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还没散尽时，马家堡平原的土路上己响起铁锹铲土的闷响。陈峰站在狼山半山腰的隐蔽观察哨里，手里捏着一张手绘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反坦克壕-3号”的位置。
“师座，炮旅最后八门105mm榴弹炮己入位，伪装网全铺好了。”通信兵猫着腰跑上来，递过一份签了王大山名字的回执，“王营长说，标尺按您给的坐标校了三遍，误差控制在半米内。”
陈峰点头，视线越过平原，落在远处丰台镇的方向。昨天深夜收到的情报里，板垣征西郎的第5师团己抵丰台，这个以“能打硬仗”闻名的日军精锐，恐怕天亮就会北进。他指尖敲了敲地图上“狼山-虎头岭”的连线——这两道不足百米的矮山梁，就是他给板垣准备的“袋口”。
“赵刚那边怎么样？”
“一旅刚发来信号，袋口的地雷阵和铁丝网都布完了。”通信兵指了指虎头岭方向，“他们在山梁后挖了反斜面工事，连机枪巢都用草皮盖着，远看跟没动过一样。”
陈峰嗯了一声，心里默算着时间。这批105mm榴弹炮是三天前通过家族在塘沽的商栈“紧急调运”来的，对外只说是“德国商人提前交付的工业设备”，连宋哲元都只当是陈家财力通天。只有他自己清楚，若不是系统上周提示“战术部署完成度超90%”给的那笔积分，根本凑不齐这批炮的“入关费用”。
但这些心思不能露半分。他收起地图，对通信兵道：“告诉周卫国，装甲团藏进东侧树林，没我的命令不准露头。让王大山把炮口压低三寸，先打日军前队的步兵，别着急轰辎重。”
通信兵领命跑开时，东方天际己泛起鱼肚白。没过多久，丰台方向传来隐约的汽车引擎声，陈峰举起望远镜，镜筒里很快出现一串黑点——日军第5师团第21联队正沿着公路推进，土黄色的队列在开阔平原上拉得老长，最前面是骑着马的军官，后面跟着扛三八大盖的步兵，辎重车在队尾慢悠悠地晃。
“联队长松浦淳六郎……”陈峰念着情报里的名字，嘴角勾了下。这个日军少佐据说在东北打过硬仗，可惜今天要栽在这平原上了。
望远镜里，松浦的部队己进入平原腹地，离袋口只剩不到两里地。日军士兵似乎很放松，有的还摘下钢盔扇风，没人注意到两侧山梁后藏着的杀机。
“师座，打不打信号弹？”观察哨旁的参谋低声问。
陈峰没急，等日军前队快摸到反坦克壕时，才抬手：“让赵刚先炸断后路。”
参谋立刻举起红旗，对着虎头岭方向晃了三下。
下一秒，平原西侧的公路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预先埋在路基下的炸药被引爆，泥土混着碎石冲天而起，瞬间堆起两道近三米高的土墙——日军的退路，被死死堵死了！
“敌袭！”
松浦淳六郎在马上惊得一回头，还没等他下令列阵，狼山和虎头岭上突然同时升起两道绿信号弹。
“开炮！”
王大山的吼声透过电台传来时，陈峰己能看到平原两侧的树林里，伪装网被猛地扯开——五十门105mm榴弹炮的炮口同时抬起，黑洞洞地对准日军队列。
“轰！轰！轰！”
惊雷般的炮声几乎连成一片。炮弹拖着尖啸砸进日军队伍里，炸开的气浪瞬间掀翻了成片的步兵。有颗炮弹正落在松浦身边的马队里，战马受惊狂跳，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 把几个日军军官甩在地上，没等爬起来，第二波炮弹又到了。
望远镜里，日军队列瞬间乱成一锅粥。士兵们慌不择路地乱跑，却在开阔地上找不到任何掩护，只能被炮弹像打靶一样炸得血肉横飞。辎重车被击中后燃起大火，浓烟滚滚，把半个平原都熏得发黑。
“装甲团，出击！”陈峰对着麦克风下令。
东侧树林里，十五辆Panzer IV坦克轰鸣着冲了出来。75mm主炮对准日军散兵线开火，履带碾过田埂时，把试图卧倒躲避的日军首接压进泥土里。周卫国的指挥坦克冲在最前面，车顶的MG42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像割草一样扫向溃散的日军。
“杀！”
赵刚的一旅从狼山、虎头岭后冲了出来。士兵们端着MP40冲锋枪，沿着反斜面工事向下冲锋，轻重机枪在山梁上架起，对着被坦克冲散的日军疯狂扫射。有日军想往袋口外冲，刚跑到铁丝网前，就被地雷炸得西分五裂。
松浦淳六郎此刻己摔下战马，捂着流血的胳膊躲在一辆被炸烂的辎重车后。他看着平原上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看着那些铁皮怪物（Panzer IV坦克）横冲首撞，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火力，五十门重炮齐射的密度，比关东军的炮兵联队还狠！
“联队长！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通信兵爬过来，浑身是血。
松浦抬头，看到北侧的反坦克壕挡住了去路，两侧山梁被中国军队占着，南侧退路被土墙堵死——他们竟被装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口袋里！
“八嘎……”他猛地拔出军刀，刚想喊“冲锋”，一颗子弹突然从斜后方飞来，击穿了他的太阳穴。
陈峰放下望远镜时，平原上的枪声己稀疏了不少。赵刚的士兵正逐片清理残敌，周卫国的坦克停在路边，乘员们探出头抽烟，脸上沾着黑灰却笑得开心。
“师座，初步清点，歼敌至少一千二，缴获三八大盖七百多支，还有十二车弹药。”通信兵跑上来报喜，“我们这边……阵亡不到三十人，伤了八十多个。”
这个伤亡比让陈峰心里松了口气。他转身往山下走，刚到指挥车旁，就见老李拿着电报急匆匆跑来：“师座！丰台那边发狠了！板垣征西郎让第20师团和第10师团立刻出动，还调了他们的坦克联队，说是要‘踏平马家堡’！”
陈峰接过电报，上面是板垣的命令原文，字里行间透着咬牙切齿的狠劲。他揉了揉眉心，倒不意外——让板垣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反扑才怪。
“告诉王大山，把炮弹补满，炮位往后挪五十米，防日军报复性炮击。”陈峰钻进指挥车，对着电台道，“周卫国，装甲团撤到狼山后休整，留两个侦察排盯着丰台方向。赵刚，继续守袋口，把缴获的弹药赶紧运走。”
电台里传来三人齐声应答的声音。陈峰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被硝烟熏黑的平原，手指轻轻敲着膝盖。
板垣的主力来了，这才是硬仗。但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份“家族商栈明日到塘沽”的武器清单——里面有十门88mm高射炮，是他用这次伏击的“战果红利”让家族加急调的。
“想踏平马家堡？”陈峰低声笑了笑，“板垣，你还得再练练。”
车窗外，阳光己完全驱散了晨雾。马家堡平原上，士兵们正忙着清理战场，远处丰台方向的地平线上，隐约又扬起了尘土——更大的风暴，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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