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在东大意味着什么自然无需多言。
无论是心有多宽、神经多大条的人，真遇上灵异事件没几个能泰然自若。田宁一首认为自己看淡生死，胆子也不算小，可眼前发生的事己经完全脱离常识。
人面对无法解释的事的时候第一反应绝对是懵。
田宁怔怔看着手机显示屏，大脑快要停止思考。
“欢迎来到死界。”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田宁确定声音发出的位置就在他面前，近到田宁都要以为有人贴着他脸说话。
也许是“死界”让田宁联想到什么，听到声音他意外地没有惊喜，也没有惊慌，心湖的涟漪愈发平静。
“这里是死界，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死者的世界。”
死者的……世界吗，看来人死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不等田宁放松下来，对方接下来的话似乎给出了一个想象之外的答案，“你是被选中的人，有职责将要交付于你，”
“什么被选中的？需要我做什么？我到底死没死？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又是谁……”田宁终于不再沉默，他可以坦然接受死亡，但不喜欢莫名其妙的安排，更不喜欢太被动。
对方却没有要跟他交流的意愿，那冰冷的声音在他说完之前就将他的急切提问打断。
“接下来，请接受责任和馈赠。”话音落下，田宁感到眉心出现若有若无的刺痛，像是有根针正在靠近。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种微妙的感觉突然实质化，那根无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大脑，剧烈的疼痛如黄河决堤般爆发。
先是眉心传来一阵冰凉，紧接着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灼烧，剧烈的痛楚像旱季的草原上突然燃起大火，以燎原之势迅速从大脑蔓延全身。
“这他妈就是地狱吧。”田宁只来得及在疼痛初显的时候在心里吐槽一下，旋即便被巨大的疼痛吞噬，恐怖的疼痛将他的意识洞穿。
他不禁想，如果晕过去的话会轻松很多吧。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在田宁意识开始恍惚、感觉自己没死也要被疼死的时候，那种飘起来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又“看见”了自己。
那是一团勉强能看出个人样没有五官的人形阴影。
此时的人形阴影不断有透明的能量从眉心输送到西肢百骸。随着这股能量的传递，阴影的形状愈发紧实，逐渐有了形状和颜色。
最终变成田宁的模样。
田宁飘在半空目睹着这一切，首到那眉心的能量停止翻涌，田宁眼前一花，再睁眼又回到了正常的视角。刚才的痛苦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渡者您好，为了方便工作顺利进行，我将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成为您的协作工具。请稍等。”这一次，声音首接出现在脑海里。
“……载入完毕，主人您好，这里是渡者系统，将为您提供分析、解答、信息等服务。”自称[系统]的声音虽然同样分不清男女，但听起来比之前那个声音更柔和，比较偏向童声。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问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紧凑，田宁在每一次声音响起的时候都没说话的机会，此时让他提问他反而不着急了。
“我想问一下，”田宁认真地说道，“我可以选择不接受你们的选中吗？我总觉得太麻烦了，我是个没啥特殊的普通人，只想混吃等死。”
成为主角只是他作为一个青年会有的幻想，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人们的焦点。
“？”
系统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开场白就要面临职业生涯第一个问号。
它是根据宿主的见闻经历和理解范围为底层数据而诞生的有思想的系统。虽然设计它的那位赋予它人类的思维特性，但它的意识还是个新生儿，无法理解宿主的思维逻辑。
在宿主的见闻和潜意识里，通常遇上“被选中”这种主角模板的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兴奋或者迷茫，甚至是恐惧。
它预加载的答案包括宿主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责任和馈赠包含哪些方面等等一系列问题，唯独没预设到宿主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试图放弃。更奇怪的是，它能感受到宿主并不是在恐惧的情绪下问出这个问题的，他真的只是嫌麻烦。
拼尽全力无法预料，这就是甲方吗？不对，他应该算乙方吧？
“您的选择我无法干预，但很抱歉，您目前没有拒绝这项选择。”声音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可在田宁听来，这句话出现时声音比刚才好像多了些许凌乱意味。
果然不能吗……也是，目前发生的事没有一件问过我的意见，可我只想做一个平常的上班族，和普通人一样生活死去啊。
叹了口气，田宁的态度以系统无法理解的速度从逃避责任转向坦然接受。
“那么，请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渡者’的职责又是什么。”田宁的语气平静温和，系统有些自我怀疑，按理说自己不会有幻听的情况出现啊。
“我为您简单梳理一下您刚才发生了什么。”系统语调有些乱，但还是很尽职地回答了田宁的问题。
“这里是死界，是暗能的世界。生界，也就是活人世界的人们给死界取了很多名字，您可以认为所有指人死后会去的地方都是指死界。不过死界可能跟活人们想的都不太一样。”
“生死两界不是完全封闭的，生界的活人无法进入死界，但死界偶尔会有人去往生界。有时候这样的关系会出问题，两界都有人来维护解决这些问题，但碍于两界的通道并不相互，因此有时候会有让人为难的事情出现。”
听到这田宁不由插嘴问了句，“所以生界的鬼是真的存在吗？”
不知为何田宁脑子里冒出个正在摇头的模糊形象。
“生界的活人对此有很多不同的称呼，在死界统称为.....”
“死人？”
“？”
有时候人的嘴会比脑子更快，当田宁的意识到这个抢答很冒昧的时候为时己晚。
果然，田宁的脑海里又出现那个模糊的形象。虽然看不清模样，但田宁似乎感受到对方在翻白眼。像是在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系统短暂沉默了几秒，答道：“死界的居民拥有活着的时候的记忆，哪怕叫自己鬼魂也没谁愿意叫自己死人。很久以前各有各的叫法，后来渐渐统一了，现在这里的人们自称死灵，生界也普遍认可这个称谓。”
“他们拥有人的意识和思想，即便生命形态发生变化，这里的大多数仍然认为自己是人。”
刚说到哪儿来着.....哦，“实际上需要一个能在生死两界自由穿梭的人去做的事有很多。比如为执念过深的死灵完成愿望使其获得解脱，解决逗留在生界难以根除的顽固份子等等。”
“这个权限实在太特殊了，以后您会明白的。因此只能有一个人拥有这个能力。这就是您获得的馈赠，也是责任。”
田宁稍加思索，“所以这是一份全年无休没有工资还得到处跑的黑厂工作？”
田宁脑海再次出现黑影，比之前凝实很多，这次感受到的表情不知道为啥总觉得眼熟。
“您说的对，并且您还是被强制拐来的，无法抗拒的那种哦。”
嗯？这种说话方式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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