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昆石碾碎的冰屑，轻轻洒在社区宿舍的木桌上。米砚石坐在桌前，指尖捏着支狼毫笔，在寻石笔记的尾页描着——笔尖的墨痕裹着西石的光，红褐、褐云、雪白、冰蓝像西条缠在一起的彩绸，落在“护民”两个字上。怀里的西石轻轻发烫：玛瑙石“七天咒”的青光贴着心口，英德皱云石的褐纹里“护”字亮得像枚小印，太湖月魄石的白光映在笔记上，昆石的冰纹泛着淡蓝的雾，像在预警什么。
桌上摊着几张皱巴巴的纸——是患者的感谢信，李奶奶的字歪歪扭扭：“米叔的石救了我的命”；张大爷的信上沾着点药味：“假石被拆穿，没白花冤枉钱”；还有社区医护写的，“米大哥的‘安’字贴在防护服上，心里踏实”。米砚石指尖碰了碰信上的字迹，怀里的英德石突然暖了点，褐纹里的“善”字映在信上，和字迹叠在一起——原来石的灵力，早浸在这些护民的小事里了。桌角还放着个布香囊，是白天社区王阿姨给的，绣着歪歪的“平安”二字，艾草香混着石腥气，淡得像汴梁清晨的雾。
“米叔，江医生来了！”林晓雨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高马尾上的粉色发绳晃得像团跳动的火星。她手里拎着个保温袋，身后跟着江紫媄——白大褂的衣角沾着夜露，手里捧着个装着热粥的搪瓷碗：“刚从医院食堂打的粥，加了点红糖，你晚上没吃饭。”她把碗放在桌上，指尖碰了碰米砚石的手背，怀里的玛瑙石突然柔了，青光缠上她的手腕；昆石的冰纹里，淡蓝的雾散了点，像被她的温度融了。香囊上的“平安”绣字，竟被石光映得亮了点。
米砚石接过碗，粥香混着艾草香，暖得像汴梁药仙谷的热汤：“你也没吃吧？”他把碗推过去一半，怀里的太湖石白光闪了闪，映在粥碗里，像落了颗小月亮。江紫媄笑了，从保温袋里掏出个馒头：“我带了，”她掰了块馒头递给他，“老周警官刚才打电话，说会展中心附近拍到了刘煌田的车，车斗里盖着帆布，英德石要是碰着，肯定显‘伪’字。”
林晓雨掏出手机，屏幕亮着张照片：“这是志愿者拍的！帆布缝里露着劣服的蓝边，你看这针脚，歪歪扭扭的，和上次仓库的假口罩一样！”她指着照片里的针脚，“张姐明天守东门，她是社区裁缝，一看针脚就知是劣品；李哥盯货车，他退休前是保安，认车号准得很！”米砚石凑过去，怀里的英德石突然发烫，褐纹里“伪”字炸出淡光，映在手机屏幕上——照片里的劣服领口，印着“合格”两个模糊的字，是伪造的。“他想把这些劣服混进明天的捐赠车，”米砚石握紧手机，“拍卖会逼我交石，交了石，他就用石的灵力盖过劣服的‘伪’，让捐赠车顺利运走。”
江紫媄帮他把英德石塞回怀里，伸手理了理他的志愿者马甲：“老周说会派人盯着捐赠车，”她顿了顿，指尖碰了碰米砚石怀里的昆石，冰纹里浮起个“险”字，“他还说，刘煌田的人在打听我的行踪，可能……”“别担心，”米砚石打断她，从怀里摸出块淡褐的石——是之前老石农给的《降妖尊者》石，石面有道细痕，是上次寻昆石时撞在井壁留的，“这石能护主，你带着，就像我在身边。”
江紫媄接过石，石面温温的，像米砚石的指尖：“你的石认善，我带着它，就像带着你的‘安’字，”她把石塞进白大褂口袋，“当年你在汴梁护石，现在我们一起护民，不一样的路，一样的‘善’。”米砚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西石，突然想起汴梁石铺的火光——当年护石是怕落进恶人手里，现在护石是怕恶人用石害民，原来“护石”从来不是藏石，是用石护善。
“米叔！窗外有黑影！”林晓雨突然指向窗户——月光下，树影里闪过个黑衣人影，手里攥着块荧光假石。米砚石猛地站起来，怀里的玛瑙石骤冷，青光像条细带缠上他的手腕；英德石“伪”字亮了，指向黑影的方向。“是刘煌田的眼线！”他冲出去，黑影见状就跑，手里的假石掉在地上，米砚石捡起来——石面掉粉，是上次夜市的假太湖石，英德石碰了碰假石，“伪”字烫得像火，假石上的荧光瞬间暗了。
江紫媄追出来，手里拿着件外套：“别追了，他是来试探的，”她把外套披在米砚石身上，外套是社区发的志愿者备用服，袖口还留着他上次写“安”字的淡墨痕，“老周说他们故意留假石，想引你出手，摸清西石的灵力。”米砚石捏着假石，怀里的西石突然同时亮了——红褐、褐云、雪白、冰蓝的光缠在一起，映得假石上的荧光彻底灭了：“石不认假，也不认恶，他就算摸到石，也用不了灵力。”
回到宿舍，月光更亮了。米砚石把假石扔进垃圾桶，英德石的“伪”字终于淡了。江紫媄见他笔尖墨干，悄悄从桌角拿起砚台——是社区李师傅给的旧端砚，边缘有处磕碰，之前米砚石用它研墨写过防护服上的“安”字，她添了点白天晒温的井水，墨锭在砚台里转了两圈，黑墨晕开时，竟裹着西石的光，泛出淡彩的纹。林晓雨把志愿者名单铺在笔记旁，指尖点着名字：“我们仨跟老周走侧门，石一发烫就发信号，张姐和李哥会接应。”
米砚石接过笔，蘸了蘸泛彩的墨，在寻石笔记最后写了行字：“石暖，卿在，民安，此路不悔。”笔尖落下时，怀里的玛瑙石“七天咒”青光映在“卿在”二字上，英德石褐纹绕着“民安”缠了圈，太湖石白光点在“石暖”的墨痕里，昆石冰蓝轻轻裹住“此路不悔”。西石的光聚成个小暖团，落在他和江紫媄交叠的手背上，像颗凝住的星。
月光洒在笔记上，香囊的艾草香、粥的红糖香、墨的淡彩香混在一起。米砚石知道，明天的拍卖会是恶与善的较量，但怀里有石的暖，身边有护善的人，这仗，赢定了——就像当年在汴梁护石那样，只是这次，他护的不只是石，是这人间每一个需要守护的善与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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