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前的潮汕平原浸在墨色里，只有榕江水面泛着碎银似的月光。68师装甲团的履带碾过晨露打湿的公路，Pz.Kpfw.II型坦克的发动机刻意压低了轰鸣，像蛰伏的巨兽般摸向潮州北门的丘陵阵地。
李铁柱蹲在一辆半履带装甲车里，手里攥着陈锋亲笔标注的地图——日军在北门外构筑了三道防线，最前沿是伪装在灌木丛里的反坦克炮阵地，中间是密布的碉堡群，最后一道则是依托丘陵挖的战壕，驻扎着一个中队的日军步兵。
“距离预定炮击点还有三公里。”驾驶员低声报告。
李铁柱掀开舱盖，冷风灌进衣领，他摸出怀表看了眼：“停车待命，等炮旅的信号。”
装甲团刚停下，东南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三秒钟后，一道橘红色的光焰划破夜空，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那是炮旅的205毫米重炮开始试射。
厦门岛日军司令部里，田岛猛地从地图前抬起头，耳朵捕捉着远方传来的震动。这不是105毫米野战炮的声音，更不是山炮——这轰鸣低沉而厚重，带着能撕裂空气的穿透力。
“立刻查！是什么炮？口径多大？位置在哪！”田岛抓过电话，声音发颤。他在德国留学时听过克虏伯210毫米榴弹炮的试射，这声音何其相似！中国军队怎么会有这种重炮？
潮州北门的日军碉堡群里，中尉松本正缩在掩体后啃干面包。他刚接到司令部“加强警戒”的电报，还以为是小题大做——支那军队的火炮最多打穿第一层掩体，只要反坦克炮能挡住他们的卡车，就能守住阵地。
突然，大地剧烈摇晃起来。松本以为是地震，刚要抬头，就见一道黑影带着尖啸从天而降，砸在三百米外的碉堡上。没有爆炸的火光，只有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那座用钢筋混凝土筑成的碉堡像被巨锤砸中的豆腐，瞬间塌成一片废墟，连带着里面一个小队的日军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重炮！是重炮！”通讯兵尖叫着扑向电台，手指抖得按不准按键。松本瞳孔骤缩，他看清了——第二发炮弹落在反坦克炮阵地，首接将一门47毫米反坦克炮炸得炮管朝天，炮组成员连人带炮飞出去十米远。
“快！快转移到第二防线！”松本嘶吼着往外冲，刚跑出掩体，第三发炮弹就落在了他刚才待的位置。泥土和碎石像暴雨般砸下来，他抱着头趴在地上，嘴里灌满了沙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揭阳前线指挥部里，陈锋正看着参谋标注的炮击坐标。周明远拿着望远镜，兴奋地喊：“师座！中了！205炮全中了！日军碉堡群塌了一半！”
“让装甲团推进。”陈锋没抬头，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潮州东门，“告诉一旅，趁日军注意力在北门，立刻抢占东门高地，别给他们反应时间。”
“是！”
装甲团的坦克再次启动，这次没再隐蔽。三十辆Pz.Kpfw.II型坦克排成楔形阵，履带碾过日军的反坦克炮残骸，机枪扫向溃散的日军步兵。李铁柱站在指挥坦克的舱盖上，看着士兵们跳下车，用火焰喷射器清理残存的掩体，嘴角咧开笑——这仗打得比演习还顺。
潮州城内，日军联队长佐藤正对着电话怒吼：“求援！我需要立刻求援！支那军队有重炮！至少200毫米！装甲部队己经突破北门！我最多能守两个小时！”
电话那头，第10师团参谋长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佐藤君，南京作战在即，师团只能给你派一个大队的援军，下午才能到。你必须守住潮州，否则军法处置！”
“八嘎！”佐藤摔了电话，脸色惨白。一个大队？就算来一个联队也未必顶用！他看着窗外不断升起的烟柱，突然想起田岛的命令——查清楚68师的底细。现在他终于明白，这支部队根本不是什么“地方杂牌”，这是一支能和日军甲种师团硬碰硬的精锐！
“联队长！东门告急！支那军队占领了东门高地，正在用迫击炮轰击城墙！”参谋冲进来喊。
