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杰是被一阵 “哗啦哗啦” 的声音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穿上衣服走出屋，看到父亲正在院子里剥狼皮。母狼的尸体被放在一块木板上，父亲手里拿着猎刀，熟练地划开狼皮，动作粗鲁而熟练。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混杂着雪水的寒气，闻起来让人恶心。小杰皱了皱眉，走到父亲身边：“爹，把它们埋了吧。” 他指的是地上的小狼崽。
父亲头也没抬，手里的刀继续动着：“埋什么？扔去后山喂野狗。”
小杰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很不舒服。他蹲下身，把地上的小狼崽捡起来，用一块旧布包着，偷偷走到后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挖了个坑，把小狼崽埋了进去。他还在上面插了一根小树枝，算是给它们立了个简单的墓碑。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己经把狼皮剥好了，正挂在屋檐下晾晒。他看到小杰回来，扬了扬下巴：“去把锅里的粥热一下，吃完了跟我去镇上，把狼皮卖了。”
小杰点点头，走进厨房。他刚把锅放在灶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 “咚” 的一声响。他跑出去一看，发现挂在屋檐下的狼皮掉在了地上，上面还沾着一层雪。
“怎么回事？” 父亲走过来，捡起狼皮，皱着眉头看了看屋檐下的绳子，“绳子没断啊，怎么会掉下来？”
小杰也觉得奇怪，绳子明明还好好的，狼皮怎么会自己掉下来？他看了一眼狼皮，突然觉得那狼皮的形状很奇怪，像是在盯着他看，眼神里满是怨恨。
“别管了，赶紧热粥。” 父亲把狼皮重新挂好，转身走进屋。
小杰站在院子里，心里的不安又涌了上来。他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吃完早饭，父子俩背着狼皮，往镇上走。路上，小杰发现，今天的山林格外安静，连鸟鸣声都没有，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风也停了，空气沉闷得让人难受。
“爹，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 小杰小声问。
父亲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不对劲？别自己吓自己。”
可小杰却不这么觉得。他总觉得，周围的树木像是活了过来，枝桠朝着他们的方向伸展，像是要抓住他们。地上的积雪也像是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雪底下藏着。
到了镇上，父亲把狼皮卖给了一家皮货店，换了不少钱。他心情很好，拉着小杰去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还买了两斤白酒。
回家的路上，天开始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雪。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父亲骂了一句，拉着小杰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就在这时，小杰看到远处的雪地里，有一道黑影闪过。他以为是狼，赶紧拉了拉父亲的胳膊：“爹，你看！”
父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哪有什么东西？你是不是眼花了？”
小杰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那道黑影确实不见了。可他明明看到了，那黑影的形状，很像昨天他们杀的那只母狼。
“可能是吧。” 小杰小声说，心里却更慌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己经黑了。父亲喝了点酒，早早地就睡了。小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风又刮了起来，比傍晚更烈，刮得窗棂 “吱呀” 作响。
突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 “咔嚓咔嚓”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啃咬什么东西。小杰屏住呼吸，慢慢挪到窗边，掀起窗纸往外看。
院子里的月光很亮，他看到一只狼站在晾衣绳下面，正在啃咬挂在上面的狼皮。那只狼的体型和昨天的母狼很像，毛色也是灰黑色的，只是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诡异的红光。
小杰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他想喊父亲，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那只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猛地抬起头，朝着他的窗户看过来。
西目相对的瞬间，小杰觉得浑身冰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那只狼的眼睛里，满是怨恨和愤怒，还有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 那眼神，和昨天被他们杀死的母狼一模一样。
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继续啃咬狼皮。“咔嚓咔嚓” 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小杰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大概十分钟，狼停止了啃咬，叼着一块狼皮，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小杰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他走到父亲的房间门口，想叫醒父亲，可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又缩了回来。他知道，父亲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只会骂他胡思乱想。
那天晚上，小杰再也没睡着。他总觉得，那只狼还在院子里，在暗处盯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
第二天早上，小杰发现院子里的木门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爪印，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爪印很深，几乎要把木门抓穿，上面还沾着一些灰黑色的狼毛。
父亲看到爪印，脸色沉了下来：“肯定是昨天那只狼干的，胆子真大，还敢来家里捣乱。” 他拿起猎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第三天，小杰去井里打水的时候，发现水桶里有一只死老鼠，老鼠的脖子被咬伤了，伤口的形状，很像是狼咬的。
第西天，父亲去山里砍柴，回来的时候，发现背上的柴刀不见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在昨天埋小狼崽的地方，发现了那把柴刀，刀身上还沾着一些泥土和狼毛。
父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总是无缘无故地发火。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常常从梦里惊醒，嘴里大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然后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小杰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做了噩梦，梦见很多狼围着他，要咬他。
村里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看到小杰家周围有狼群徘徊，尤其是晚上，总能听到狼嚎声。还有人说，看到一只眼睛发红的狼，总在小杰家附近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王阿公又来找过父亲一次，劝他去祠堂里拜一拜，求山灵原谅。可父亲却把他骂了出去，说他老糊涂了，净搞这些封建迷信。
“你会后悔的。” 王阿公临走的时候，留下了这句话，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担忧。
小杰的心里，也越来越害怕。他总觉得，那只眼睛发红的狼，不是普通的狼，它是来找他们报仇的。而父亲的固执，正在把他们推向更深的深渊。
到了第六天晚上，事情变得更可怕了。
那天夜里，小杰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听到院子里传来 “咚、咚、咚”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撞门。
他慢慢挪到窗边，掀起窗纸往外看。院子里的月光很亮，他看到那只眼睛发红的狼，正用头撞着院子的木门。狼的动作很疯狂，每撞一下，木门就摇晃一下，发出 “吱呀” 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被撞开。
小杰吓得浑身发抖，他赶紧叫醒父亲：“爹！爹！狼来了！它在撞门！”
父亲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听到外面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他拿起猎枪，冲到院子里，朝着狼的方向开了一枪。“砰” 的一声，枪声在夜里格外响亮。
狼被枪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站在原地，眼睛发红地盯着父亲，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父亲举着猎枪，一步步朝着狼走去：“你这畜生，还敢来！今天我就打死你！”
狼没有退缩，反而一步步朝着父亲逼近。它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声，紧接着，周围的山林里，传来了更多的狼嚎声。无数道黑影从山林里跑出来，朝着小杰家的方向跑来。
“不好，是狼群！” 父亲脸色大变，赶紧拉着小杰往屋里跑，“快关门！”
父子俩冲进屋里，赶紧把木门关上，又用桌子把门锁住。外面的狼群围了上来，开始疯狂地撞门、啃咬门板。“咔嚓咔嚓” 的声音，伴随着狼的嘶吼声，让人心惊胆战。
小杰缩在墙角，浑身发抖。他知道，他们这次，是真的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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