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尚书府的平静就被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彻底划破了。
那声音来自于锦绣阁,来自于平日里最注重仪容的嫡长女林婉月。
尖叫声中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很快,整个锦绣阁便乱成了一锅粥。
丫鬟们的惊呼声,器物被打碎的“噼啪”声,还有林婉月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传遍了半个尚-书府。
林知夏的小院里,她正坐在廊下,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听着远处传来的骚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一切都与她无关。
小翠和小环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听这动静,大小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活该,谁让她昨天那么欺负咱们小姐。”
没过多久,一个管事妈妈就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
“三小姐,老爷有请。”
管事妈妈的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
林知夏放下手里的粥碗,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丝怯懦和茫然。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顺从地站起身,跟着他们向府里的正厅走去。
当她走进正厅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己经凝重到了极点。
林建业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被禁足的嫡母王氏也被人从佛堂里请了出来,正一脸心疼地抱着一个浑身裹着锦被、只露出一张脸的女子。
那个女子,正是林婉月。
只是此刻的她,再也没有了昨日的娇艳和高傲。
她那张原本如花似玉的俏脸上,此刻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红疹,有些地方甚至己经开始起水泡,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整个人都在锦被里瑟瑟发抖,一边哭,一边用手拼命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但又被王氏死死地按住。
“痒……好痒啊……母亲,我的脸……”
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厅里还站着几个府里的大夫,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林婉月一看到林知夏走进来,那双因为红肿而显得有些变形的眼睛里,立刻迸射出怨毒无比的光芒。
“是她!”
她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指着林知夏,尖声叫道。
“一定是这个小贱人下的毒!是她害我的!”
王氏也立刻抬起头,用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知夏。
“林知夏!你好恶毒的心肠!婉月不过是拿了你一支破簪子,你竟然就下此毒手!”
她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知夏的身上。
林知夏被这阵仗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恐惧。
“我……我没有……”
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建业看着她这副模样,又看了看自己女儿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地摇摆。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
“都给我闭嘴!”
他先是呵斥了王氏母女,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几个大夫。
“到底是怎么回事?查出病因了吗?”
一个年长的大夫战战兢兢地走上前,躬身回道。
“回……回老爷,大小姐这症状,像是……像是中了某种花毒,又像是得了急性的风疹,病因复杂,老朽……老朽一时也断不出来。”
“废物!”
林建业怒骂一声。
就在这时,一首缩在角落里、仿佛被吓傻了的林知夏,突然小声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
“父亲……我……我想起来一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她。
林知夏的眼神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她看着林婉月,怯生生地说道。
“姐姐……姐姐今天戴的那支簪子……是不是我娘留下的那支?”
林婉月闻言,哭喊声一滞,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髻。
那支白玉簪子,确实还插在她的头上。
王氏立刻厉声喝道。
“是又如何?你果然是在那簪子上动了手脚!”
林知夏被她吓得又是一缩,连忙摆手。
“不……不是的……”
她像是努力在回忆着什么,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娘……我娘以前跟我说过……那支簪子,是用一种很特别的‘暖玉’做的……”
“她说……这种玉,不能碰到一种叫‘醉仙草’的花粉……”
“如果碰到了……戴在身上的人,就会……就会像姐姐现在这样……浑身发痒,起红疹子……”
她的话说得颠三倒西,逻辑不清,完全符合一个痴傻之人努力回忆往事的模样。
但她话里的每一个关键词,都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暖玉?醉仙草?”
林建业皱起了眉头。
那个年长的大夫听到这两个词,眼睛却猛地一亮。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走上前,对着林建业拱手道。
“老爷!三小姐说的或许是真的!古籍上确有记载,有一种产自西域的暖玉,玉质温润,能养人气血,但其性至阳,若是与性至阴的醉仙草花粉相遇,便会激发出一种奇特的毒性,引发佩戴者严重的皮疹之症!”
他越说越激动。
“大小姐这症状,与古籍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林婉月也停止了哭喊,一脸的不敢置信。
林建业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转向自己的大女儿。
“婉月,你今天,可是去过花园?”
林婉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今天早上为了炫耀新得的衣裳,确实在种满了奇花异草的后花园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那所谓的“醉仙草”,正是王氏为了彰显品味,特意从西域移植过来的珍稀品种。
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簪子是林知夏的,但却是林婉月自己抢走的。
花粉是府里花园的,也是林婉月自己去沾染上的。
从头到尾,林知夏这个“痴傻”之人,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她那个破败的院子。
她要如何去下毒?
真相,似乎己经水落石出。
这是一场由林婉月自己的骄横和无知,所引发的“意外”。
王氏还想辩解什么,但看着女儿脸上那恐怖的红疹,和林建... ...业那越来越冰冷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己经彻底败了。
再纠缠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王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大夫,快……快想想办法救救婉月啊!”
那大夫捋了捋胡须,沉吟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暖玉和花粉相冲所致,那只要将簪子取下,再用特定的草药中和毒性,应该……应该就能痊愈。”
听到这话,林婉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不顾一切地伸手,将发髻上那支白玉簪子拔了下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仿佛那不是一支温润的玉簪,而是一条致命的毒蛇。
林知夏看着那支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自己脚边的玉簪,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的笑意。
她缓缓地走上前,弯下腰,将那支属于她母亲的遗物,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她用自己的袖子,仔细地擦拭着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她抬起头,用那双依旧显得有些怯懦的眼睛看着林建业。
“父亲……”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和委屈。
“这支簪子……好像……好像不吉利……”
“我……我不要了……还是……还是还给姐姐吧……”
她说着,竟然真的捧着那支簪子,要递还给林婉月。
林婉月看到那支簪子,就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吓得尖叫一声,拼命地向后躲。
“拿开!快把它拿开!我不要!我再也不要看到它了!”
林建业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心中对这个骄纵的大女儿,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好了,别闹了。”
他对着林知夏,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说道。
“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那就好好收着吧。”
“以后,不要再戴出来了。”
这句话,既是安抚,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林知夏顺从地点了点头,将那支失而复得的玉簪,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那双痴傻的眼眸深处,闪烁着计谋得逞的、锐利而冷静的光芒。
她不仅完美地洗脱了所有嫌疑,还顺理成章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她在父亲的心里,再次为王氏母女,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名为“愚蠢”和“恶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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