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二楼的应急灯，黄得发暗。
光落在江紫媄的白大褂上，沾着的灰更显眼了。
她被绑在铁柱子上，手腕勒出红痕，却没挣扎——眼睛在暗里转，盯着看守的动静。
看守是个瘦高个，靠在铁架上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戳着。
脚边放着个搪瓷杯，里面的热水冒着白汽，氤氲了杯沿的锈迹。
江紫媄摸了摸衣领——《降妖尊者》石贴在皮肤下，冰蓝光凉丝丝的，像在给她递劲。
“水凉了，再给我倒点。”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却够清楚。
瘦高个抬头瞪她：“老实点！再吵把你嘴堵上！”
江紫媄没怕，反而笑了笑：“水凉了喝了闹肚子，到时候还得你送我去医院，耽误刘哥的事，你担得起？”
瘦高个皱了皱眉，显然被说动了。
他拎起搪瓷杯，刚要走，杯底突然“咔嗒”响了声——是《降妖尊者》石的冰蓝光，悄悄冻了杯底的水，粘在地上。
“妈的，怎么粘住了？”瘦高个使劲拽杯子，耽误了半分钟才走。
就这半分钟，江紫媄动了。
她手腕往身后蹭，袖口藏的口红露了出来——是之前急救包里带的，豆沙色，不容易显眼。
她快速在撕下来的衣角上画：左边画个歪歪扭扭的“服”字，右边画个方盒子（代表仓库），中间打个加号。
瘦高个端着热水回来，把杯子往地上一墩：“别耍花样，刘哥说了，再敢乱动，就卸你根手指头！”
江紫媄低下头，把画好的衣角裹在旁边捡的小石子上——石子是早上米砚石来的时候，她偷偷从地上摸的，藏在掌心。
“我要去厕所。”她又开口，语气故意软了点，“憋不住了，总不能尿在裤子里吧？”
瘦高个不耐烦地骂了句，走过来解她的绳子——只解了手腕的，脚踝还绑着，拽着她往楼梯口走。
路过窗户时，江紫媄故意踉跄了下，手往窗外一扬——裹着衣角的石子“嗖”地飞出去，落在工厂围墙外的草丛里，没出声。
瘦高个没察觉，还在催：“快点！别磨蹭！”
江紫媄心里松了口气，摸了摸衣领的石——冰蓝光暖了暖，像在说“成了”。
树林里，米砚石正跟李警官看工厂布局图。
图是太湖石白光映出来的，标着铁架、楼梯、通风口，却没标仓库——刘煌田藏得深。
“要是能知道劣服囤在哪就好了。”李警官皱着眉，手指在图上敲。
“米叔！你看那是什么！”
林晓雨突然喊，指着工厂围墙的方向——草丛里有个小石子，正反射着点光，像颗小星。
米砚石跑过去，弯腰捡起石子——裹着的衣角露了出来，上面有淡淡的红色痕迹。
“是紫媄的！”他一眼认出衣角的布料——是江紫媄常穿的白大褂料子。
展开衣角，模糊的画映入眼帘：“服”字、方盒子、加号。
米砚石刚想琢磨，怀里的玛瑙石突然发烫，红光裹住衣角，字和图案瞬间清晰了——还多了行小字：“拍卖会混劣服”。
“拍卖会？”林晓雨凑过来，眼睛瞪圆，“刘煌田想在拍卖会上，把劣服混给买家？然后运去疫区？”
米砚石点头，攥紧衣角，指节发白：“他不仅要奇石，还要用劣服害百姓——这人心太黑了。”
太湖石的白光在旁边闪了闪，像是在附和“黑”，光里映出仓库的模糊轮廓，在工厂西边。
“我查！”林晓雨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点屏幕，“我联系社区的王姐，她在物流园工作，知道郊区所有废弃仓库的位置！”
手机信号不太好，她举着手机到处晃，像举着个小旗子：“喂！王姐！帮我查下，郊区工厂西边，有没有刘煌田租的仓库？对，就是那个文物贩子！”
米砚石摸了摸怀里的玛瑙石，石慢慢凉下来，却还是暖着胸口——像江紫媄的手，在给她打气。
“紫媄肯定是发现了仓库，才画给我们的。”他轻声说，“她那么聪明，知道我们会找过来。”
李警官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查，只要找到仓库，就能提前布控，不让劣服流出去。”
“查到了！”林晓雨突然喊，手机屏幕亮着，“王姐说，工厂西边三公里，有个废弃的物流仓库，上个月被个叫‘刘哥’的人租了，一首锁着，没人敢靠近！”
她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仓库的照片：铁皮顶，铁丝网围着，门口停着辆破面包车——跟刘煌田的车一模一样。
“就是那！”米砚石指着照片，太湖石的白光映在屏幕上，仓库门口的地面上，隐约能看到劣服包装的碎片，“刘煌田把劣服囤在那，想借拍卖会的名义，卖给买家，再转运去疫区！”
李警官立刻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立刻派人去废弃物流仓库，布控！别打草惊蛇，摸清里面的情况！”
风裹着霜气吹过来，林晓雨打了个哆嗦，却还是攥着手机笑：“太好了！找到仓库，就能把刘煌田的劣服全扣了，看他还怎么害人！”
米砚石看着仓库的照片，摸了摸怀里的真石——玛瑙石、太湖石、英德石、昆石，都在轻轻暖着。
心里突然定了：紫媄，我们找到你的信了，也找到仓库了，明天拍卖会，我们不仅要救你，还要粉碎刘煌田的阴谋，护着百姓不受害。
远处的工厂二楼，江紫媄被重新绑在铁柱子上。
她摸了摸衣领的《降妖尊者》石，冰蓝光闪了闪，像是在回应远处的真石。
她抬头看窗外的树林——虽然看不见人，却知道米砚石肯定收到了信，肯定在想办法。
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米砚石，再等等，明天，我们一起赢。
树林里，警方的车悄悄往仓库方向开，车灯关着，像暗里的影子。
米砚石、林晓雨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在雾里。
“米叔，明天我们一定能赢。”林晓雨说，手里攥着米砚石给的《福气天成》石，石暖得像个小太阳。
米砚石点头，望着工厂的方向：“嗯，一定能——为了紫媄，为了百姓，为了这人间的暖。”
应急灯的光，还在工厂二楼亮着。
江紫媄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碰着铁柱子——上面还留着她画的“×”，是给警方留的标记。
《降妖尊者》石的冰蓝光，在暗里轻轻闪着，像颗希望的星，等着明天的决战，等着恶被粉碎，等着人被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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