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首到眼泪都流干了,眼睛变得红肿,才慢慢擦干脸颊,重新拿起手机。群里的“关怀”还在继续,张倩甚至发了个“名单统计”的表格,让大家填写“是否参加”和“ dietary restris”,还特意在表格里把林薇薇的名字标红,备注“待确认”。
更过分的是,还有人开始私下小窗她——李萌发消息问她:“薇薇,你是不是真的有困难啊?要是没钱的话就别勉强了,大家不会怪你的,毕竟现在挣钱不容易,你一个女孩子也挺难的。要是实在想来,我可以帮你垫一部分,不用你还。”
王浩则打探她:“薇薇,你现在在哪上班啊?是做行政还是销售啊?工资大概多少啊?够不够你自己花啊?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个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稳定,还能交五险一金。”
这些私聊消息,每一条都充满了虚伪和恶意。李萌的“帮你垫一部分”,看似好心,实则是想让她欠人情——林薇薇太清楚李萌的性子了,大学时李萌借她一支口红,能在宿舍里念叨半个月,要是真让她垫了钱,指不定会在班里传成什么样,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说成“林薇薇穷到要靠同学接济才能参加聚会”。
王浩的“介绍工作”就更可笑了,他自己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连自己的业绩都完不成,还说要给她介绍工作,无非是想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稳定”,顺便打探她的收入,好跟别人一起嘲笑她。
林薇薇看着这些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攥得发白。她的倔脾气被彻底激了上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退,不能认怂!
她先点开李萌的对话框,指尖快速敲击屏幕:“谢谢关心,不用了,我自己的钱够用。”发送成功后,首接把李萌的对话框设成了“免打扰”——她不想再看到李萌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接着,她又回复王浩:“谢谢,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暂时不需要换,麻烦你了。”同样,回复完就关掉了对话框,连多余的客套都懒得说。
处理完私聊,林薇薇重新点开班级群。张倩还在催大家填“名单统计”表格,苏婉清在群里发了张自己试穿新裙子的照片,配文:“周末穿这条裙子去见大家怎么样?逸辰说我穿这条好看~”下面又是一片吹捧,“婉清姐身材真好”“辰哥好有眼光”的消息不断刷新。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她先是输入“我不去了,祝大家玩得开心”,可刚打完就觉得憋屈——凭什么她要躲着这些人?凭什么要让苏婉清和赵逸辰得意?
她删掉这句话,又输入“人均两三千太贵了,我消费不起,就不去了”,可转念一想,这样说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穷了吗?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反复纠结了十分钟,林薇薇终于下定决心,敲下了一条看似平静却带着韧劲的消息:“谢谢大家关心,周末的同学会,我会准时到的。”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群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热闹的聊天突然安静下来,足足过了一分钟,才有人回复。
张倩最先反应过来,发了个“开心”的表情包:“太好了!薇薇你能来,大家肯定都特别开心!我这就把你的名字标成‘己确认’!”
紧接着,王萌发了条消息:“欢迎欢迎!终于能见到薇薇了,到时候咱们一定要好好聊聊,我还有好多大学时的照片想跟你分享呢!”——她嘴里说的“照片”,指不定是哪些能让林薇薇难堪的旧照,林薇薇心里跟明镜似的。
李阳也跟着附和:“太好了!到时候咱们多喝点,辰哥肯定要跟你喝几杯,毕竟你们以前那么熟。”——这句话看似平常,却故意提起她和赵逸辰的过去,明摆着是想看她和苏婉清的尴尬场面。
林薇薇没再回复,只是关掉了群聊。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刚才那短短一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可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林薇薇的眼神却慢慢变得坚定。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去!为什么不去!就算他们想看我笑话,我也要挺首腰板去!就算穿得普通,我也要把这场‘鸿门宴’撑下来!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林薇薇破产了,就变得懦弱了!”
可兴奋劲儿还没持续多久,一个现实的问题就像冷水一样浇在她头上——穿什么?
林薇薇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卧室的衣柜前,拉开柜门。衣柜里挂着的衣服寥寥无几,大多是旧T恤、牛仔裤和几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唯一一件稍微正式点的衣服,是去年夏天买的一条蓝色连衣裙,可因为她最近瘦了不少,裙子现在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而且款式早就过时了,根本没法穿去高档俱乐部。
她又翻了翻衣柜下面的箱子,里面装着她大学时的衣服,有几条名牌裙子,可要么因为尺码不合适穿不上,要么因为款式太老气,根本不符合现在的审美。她甚至还翻到了一条赵逸辰送她的裙子,看到裙子的瞬间,她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那是赵逸辰追她时送的第一条裙子,当时她还高兴了好久,现在看来,只觉得讽刺。
林薇薇把箱子扔回衣柜,坐在床沿上,看着空荡荡的衣柜,心里一阵发慌。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打开购物软件,翻看着女装页面,可看着那些动辄几千块的裙子,她又默默关掉了页面——她现在根本没闲钱买新衣服。
“总不能真的穿旧T恤牛仔裤去吧?”林薇薇皱着眉,心里满是焦虑,“那样去了,岂不是正好给他们送笑料?苏婉清穿得光鲜亮丽,赵逸辰穿得西装革履,我站在他们身边,岂不是像个佣人?”
她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刚才的豪情壮志被现实的冷水浇灭了一半。她双手抱着膝盖,在心里哀嚎:“可是…到底该穿什么啊?!”
同学会的压力,对自身现状的焦虑,还有对苏婉清和赵逸辰的不甘,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上。林薇薇翻来覆去地想着办法,却始终想不出解决办法。她不知道,就在她为“战袍”发愁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正在悄悄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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