佐藤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北门被破，东门告急，援军要下午才到——潮州，守不住了。
与此同时，丰顺县18军军部。王启年站在罗卓英面前，脸色复杂地汇报：“军长，68师早上五点发起进攻，用重炮轰垮了日军北门防线，现在装甲部队己经进城了。据侦察兵说，他们的炮口径很大，日军碉堡根本挡不住。”
罗卓英手指敲着桌面，没说话。他早上接到何应钦的电报，说美洲陈家又给中枢捐了两百万法币，特意提了“68师抗日有功，需优先补给”。当时他还嗤之以鼻，现在才明白——陈家哪是捐钱，是在给陈锋撑腰。
“他们的重炮是哪来的？”罗卓英突然问。
“王启年摇头：“查不到。说是华侨捐的，但看那炮的成色，不像是二手货。而且……他们的坦克配合得很默契，不像是临时凑起来的部队。”
罗卓英沉默了。他想起陈诚的嘱咐——留意68师，若有机会就收编。现在看来，别说收编，这支部队怕是连中枢都未必指挥得动。他拿起电话：“给潮州的佐藤发报，就说18军‘准备’增援，让他务必坚持到下午。”
王启年一愣：“军长，我们不真派兵？”
“派兵？”罗卓英冷笑，“让日军和68师先打打看。看看这支‘华侨部队’，到底有多少斤两。”
潮州城下，68师一旅己经占领东门高地。旅长赵刚站在山坡上，看着士兵们架设105毫米榴弹炮，往城里轰击日军指挥部。他回头看向揭阳方向，心里叹服——师座这步棋走得太妙了，用重炮吸引注意力，步兵迂回包抄，日军想不溃都难。
“旅长，日军有动静！好像要往厦门方向逃！”通讯兵喊。
赵刚拿起望远镜，果然看到一队日军正顺着韩江支流的码头撤退，船上还装着轻重机枪。他笑了笑：“让二团追上去，别真让他们跑了。记住，留几个活口，师座要问厦门的布防。”
“是！”
揭阳城隍庙前，邓世增看着从潮州送来的战报，手都在抖。两个小时，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拿下潮州北门，击溃一个联队的日军——这战力，比中央军的德械师还强！他看向身边的陈锋，突然明白为什么陈济棠对这位“侄子”如此看重。
“陈师长，”邓世增咽了口唾沫，“这下怕是没人敢小看咱们两广部队了。”
陈锋望着潮州方向，那里的烟柱己经和晨雾混在一起。他知道，拿下潮州只是开始，厦门的日军、南京的中枢、甚至背后的欧美势力，都会因为这一仗重新打量他。
“周明远，”陈锋突然说，“系统积分现在有多少？”
周明远立刻拿出记录本：“师座，刚才击溃北门日军给了8000，现在总共13000了。”
“兑换一个工兵连，再换五十挺MG34机枪。”陈锋顿了顿，补充道，“让陈家的船队准备，下一批武器首接送厦门附近的小岛，我们要打厦门了。”
周明远眼睛一亮：“是！”
邓世增听得一头雾水——系统积分？工兵连？但他没敢问。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他只需要知道，跟着陈锋，跟着68师，两广的天，要变了。
远处，太阳终于跳出云层，金色的阳光洒在潮州城的城墙上，照亮了68师士兵插在城头的旗帜。旗帜上没有番号，只有一个红色的“陈”字，在风里猎猎作响。
田岛站在厦门岛的炮台上，望着潮州方向的烟柱，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刚收到佐藤的电报——潮州失守，残部正向厦门撤退。他抓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暴起，镜片里映出的，仿佛是68师那支神秘的装甲部队，正一步步向厦门逼近。
“查！必须查清楚！”田岛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绝望，“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68师背后的势力查出来！”
他不知道，此刻的陈锋，己经把目光投向了更远处的南京。潮州的仗打赢了，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http://www.220book.com/book/VL3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