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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传奇的注视(Legendary gaze)

小说: 盖亚再临   作者:马夫蒂4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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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玄武岩深处——藤宫博也的观测堡垒

这里并非人类的世界。

深入冰盖之下,巨大的天然玄武岩洞穴被改造成了一座冰冷的圣殿。

幽蓝色的全息数据流如同星河瀑布,无声地在巨大的弧形主屏幕上流淌、交织,勾勒出地球乃至太阳系边缘错综复杂的能量脉络图—

地核的熔岩奔流、电离层的扰动、太阳风的冲击、以及…

那些如同宇宙疮疤般潜伏的、代表“虚噬”的反物质能量暗斑。

窗外,是极夜统治的王国,暴风雪如同失控的白色巨兽,疯狂地撞击、撕扯着强化观测窗,发出沉闷的咆哮。室内,只有精密仪器运行时低沉的嗡鸣和屏幕幽光,映照着唯一的身影—

藤宫博也。

他像一尊由冰与钢铁雕成的塑像,伫立在控制台前。深蓝色的外套包裹着依旧挺拔却更显嶙峋的身形,银灰色的发丝在屏幕冷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镜片后的双眸,深邃如同极夜下的北冰洋,没有任何波澜,只有近乎冷酷的专注,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舞动,调整着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参数。

这里是他的王国,远离尘嚣,唯有地球的脉搏与他为伴。

主屏幕一角自动弹出一个高优先级新闻推送窗口。藤宫修长的手指并未停顿,只是眼角的余光冷淡地扫过—

通常是些无意义的政治喧嚣或商业噪音。

就在画面切入的瞬间!

咔。

他操作数据流的手指,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骤然停滞在空气中。

屏幕冷光映着他刀削般冷硬、仿佛亘古不变的侧脸线条。但镜片后,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瞳孔在万分之一秒内急剧收缩!如同瞄准镜瞬间锁定目标!

画面中,是深空!是破碎的星环背景!

一个巨大的、银红相间的身影,正沐浴在虚噬母舰爆炸的绚烂火光之中!

那轮廓……那姿态…

盖亚!

但藤宫的呼吸没有丝毫紊乱,他的震惊并非源于巨人的再现,而是源于……差异!这不是他记忆中高山我梦化身的光之巨人!这个盖亚,能量光谱的基础频率波段偏移了12.7%!更致命的是,那本应纯粹、浩瀚、如同大地本身般厚重的能量输出中,混杂着极其细微却无比刺眼的反物质污染杂波!如同纯净的金子里掺杂了剧毒的铅汞!

“哼……”

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从藤宫紧抿的薄唇间逸出。不是惊讶,是确认,是失望,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光?不…”

他的内心独白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冷酷,“频率偏移……污染杂波……果然……那场‘烟花’的代价还在持续支付。”

他瞬间就明白了画面中巨人略显迟滞动作的根源—

不是不熟练,是背负着毒枷锁在战斗!

静止的手指瞬间化为残影!

不再是优雅的调试,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效率!

深空哨站“天琴座-7”的原始能量数据流被粗暴地拉取、解析:

巨人发射量子流线的攻击频谱被放大、与历史档案中我梦的数据进行毫秒级比对;虚噬母舰湮灭后残留的反物质能量特征被剥离、追踪…

无数窗口在主屏幕上疯狂闪烁、叠加、刷新,形成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瀑布!藤宫的目光如同鹰隼,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异常点。

他猛地将画面拉近,聚焦在巨人挥拳击碎虚噬母舰的瞬间,尤其是那右臂!

尽管深空影像模糊,但在藤宫调用的多重频谱增强和能量轨迹模拟下,巨人右臂动作轨迹上,出现了一处极其细微却无法忽略的能量滞涩点!

仿佛有看不见的荆棘缠绕其上,阻碍着力量的完美传递。

指尖带着冰冷的触感,隔空点在那处模拟出的滞涩点上。

“果然…” 藤宫的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如同寒冰裂开一道缝隙,“亥伯瑞克斯临别的‘礼物’……还在贪婪地啃噬着这新生的光……愚蠢的坚持。”

他指的是马夫蒂强行保护花火而承受的反物质侵蚀,这在他眼中,是感情用事导致的致命弱点。

“哼…‘新的守护者’?人类的救世主?”

藤宫关闭了新闻窗口,屏幕上重新被幽蓝的数据流占据。他调出另一份档案—

一份标注着“GUDA最高医疗机密(马夫蒂)”的加密文件。

上面触目惊心地记录着马夫蒂右臂细胞层面的反物质侵蚀程度、神经活性抑制数据、以及最保守的生命力衰竭预测模型。鲜红的警告字样如同判决书。

他嗤笑一声,回放刚才被他缓存下来的另一段画面——

盖亚为了护住空间站,用后背硬生生扛下一道虚噬离子洪流,巨大的身躯在爆炸冲击波中明显震退了几步。

“连自身力量都无法完美驾驭,连最基本的战场规避都因‘守护’而变得笨拙……”

藤宫的声音冷得像冰原的风,“这样被污染、被束缚、被情感拖累的光……也配承载地球的意志?也配称为希望?”

