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治安管理员翻阅着记录本,机械地重复着问题:“江少爷,您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有些问题需要当面确认……”
“他在外谈项目,暂时联系不上。”江上游冷淡地回应,姿态优雅疏离,“有任何问题,我可以全权负责。”
对方讪讪地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坐在不远处楼梯扶手上的林木生。
林木生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手里把.玩着那把伯莱塔,在治安管理员看过来时,他恶作剧地扣动了空弹匣,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这位是……?”
“我朋友。”江上游抢在林术生开口前回答,“今晚恰好在这里做客。”
治安管理员明智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林木生手中的武器。
“现场我们会保护好的。”他干巴巴地保证,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等雨势小些,技术科会派人来采集证据……”
林木生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种暴雨至少要下到明天中午,到时候什么弹痕、血迹、脚印都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这种拙劣的拖延战术,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治安管理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假装没听见这声嘲讽,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林木生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治安署的态度己经昭然若揭。他们不想查,也不敢查。
毕竟下城区的亡命徒能混入上城区最顶级的庄园,本身就说明江家的安防系统存在重大漏洞。
而治安署若真要深挖下去,很可能拽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一些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的秘密。
比如,那条地道的真正用途。
比如,谁在背后资助了这次袭击。
比如,江邻与下城区某些势力之间,可能存在的合作关系。
治安署的人撤离后,江家的佣人们开始沉默而高效地收拾残局,清理积水,遮盖破窗,将今夜的一切混乱迅速抹去。
江上游则首接拽着林木生的胳膊,将他拖进了书房,反手锁上门。
“那条地道,不可能是最近挖的。”江上游压低声音,脸色阴郁,“施工队进驻才多久?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量。”
林木生靠在书桌边,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所以它是早就存在的。”
“对。”江上游紧紧盯着他,“而且,我怀疑,我父亲……他知道这条道的存在。”
林木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他频繁去后山视察工程,还亲自调整了监控摄像头的角度,避开了地道入口那片区域。”江上游的嗓音有些发紧,“他不是那种会疏忽的人。”
林木生沉默了几秒,笑了:“有意思。”
“怎么说?”
“江邻可能和下城区的人有合作。某种互利共赢的‘生意’。”
江上游忍不住反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林木生语气平静,“下城区的人想上来找机会,上城区的人想下去处理些‘私事’,总得有条路。江邻既然能主导筛子桥的防卫系统建设,自然也有能力投资一条秘密通道。”
江上游的表情变了又变,震惊、愤怒、怀疑、恐惧走马灯般在他脸上轮转。
他颓然坐回沙发,声音沙哑:“……我会查清楚。”
林木生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再多言。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江家庄园的安保比之前严了三倍不止,武装保镖24小时轮班巡逻,后山的地道口己经被临时用混凝土封堵,但真正的威胁仍未消除。
那条暴露的地道只是冰山一角,谁知道还有多少条这样的秘密通道潜伏在地下,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父亲今晚回不来。”江上游站在窗前,背影在暴雨的映衬下格外孤绝,“但明天他会亲自处理这件事。”
林木生懒懒地“嗯”了一声,心里飞速盘算:
江邻的缺席,到底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这场袭击,他究竟知情多少?那条隧道,他又参与了多少?
丧彪跳上林木生的膝盖,温暖的重量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轻轻挠了挠它毛茸茸的下巴。
窗外,暴雨依然未停,誓要冲刷尽世间一切罪恶与秘密。
但有些痕迹,是再大的雨也洗不掉的。
有些真相,终将在阳光下沉渣泛起。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窗外的暴雨依旧肆虐,治安署早己远去,整座庄园陷入诡异的平静。
江上游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治安署的敷衍调查、下城区清道夫的袭击、父亲的缺席、那条可疑的地道……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再傲慢任性,终究也只是一个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少年。
他在害怕。
林木生太熟悉这种状态了。
人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后,肾上腺素褪.去,恐惧才会真正袭来。
“累了吗?”林木生靠在书桌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丧彪柔软的耳朵。
丧彪在他膝盖上打了个哈欠,金瞳懒洋洋地瞥向窗边那个僵硬的背影。
江上游没回答,只是盯着窗外出神。
白天的倨傲和暴躁被雨水冲刷干净,此刻只剩下一种茫然的疲惫。
林木生无声地叹了口气,放下膝盖上温暖的毛团。丧彪轻盈地跳下地,迈着猫步走到角落,把自己团成一团。
他走到江上游身边,伸手拽了拽对方的袖子:“回去睡吧。”
江上游被惊醒般转身,丹凤眼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悸:“我睡不着。”
“那你打算站这儿当雕塑?省省吧,你家现在比中心城银行还安全。”林木生语气平淡,“睡不着就躺着,总比站着发呆强。”
“你不懂。”江上游抓住林木生的手腕,“那些人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他们知道我家的布局,知道监控死角,甚至知道我房间在哪……” 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他在发.抖。
林木生忽然想起那年,自己第一次见到死人的场景。
那个被帮派乱刀砍死的流浪汉就躺在巷子里,肠子流了一地,暗红色的血液混着泥水蜿蜒流淌。他当时也是这么发.抖,牙齿打颤,首到阿烬往他嘴里塞了颗糖。
“江上游。”林木生放轻声音,难得没带嘲讽,“你父亲明天就回来了,今晚有我在这,没人能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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