你的月薪比顶层的资深秘书还高呢！”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月薪比资深秘书还高？”“她一个新来的生活助理，凭什么啊？”“该不会真的像苏小姐说的那样……”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那些目光落在林薇薇身上，像是带着刺，扎得她皮肤发烫。
苏婉清看着林薇薇苍白的脸色，心里越发得意，语气却更加“担忧”：“薇薇，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答应了傅总什么特别的条件？要是他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认识不少媒体朋友，大不了我们曝光他，不能让你白白受委屈！”
“特别的条件”“强迫”“曝光”——这些字眼像重锤一样砸在林薇薇心上，她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冰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
“强迫你个头！”林薇薇在心里疯狂咆哮，眼前闪过傅云琛让她给发财树讲冷笑话、逼她吃胡萝卜蛋糕时的场景，又气又觉得荒谬，“他只会强迫我对着一棵树说‘你今天真绿’，只会把不爱吃的胡萝卜制品全塞给我！哪里有什么特别的条件？！”
她真想立刻冲上去，把掌心的血抹在苏婉清那张虚伪的脸上，大声告诉所有人，苏婉清才是那个两面三刀、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可理智像一根缰绳，死死拉住了她——这里是傅氏集团的一楼大厅，是傅云琛的地盘，一旦她动手，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会被定义为“失态”“暴力”。苏婉清只要再哭哭啼啼地添油加醋，她不仅会丢掉这份能让她还债的工作，还会被贴上“品行不端”的标签，以后再也别想在这个行业立足。
“我没有……”林薇薇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的工作内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难道要告诉所有人，她的工作是给发财树讲笑话、处理傅云琛的“胡萝卜厌恶症”？这种听起来比“靠关系上位”更离谱的事，说出来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和质疑。
苏婉清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被戳中了心事，立刻乘胜追击，眼泪掉得更凶了：“薇薇，你别害怕啊！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要是傅总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报警，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她说着，就要去拉林薇薇的手腕，一副“要为闺蜜讨回公道”的架势。
林薇薇猛地往后一躲，避开了她的触碰，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厌恶：“苏婉清，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跟傅总之间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我的工作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靠自己的能力？”苏婉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瞬间收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薇薇，你就别骗自己了。你大学学的是艺术设计，跟总裁助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能进傅氏顶层工作？还拿那么高的薪水？难道就凭你会对着一棵树说话吗？”
这话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戳中了林薇薇的痛处——苏婉清竟然连她“对树说话”的事都知道，肯定是早就派人打听好了，今天就是特意来羞辱她的！
周围的人听到“对着一棵树说话”，更是炸开了锅：“什么？对着树说话？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傅总怎么会录用这种人？难道真的有什么特殊关系？”“太离谱了，简首是刷新我的三观……”
林薇薇站在人群中央，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无处遁形。她孤立无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那些曾经在电梯里跟她点头问好的员工，此刻都用冷漠又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前台的工作人员低着头，假装整理文件，却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她，显然也觉得她“有问题”。
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看着苏婉清那张得意又虚伪的脸，心里充满了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在这里栽跟头，被苏婉清逼得丢掉工作吗？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穿深蓝色衬衫的前台女孩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苏小姐，您别激动，可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林小姐平时工作很认真的，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她跟傅总有什么特殊关系……”
虽然声音很小，但这句话像是一道微光，让林薇薇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感激地看向前台女孩，可还没等她说话，苏婉清就立刻打断了前台女孩：“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月薪比资深秘书还高，每天对着树说话还能留在顶层，这要是没有特殊关系，谁信啊？你是不是收了她的好处，才帮她说话的？”
前台女孩被她怼得脸色发白，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苏婉清得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继续对着林薇薇施压：“薇薇，你现在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傅总强迫你了？要是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
林薇薇紧紧咬着下唇，首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维持住理智。她知道，不能再跟苏婉清继续纠缠下去了，必须想办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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