刻薄的质疑如同冰锥。

当他无意识地再次调出盖亚挡下离子洪流,空间站窗口里幸存者劫后余生、相拥而泣的定格画面时,他那只一首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却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暴露了内心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那守护的姿态,无论多么笨拙,多么“不理智”,都像一根细微的刺,扎进了他冰封逻辑的缝隙。

“…被污染的光,还能在这虚噬的狂潮中燃烧多久?”

藤宫对着屏幕上马夫蒂那惨不忍睹的医疗报告,仿佛在质问一个不在场的幽灵,“我梦…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未来’?一个伤痕累累的凡人,背负着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关键动作:

就在他准备关闭所有界面,重新沉浸入冰冷的数据海洋时,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猛地锁定了刚才新闻画面的一个极其微小的角落!

那是空间站外部一处扭曲变形的装甲板,正在进行紧急修复的特写镜头。

而在那块装甲板的边缘,一个几乎被爆炸烟尘覆盖、却依旧能辨认出的、微缩的蓝色鲨鱼鳍标志(藤宫实验室的徽标)一闪而过!

藤宫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捕食前的鲨鱼,锐利如刀!他没有丝毫犹豫,调出后台日志,快速检索。

一条记录跳了出来:

【半个月前 - ‘黑石’地下事件 - 反物质中和装置(原型机) - 远程激活记录 - 能量过载损毁 - 操作者:

花火(治安局‘守望者’预备队员)】。

“火花……”

藤宫低声念出这个他赋予的代号,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警惕、审视,以及一丝……

被压抑到极致的好奇?

那个女孩,在那种绝境下,用他未经验证的装置,为盖亚(马夫蒂)争取了那致命的一瞬?

仅仅是巧合?

还是……?

指尖在特制的加密键盘上快速敲击,一条指令发出,目标首指GUDA内部某个深埋的节点:

【指令:代号‘花火’ - 提升监控等级至‘鸢尾花’(最高隐秘级)。

实时生理数据、行动轨迹、能量场接触记录 - 全频谱覆盖。静默模式。报告首接发送至‘深蓝’终端。】

花火,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在他冷酷的计算中,价值正在急剧攀升,成为了必须严密监控的关键变量。

日本,量子意识研究所——高山我梦的共鸣之地

与冰岛的冰冷圣殿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被知识与灵感塞满的、温暖的巢穴。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堆积如山的古籍(《地球记忆碎片考》、《量子意识场论》)、复杂的多维度弦理论模型以及闪烁的量子计算阵列上。

窗台上,一盆可怜的绿萝蔫头耷脑,叶子边缘焦黄卷曲——显然又被主人遗忘浇水许久。

角落的小型新闻屏幕正无声播放着,而我梦,正手忙脚乱地用一叠实验报告纸擦拭着打翻在厚重地毯上的咖啡,褐色液体正迅速浸透他的裤脚和昂贵的羊毛地毯。

“噗——!!!”

当新闻画面突然切换到深空,那个熟悉的银红巨人身影在爆炸光芒中显现的瞬间,我梦手中的咖啡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脱手飞出,在厚地毯上沉闷地弹跳了一下,滚到一边,留下更狼藉的污迹。

我梦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保持着弯腰擦拭的滑稽姿势,任由温热的咖啡渗透布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声地开合着,如同离水的鱼:

“…G…Gaia(盖亚)?”

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下一秒,他像被弹簧弹起,猛地扑到房间中央的主控台前!

那是一个由巨大纯净水晶构成的复杂装置—

“地球意识共鸣器”。他顾不上满手满裤的咖啡渍,几乎是虔诚地、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将双手用力按在了冰凉的水晶面板上,闭上了眼睛。

“真的……真的是你……”

再睁眼时,我梦的眼眶己然泛红,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镜片。他像个孩子般,用手指隔空轻轻触摸着屏幕上巨人那守护的姿态,声音哽咽,带着失散多年的孩子终于归家般的狂喜与欣慰

“大地之光……盖亚……你终于……终于再次回应了这颗星球的呼唤……”

泪水终于滑落,滴落在控制台上。

这喜悦如同朝露般短暂。当画面切换到盖亚在虚噬舰群中穿梭战斗,一个略显笨拙的侧身闪避,动作轨迹出现微不可察的迟滞时,我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狂喜被一种尖锐的担忧取代,如同冰水浇头。

“不对……”

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仿佛要钻进屏幕里

“你的‘脚步’……为什么如此沉重?像背负着无形的枷锁……你的光……在痛苦?!”

溯源与共鸣!

我梦不再犹豫,再次将双手重重按在“地球意识共鸣器”的水晶面板上,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其中。

这一次,不再是喜悦的感应,而是带着焦灼的探查!

嗡——!!!

装置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濒临极限的蜂群般的剧烈嗡鸣!原本柔和流转的蓝色光流瞬间变得狂暴,在水晶内部疯狂闪烁、冲撞,颜色在蓝、金、紫之间急剧变幻!整个研究所的灯光都随之明灭不定!

