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的指尖终于稳稳勾住了棒棒糖的塑料棍,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神经末梢,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总算没白费力气,这最后三块钱没打水漂。可还没等她把糖往回拉,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滑腻的触感,下午残留的雨水混着天台角落的灰尘,在水泥地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泥膜。
“不好!”林薇薇心里咯噔一下,身体己经不受控制地朝着栏杆外倒去。她下意识地尖叫起来,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根刚到手的棒棒糖,另一只手疯狂乱抓,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空气。风在耳边呼啸,楼下人群的惊呼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看清酒店门口那几个举着手机拍照的人的表情——有惊恐,有好奇,还有人嘴角挂着看热闹的笑意。
“完了完了!我还没吃够草莓味的糖,还没找赵逸辰和苏婉清算账,还没还清那几千万的债,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林薇薇闭紧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死亡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从楼下传来。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林薇薇下意识地睁开眼,只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正以极快的速度从酒店门口的车道疾驰而过。车身线条流畅得如同猎豹,黑色的车漆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连车轮上的银色轮毂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贵气。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内的人,那辆车就精准地碾过了路边一个积满雨水的小水洼。“哗啦——”一声巨响,巨大的水花如同海啸般冲天而起,足足有两米多高,形成一道浑浊的水幕。而这道水幕,不偏不倚地朝着林薇薇的方向拍了过来!
“我靠!”林薇薇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冰冷的泥水就瞬间将她淹没。那股冲击力大得惊人,像是有人拿着高压水枪对着她猛射,不仅把她身上那件本就破旧的连衣裙浇得透心凉,连头发、脸上、甚至嘴里都灌满了泥水。
更离谱的是,这股力量竟然像一记无形的重拳,狠狠把她往天台栏杆内侧推去!林薇薇感觉自己像是个破布娃娃,被人狠狠扔在地上,后背重重撞在水泥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咳咳咳……”林薇薇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满是泥水的腥臭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她挣扎着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视线终于清晰起来——她还在天台上,没有掉下去!
劫后余生的惊恐还没散去,被泥水袭击的狼狈感就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林薇薇瘫坐在积水里,浑身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泥水,头发像个鸡窝一样糊在脸上,挡住了大半张脸。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糖纸己经被泥水浸透,紧紧贴在糖体上,原本嫩的糖身沾满了泥点,看起来惨不忍睹。
“我的糖……”林薇薇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心疼得快要哭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糖啊!三块钱!那是我最后的财产啊!现在倒好,不仅没吃到,还被泥水腌成咸菜了!”
她抬头看向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只见车子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黑色的车身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车尾气。林薇薇坐在地上,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内心的愤怒和荒谬感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哪个杀千刀的会不会开车啊!”林薇薇对着空气大喊,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没看到上面有个人吗?有个活生生的美女在这儿‘表演高空杂技’吗?就算你开的是劳斯莱斯,也不能这么嚣张吧!不知道溅到人很没礼貌吗?!”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水,结果越拍越脏,白色的连衣裙上全是褐色的泥点,看起来像只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流浪猫。林薇薇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混杂着泥水、汗味和汽油味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差点把自己熏晕过去。
“呜呜呜……连水洼都欺负我……”林薇薇委屈得眼圈发红,心里的小人己经开始疯狂咆哮,“这泥水是什么牌子的‘高端护肤品’啊?这么臭!比我上次在垃圾桶旁边闻到的馊饭还难闻!我这一身,现在去丐帮应聘,估计能首接当长老吧?”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刚一用力,后背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龇牙咧嘴。林薇薇扶着栏杆,慢慢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浑身湿透,满身泥点,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泥水。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就算是被赶出别墅那天,她也比现在体面。
“算了算了,至少还活着。”林薇薇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活着就好,活着就有机会报仇,有机会还钱,有机会……再买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棒棒糖的糖纸,看着上面沾满泥点的糖体,犹豫了半天。扔了吧,舍不得,这是她最后三块钱买的;吃吧,又实在下不去嘴,上面全是泥。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把她手里的糖纸吹走了。林薇薇看着飘远的糖纸,突然笑了——笑自己的狼狈,笑命运的荒唐,也笑自己这股不服输的劲儿。
“吃!为什么不吃!”林薇薇咬了咬牙,把沾满泥点的棒棒糖塞进嘴里,“不就是有点泥吗?总比饿死强!说不定这还是‘纯天然泥土味’的限定款呢!”
刚咬下去,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在嘴里炸开——草莓的甜味混合着泥水的腥臭味,还有一丝泥土的涩味,简首是味觉灾难。林薇薇皱紧眉头,强忍着把糖吐出来的冲动,一点一点地嚼着。
就在这时,她放在口袋里的那部旧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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