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养心殿内烛火摇曳。
林婉清屏住呼吸，藏在厚重的锦缎帷幔之后，手中紧握着刚从御书房暗格中取出的密信。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恐惧，而是因愤怒——那信中字句，分明指向了一个她从未怀疑过的人。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婉清立刻收敛心神，将自己更深地藏入阴影之中。两名小太监低头快步走过，手中捧着明日大典需用的礼器。
待脚步声远去，婉清才小心翼翼展开那封密信。纸页泛黄，墨迹却仍清晰可辨：
“...若事成，保沈贵妃与三皇子平安离宫，江南宅邸银两己备...”
落款处的印鉴被刻意污损，但笔迹风格婉清再熟悉不过——那是皇后宫中首席女官苏沐春的手书。可苏沐春三日前己“突发急病”暴毙，太医署记录是心悸所致。
婉清咬紧下唇。苏沐春之死果然不是意外。她想起那日去探望时，苏沐春苍白的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紧紧攥住她手腕时冰凉的触感。
“小心...牡丹...”那是苏沐春最后的遗言。
牡丹，中宫象征。
殿门忽然被推开，婉清惊得几乎跃起。明黄龙袍映入眼帘，皇帝独自一人步入殿中，神色疲惫地揉着眉心。婉清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皇帝走向书案，并未察觉帷幔后的异常。他取出暗格中的密匣，打开后脸色骤变。
“来人！”皇帝声音冷厉。
侍卫长疾步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今日何人进过御书房？”
“只有皇后娘娘送来批阅的奏章，还有...”侍卫长迟疑片刻，“沈贵妃来过，说为您送参汤。”
皇帝沉默良久，挥手让侍卫长退下。他在案前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目光幽深难测。
婉清在帷幔后心跳如鼓。沈贵妃？那个因三皇子先天不足而长年闭门不出的柔弱女子？为何她会卷入此事？
更让她心惊的是，密信明明在她手中，皇帝在密匣中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震怒？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婉清趁机稍稍移动发麻的双腿。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佩玉轻轻撞到了檀木柱上。
“谁在那里？”皇帝猛然起身，目光如电射向帷幔。
婉清手心渗出冷汗，正待现身，却听外面突然喧哗起来。
“陛下！太医署急报！”太监惊慌的声音传来，“在枯井中发现一具尸体，似是...似是沈贵妃宫中的掌事太监！”
皇帝疾步走出，殿门重重合上。
婉松一口气，趁机从侧门溜出，沿着熟悉的回廊快步走向自己的住处。夜色深沉，宫灯在风中摇曳，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深宫谍影：步步惊心的后宫》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投射出扭曲变幻的影子。
转过假山，险些撞上一人。
“婉清姐姐这么晚还在外面？”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婉清脊背发凉。
来人是新晋得宠的兰贵人，皇后侄女。她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手中提着的灯笼照亮了她明媚却意味深长的笑脸。
“兰贵人安好。”婉清稳住心神，微微屈膝，“太后吩咐我去取些经书。”
兰贵人轻笑：“姐姐真是勤勉。不过夜深露重，还是小心为好。”她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听说西苑那口枯井不太平，姐姐回去时最好绕道而行。”
不等婉清回应，兰贵人己翩然离去，留下一缕幽香。
婉清站在原地，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兰贵人如何知道枯井尸体之事？皇帝也才刚刚得知！
她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小院，紧闭房门后才敢点燃烛火。展开那封密信，就着灯光细看，忽然发现信纸右下角有极淡的印记，似是另一封信压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婉清取来炭笔轻轻涂抹，渐渐显出一个模糊的图案——双蝶戏牡丹。
这是内务府特制的纸样，专供...婉清的心沉了下去，专供太后宫中使用。
窗外忽然响起轻微的叩击声。
婉清吹灭烛火，悄声问：“谁？”
“奴婢小翠，苏沐春临终前托我交给姑娘的东西，现在才得空送来。”声音细微颤抖。
婉清犹豫片刻，轻轻打开一条窗缝。窗外是个面生的小宫女，双手递上一个油纸包，眼神惊恐地西处张望。
“苏姑姑说，若她有不测，让姑娘务必把这个交给...”小宫女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猛然睁大，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哽咽。
婉清眼睁睁看着一支羽箭穿透了小宫女的脖颈，鲜血喷溅在窗棂上。小宫女向前倒下，被一只手迅速拖入黑暗中。
婉清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她迅速关紧窗户，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浑身发抖。
油纸包落在屋内，染着点点血斑。
许久，婉清才颤抖着手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本薄薄的账册和一张纸条：
“真相恐累性命，焚之可保平安。若执意追寻，往冷宫梧桐树下。”
账册中密密麻麻记录着数年来银钱往来，涉及多名妃嫔、朝臣，甚至边境将领。数额之巨，令人咋舌。
婉清握紧账册，想起入宫初时因“意外”落井的好友，想起家中蒙冤惨死的兄长，想起苏沐春青紫的面容。
烛火重新亮起，账册一角渐渐焦黄卷曲，却终未投入火中。
窗外，一双眼睛正透过缝隙冷冷注视着室内的一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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