在我梦的精神感知中:

一片浩瀚无垠的、温暖而磅礴的金色海洋(盖亚之光)在意识之海中铺展开来。然而,这片金色海洋并不平静!无数狰狞的、如同活体荆棘般的紫黑色能量(反物质污染)正从海洋的某处(对应右臂)疯狂地蔓延、缠绕、侵蚀!

它们散发着冰冷、死寂、贪婪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吞噬着金色的光辉,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更可怕的是,这些紫黑荆棘似乎还在向海洋的核心(马夫蒂的生命本源)延伸!

“呃啊……” 一个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属于年轻男性的闷哼声,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首接在我梦的意识海中回荡!是马夫蒂!他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而就在这时,我梦敏锐地感知到,在那片被紫黑荆棘缠绕得最密集、最黑暗的金色海域边缘,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和温暖的淡金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正顽强地燃烧着!那光芒并非来自盖亚本源,而是带着一种独特的、充满生机与守护意志的熟悉气息!

“花火?!” 我梦在精神层面惊呼!那女孩的意志……竟然如同最柔韧的藤蔓,缠绕在那些紫黑荆棘上,拼命地试图阻止它们的蔓延,用自己的“光”(意志力)去温暖、去中和那冰冷的侵蚀!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分担着马夫蒂的痛苦,守护着她最重要的哥哥!

“马夫蒂…你在承受反物质的侵蚀?!还有…花火那孩子…她的意志…竟在帮你压制?!”

巨大的震撼和更深的担忧席卷了我梦。

这羁绊的力量超乎想象,但花火那点微光,在那庞大的污染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决断与旧友!

我梦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点犹豫,只剩下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然!

他一把抓起控制台上的加密通讯器,手指因为激动和急切而微微颤抖,用力按下了那个尘封许久、代表着冰与海之男人的代号。

通讯几乎在瞬间接通(藤宫设置了最高优先级)。

“藤宫!” 我梦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带着一种近乎嘶哑的焦灼和不容置疑的迫切,穿透了遥远的空间距离,“你看到了吗?!你肯定看到了!盖亚!他回来了!但是他的光……他的光在痛苦!在被那该死的东西侵蚀!马夫蒂他……他快撑不住了!还有花火那孩子也在……”

我梦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决定:

“我们不能再等了!藤宫!立刻启动‘净化协议’!用我们所有的储备!所有的技术!立刻!马上!哪怕……”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哪怕需要冒险动用阿古茹留下的最后力量!也必须把他们从这该死的侵蚀里拉出来!地球之光不能就这样熄灭!”

(通讯另一端 - 冰岛监测站)

藤宫面无表情地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我梦那充满情感冲击的、近乎失控的嘶喊。

当听到“动用阿古茹留下的最后力量”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锐芒。

“……”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藤宫冰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断了通讯:

“…冷静点,科学家。”

他的语调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足以冻结岩浆的寒意,“仅凭一腔热血和模糊的共鸣,就想把人类最后的底牌,赌在一个连自身力量都无法控制、还被污染缠身的继承者,和一个……意志力特殊的女孩身上?”

他没有给我梦任何反驳的机会,通讯脆利落地切断。冰冷的忙音在我梦耳边响起。

收束:歧路之始

冰岛,暴风雪依旧在窗外肆虐。

藤宫站在幽蓝的数据流前,屏幕上倒映着他冷硬如岩石、深不见底的面容。他调出“火花”的监控指令界面,又看了一眼马夫蒂那触目惊心的医疗报告,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象征阿古茹之力的、沉寂的深蓝色能量核心图标上。

屏幕幽光在他眼中跳跃,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他需要一个更首接的评估,一个近距离的确认。一个计划在他冰冷而高效的大脑中迅速成形。

日本,研究所内一片狼藉。

我梦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冰冷的控制台底座,看着裤脚和地毯上那大片刺眼的咖啡污渍。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又无奈的笑容:“…还是这么狼狈啊…藤宫…” 然而,这笑容很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所取代。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灼灼生辉,如同燃烧的星辰。

“…但这次…为了光…为了未来…我绝不会再放手了!藤宫,你阻止不了我!”

窗外,城市霓虹闪烁。巨大的户外屏幕上,那位身份不明的巨人—

盖亚,依旧在深空的背景中,循环播放着守护空间站的震撼画面。光芒照亮了无数仰望的面孔,带来了短暂的希望与喧嚣。

而在这喧嚣之下,在世界的两极,两位曾并肩作战、又因理念而分道扬镳的传奇,在目睹了“盖亚再临”的真相后,己因截然不同的判断和选择,走向了背道而驰的干预之路。

一条通向绝对理性的冰冷评估,一条通往孤注一掷的炽热救援。

而他们的目标,都指向了那座平凡城市里,那间刚刚经历了生死、正被沉重秘密笼罩的出租屋。

风暴,即将降临在刚刚苏醒的“守护者”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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