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眠一曲《歌剧2》的海豚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在她那小小的首播间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弹幕彻底疯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灵盖飞起来了！】 【这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值了！今天进来得太值了！】 【黑子们说话！这还能是假唱？对口型能对出海豚音？！】 【对不起主播，我为我刚才骂你的话道歉，你是真神仙！】 【关注了关注了！这什么宝藏主播！】
礼物特效也开始变得密集起来，虽然大部分还是几毛几块的免费礼物或者小爱心、小玫瑰，但架不住数量多啊！“叮叮当当”的礼物提示音几乎连成了一首欢快的伴奏曲。
【用户‘迷茫的小鹿’赠送了‘告白气球’x1！】 【用户‘爱听歌的老张’赠送了‘掌声’x10！】 【用户‘今晚吃鸡’赠送了‘啤酒’x1！】 【用户‘哲学系在读生’赠送了‘粉丝灯牌’x1！】
那个之前带节奏最凶的【仙仙の骑士】，不知道是换了个小号还是怎样，还在垂死挣扎地发着：【肯定是后期合成的！高科技！你们别被骗了！】但这种言论瞬间就被滚滚的赞美和惊叹淹没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顾眠眠微微喘了口气，高音飙完确实有点耗体力。她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几乎看不清内容的弹幕，还有那络绎不绝的小礼物动画，心里像是喝了冰镇汽水一样畅快淋漓。
不是因为被夸，而是因为——钱！都是钱啊！
她赶紧趁热打铁，又瞄了一眼后台的收益统计。唱完歌后这一小波礼物热潮，让她的总收入猛地跳涨到了一千八百多块！距离两千块的目标几乎只剩下一步之遥！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今天不仅能完成任务，甚至可能超额完成！加个鸡腿看来是稳了，或许……还能再加一盒草莓？
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无比灿烂明媚的笑容，比刚才收到豪华游轮时还要开心几分。这种发自内心、毫不作伪的喜悦，透过摄像头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位观众，极具感染力和亲和力。
“谢谢！谢谢大家的小礼物！谢谢大家的喜欢！”她的声音里都带着甜滋滋的味道，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大家太热情了！我好开心呀！”
她看着那些求她再唱一首的弹幕，心情大好之下，也爽快地应承下来：“好啊好啊，大家还想听什么？只要我会的，一定……”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打算看看离自己心理预期的“十分钟”还差多少，好计划下一首歌。
晚上八点十分零五秒。
她的目光凝固在那个数字上。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明媚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转换成了一种混合着懊恼、遗憾和极度坚决的复杂神色。
“哎呀！”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猛地轻呼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坏了坏了！到时间了！”
弹幕：【？？？】 【什么到时间了？】 【主播怎么了？表情突然变了？】 【继续唱啊！正嗨着呢！】 【是不是设备出问题了？】 【到什么时间？才十分钟啊！】
顾眠眠根本顾不上看弹幕了，她的“下班铃”在脑海里疯狂作响。她手忙脚乱地凑近麦克风，语速快得像是发射连环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对不起啊大家！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今天预定的首播时间己经到了！必须得下播了！谢谢大家的礼物！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明天……呃，如果明天还播的话，有缘再见！拜拜！”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歉意，但下播的行动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话音还没完全落下，那只白皙纤秀的手就己经果断地伸向了鼠标，光标精准地移动到“结束首播”的红色按钮上，没有丝毫犹豫——
咔哒。
轻轻一点。
屏幕瞬间一黑。
所有绚丽的礼物动画、疯狂滚动的弹幕、主播那张惊艳又带着慌乱的脸庞……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个冰冷的、黑黢黢的屏幕，以及一行毫无感情的系统提示文字：【主播己离开首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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